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对着夜空比了个中指，感觉这修仙之路简直是她娘的高利贷循环贷，还是利滚利的那种。84.6功勋，负债145，这数学题巴菲特来了都得摇头。
她拖着灌了铅的腿往回走，肚子饿得咕咕叫，感觉能吞下一头牛——烤熟的，撒好孜然的那种。路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时，她看着里面温暖的光线和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张皱巴巴的毛票，悲从中来。
别人修仙：辟谷，餐风饮露，逼格满满。 她修仙：穷得吃土，负债累累，还得给地府跑腿还债。
她咬牙切齿地买了一包最便宜的压缩饼干，恶狠狠地嚼着，像是在啃那些债主的骨头。
刚走到小区楼下，那种熟悉的、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沈青梧现在几乎麻木了。她头也没回，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说：“婆婆…今晚真没了…再逼我…我就…我就躺这儿让车轧过去…看地府收不收工伤…”
身后没有回应。
她疑惑地回头，阴影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只黑猫蹲在垃圾桶上，绿油油的眼睛瞥了她一眼，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不是老太太？
那刚才的感觉…
她忽然注意到，那只黑猫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一个极小极小的、闪着金属光泽的…U盘？
沈青梧愣住了。现在情报传递都这么高科技了吗？还是这猫成精了兼职快递员？
那黑猫似乎完成了任务，轻盈地跳下垃圾桶，身影一闪就消失在黑暗中。
沈青梧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从垃圾桶盖子上捡起了那个U盘。U盘是普通的金属外壳，上面没有任何标识。
谁给的？给干嘛的？
她满腹狐疑地回到家，反锁好门，拿出那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名字叫「KpI冲刺大礼包」。
她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几个子文件夹：
「任务清单（高收益版）.xls」 「地府内部通讯录（绝密）.vcf」 《对付讨债鬼的一百种方法（图文版）.pdf》 「功勋币挖矿程序（试用版）.exe」 「老祖表情包合集.zip」
沈青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地府也开始搞数字化办公和企业文化了？还有老祖表情包是什么鬼？