山洞基地的初步稳定,让林月有了喘息之机。开垦的田地里,黍米和野菜长势良好,虽然远不足以支撑所有人温饱,但至少是个希望。队伍的凝聚力也在共同劳动和训练中不断增强,林月“月姑娘”的威望日益提升。
但林月并未满足于此。她知道,偏安一隅最终只会坐以待毙。她需要主动出击,获取外界信息和资源。
她将目光投向了距离他们藏身地点约三十里外的一个小镇——青石镇。根据赵石头等人的记忆,青石镇位于南北交通的小道上,消息相对灵通,偶尔会有行商路过,或许能打听到一些局势变化,甚至交易到一些急需的物资,比如盐、铁器、布匹等。
然而,青石镇如今被一伙约五六十人的土匪占据,为首的叫“座山雕”,凶悍异常,经常劫掠过往商旅和附近村庄。赵家村当初就是被这伙土匪和北狄溃兵先后洗劫,才不得不逃亡。
想要从青石镇获取资源,就必须面对这伙土匪。
硬碰硬无疑是找死。林月手下这四十来人,老弱妇孺占了大半,能打的青壮不足十五,装备更是简陋得可怜。
必须智取。
林月开始有计划地派人(通常是机灵且熟悉地形的半大孩子)远远地监视青石镇,摸清土匪的活动规律、兵力分布、哨卡位置等。
几天后,探子带回一个重要消息:座山雕似乎和北狄的某个小头目搭上了线,最近正在筹备一批“贡品”,准备献给北狄人,以换取对方对他们占据青石镇的默许甚至支持。这批贡品包括抢来的金银、粮食和……十几个掳来的年轻女子。
“畜生!”赵石头气得浑身发抖。其他村民也义愤填膺。
林月眼中寒光一闪。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既能打击土匪,又能获取物资,甚至可以救人的机会!
她仔细分析了情报。土匪人数约五十,装备比他们好,但有固定据点,警惕性或许不高。他们运送贡品去北狄营地,必然要经过一段山路,那是伏击的好地点。
但怎么伏击?双方实力悬殊。
林月再次将希望寄托于她的“非常规”手段。她想起了那半桶剩下的汽油,以及……她可以尝试制作一些简单的“武器”。
她带着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秘密收集材料:她让妇女们收集硝土(厕所、猪圈等墙角的白色结晶),让男人们去收集木炭和硫磺(附近有温泉,能找到少量天然硫磺)。她要尝试制作最原始的黑火药!
过程极其危险且成功率低下。林月严格按照模糊记忆中的比例(一硝二磺三木炭?)反复试验,好几次差点引发事故。幸好她足够小心,最终,在浪费了大量材料后,她终于得到了几份勉强能用的、威力不大的黑火药。
她将其小心地装入竹筒,塞紧,做成最简陋的“炸药包”。同时,她也准备了一些浸了油脂、用于纵火的火箭。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土匪运送贡品的队伍出发。
这天,探子回报,座山雕亲自带着三十名精锐土匪,押送着十几辆装载贡品和囚禁女子的牛车,出了青石镇,向北狄营地方向而去。
机会来了!
林月立刻带领手下全部十五名青壮(经过简单训练),携带自制的“武器”和所有能用的刀枪棍棒,提前赶到预设的伏击地点——一段狭窄的、一侧是陡坡的山路。
她将人手分成三组:一组在陡坡上埋伏,负责投掷“炸药包”和推下滚石制造混乱;一组在路口用树木设置路障,并准备用火箭攻击;她自己则带领最精锐的几人,藏在路旁草丛,准备趁乱突击,解救女子和抢夺物资。
等待是煎熬的。当土匪的队伍慢悠悠地出现在山路尽头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牛车吱呀作响,土匪们大声谈笑着,毫无戒备。
“放!”林月低喝一声。
陡坡上的组员立刻将点燃引线的竹筒“炸药包”奋力扔向土匪队伍中间,同时推下早已准备好的石块!
“轰!”“轰!”
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在山谷间回荡!虽然威力远不如现代炸药,但那巨大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石、硝烟,瞬间将土匪队伍炸懵了!战马受惊,人员惨叫,队伍大乱!
“放箭!”
路口处,浸了油的火箭射向牛车和混乱的土匪!虽然准头很差,但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和火灾。
“跟我上!”林月看准时机,手持一把从土匪那里缴获的(之前伏击小股溃兵所得)腰刀,率先冲了出去!她身后的几名青壮也鼓起勇气,跟着冲杀!
土匪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首领座山雕在第一次爆炸中就受了伤,更是群龙无首。林月等人目标明确,直扑囚禁女子的牛车,砍断绳索,解救出那些惊恐万分的女子,同时抢夺了几辆装载粮食和金银的牛车。
“风紧!扯呼!(情况不妙,快跑!)”不知哪个土匪喊了一声,残余的土匪见首领受伤,对方又有“妖法”(指火药),顿时斗志全无,纷纷丢下财物,狼狈逃窜。
林月见好就收,也不追击,立刻带着解救的人和抢夺的物资,迅速撤离了伏击点。
这一仗,他们以零死亡的代价(只有几人轻伤),击溃了三十名土匪,解救十二名女子,缴获粮食十余石,金银若干,还有几把像样的刀剑!
当队伍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回到山洞时,整个基地都沸腾了!所有人看着林月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和敬畏!
月姑娘不仅带他们找到了安身之所,种出了粮食,还带领他们打败了凶恶的土匪!这简直是神人下凡!
经此一役,林月的威望达到了顶点,这支小小的流民队伍,终于有了一丝“势力”的雏形。缴获的粮食和金银解决了燃眉之急,解救的女子也充实了人口。
更重要的是,他们获得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后方,以及……初步的战斗经验和信心。
林月知道,这只是开始。青石镇的土匪元气大伤,但并未根除。北狄的威胁依然存在。
但至少,她朝着“五百人势力”的目标,迈出了坚实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