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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空气仿佛凝固。

自来也,正与那只杀气腾腾的、浑身散发着不祥青光的黑白熊猫,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却又充满了致命危险的对峙。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那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滚滚”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毫不掩饰的、冰冷的杀意。

那是一种,只要他再敢有任何异动,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的、最原始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警告。

而廊下,那个本该是他此行最主要目标的女人——纲手,却依旧气定神闲地,端着她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好戏般的笑意。

完全没有要插手,或者说,是“调解”一下的意思。

仿佛,眼前这场一触即发的冲突,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有趣的午后余兴节目。

自来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是该,用自己那身为“蛤蟆仙人”的、绝对的实力,强行压制住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兽”,来重新确立自己,作为“传说三忍”的威严?

还是该,暂时性地战略撤退,从长计议,再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就在他,即将要做出决断的瞬间——

那个,一直安静地站在纲手身旁的、黑发黑眸的少女,静音,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双因为紧张,而一直紧紧地攥着自己衣角的、白皙的小手,缓缓地,松了开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与她那柔弱的外表,完全不符的、决然的光。

她迈开了脚步。

走下了那短短的几级台阶,走出了廊檐的阴影,走进了那片,充满了阳光与对峙的庭院之中。

她的脚步,不偏不倚。

正好,站在了那个,正处于暴怒边缘的、龇牙咧嘴的团子……

的侧前方。

这个位置,是如此的巧妙,如此的充满了智慧。

她的身体,将自来也那充满了探究与审视的视线,不多不少,正好阻隔了一半。

这个姿态,既不像是一个完全挡在前面的、充满了挑衅意味的敌人。

也不是一个,躲在强大同伴身后的、寻求庇护的弱者。

而是,一种,最清晰的、最不容置疑的、肩并肩的立场宣告——

“我们,是一伙的。”

一个,是龇牙咧嘴、浑身散发着奇异查克拉光晕的、来历不明的神秘凶兽。

一个,是神情坚定、看似柔弱无害、却又寸步不让的黑发少女。

这两者,并肩而立。

……

面对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威名足以让整个忍界都为之颤抖的“蛤蟆仙人”。

静音,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属于普通少女的怯懦,或者说,是失礼。

她首先,极其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因为刚才的紧张,而显得有些褶皱的衣襟。

然后,对着眼前这位,无论是从辈分、实力、还是名望上,都远超于她的传说级前辈。

恭恭敬敬地,标准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九十度的鞠躬。

她的动作,一丝不苟,充满了在纲手这半个多月来的、严苛教导之下,所形成的、那种独属于正统大族后裔的、良好的教养与礼仪。

这份,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端庄,与自来也之前那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粗野”的登场方式,形成了鲜明的、令人侧目的对比。

“自来也大人,请恕晚辈失礼。”

她缓缓地,直起身子。

那双清澈的、如同山间溪水般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自来也那双,充满了探究与审视的、锐利的眼睛。

用一种,平静的、不卑不亢的、却又带着一丝丝无法撼动的坚定语气,开口说道。

这句,充满了敬意、但又明显带着几分距离感的开场白,让自来也,瞬间一愣。

他原本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像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纲手的崇拜者一样,或是害怕得说不出话来,或是生气地、用一些苍白无力的语言,来指责他的“无礼”。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

对方,竟然会选择,用这种如此正式的、如此平等的“对话”方式,来请求与他……交涉。

他下意识地,收起了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轻浮的表情。

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

“自来也大人。”

静音,看着眼前这位,终于肯认真听她说话的传说忍者,继续用她那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足以让自来也的世界观,都为之动摇的、石破天惊的话语。

“首先,晚辈想,纠正一下您刚才言语中的、一点小小的认知偏差。”

她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

“团子,它……并不是纲手老师,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而随便养来消遣的……‘宠物’。”

她的话,掷地有声。

直接,否定了自来也对团子的、第一个定义。

紧接着,她的视线,轻轻地扫过那个,因为她的出面,而稍微收敛了一些杀气的、但依旧保持着威风凛凛姿态的团子。

用一种,更加肯定的语气,补充道:

“当然,它也并不是您想象中那种,只会盲目地、没有思想地,去保护主人的‘看门狗’,或者,是某种,用血之契约所束缚的……‘通灵兽’。”

她,再次,否定了自来也的第二个、也是最有可能的猜测。

在自来也,那双锐利的眼眸之中,露出了极度的、深深的困惑与不解时。

静音,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与……温柔。

她一字一顿地,用一种无比清晰、无比郑重、也无比骄傲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足以改变在场所有人之间关系定义的、最核心的、最重要的话——

“他是……”

“纲手老师,与我……”

“重要的……”

“——家人。”

最后,在说完了这句,分量重到,足以压垮一切质疑的话语之后。

她再次,对着眼前这位,已经彻底陷入了呆滞状态的自来也,微微地,欠了欠身。

做出了,她最后的、也是最明确的总结陈词。

“所以,自来也大人。”

“请您……”

“像尊重,作为纲手老师首席弟子的我一样。”

“去尊重,他。”

……

“家人”。

这两个字,是如此的普通,如此的常见。

但在此刻,从这个小小的、黑发黑眸的少女口中,用如此郑重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

却仿佛,化作了一口,来自遥远古寺的、足以洗涤灵魂的……暮鼓晨钟!

也像,一把无形的、沉重的、根本无法抵挡的巨锤!

狠狠地,狠狠地,砸在了自来也那颗,总是充满了戏谑与不羁的……心上!

镜头,给到了自来也的面部,一个大大的、充满了冲击力的特写。

他脸上,那刚刚才恢复过来的震惊、错愕、怀疑、以及不解。

在听到“家人”这两个字后,全部,如同被潮水冲刷的沙雕,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层次的、他已经有数十年,都未曾再感受过的、难以言喻的……

茫然,与失落。

【内心独白:闪回与对比】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幅幅,早已被岁月,染得褪色了的、温暖的画面——

那是,年轻的、意气风发的自己。

那是,扎着高高的马尾、脸上总是挂着明媚笑容的、如同太阳般的纲手。

那是,总是板着一张脸、眼神中却充满了锐气与骄傲的、天才的大蛇丸。

他们三个人,在完成了某次S级任务之后,勾肩搭背地,走在夕阳之下,那被拉得长长的、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影子里,放声地,大笑着。

而他们的老师,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就跟在他们身后,嘴里叼着烟斗,用那充满了慈爱的、欣慰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他对他们说:

“记住,你们三个,不仅仅是同伴。”

“更是,彼此最重要的……”

“家人。”

……

“咔嚓——”

画面,破碎了。

现实中,那残酷的、却又无比真实的景象,重新,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

那个,他一直视为自己最重要“家人”的纲手,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平静而又温和的、充满了暖意的眼神,注视着,她身边的那个黑发少女,和那只,来路不明的黑白熊猫。

那种眼神,他曾经,也拥有过。

但现在,却已经,遥远得,如同上个世纪的幻梦。

【自来也的结论】

“家人……?”

“我和纲手……还有大蛇丸那个混蛋……”

“我们……才是……‘家人’啊……”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轮到这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黄毛丫头……”

“和这只,来路不明的、连物种都搞不清楚的熊猫了?”

……

【最终画面】

本章的最后一个镜头,从自来也的、充满了失落与茫然的视角,看了过去。

廊下的纲手,气定神闲,仿佛局外之人,却又是一切的中心。

她身前的静音,忠心耿耿,挺身护主,像一位最可靠的侍女。

她旁边的团子,龇牙咧嘴,杀气腾腾,像一头最凶悍的卫士。

她们三者,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和谐的、亲密无间的、却又密不透风的……

“铁三角”。

一个,任何外人,都无法插足的、崭新的“家庭”。

在这一刻,自来也,这位传说中的三忍,木叶村的豪杰,第一次,如此真真切切地,感觉到——

自己,像一个,冒冒失失地,闯入了别人那幸福美满的家庭聚会之中的、多余的、不合时宜的……

“外人”。

本章,结束。

这种全新的、充满了张力的关系格局,将会,引发怎样全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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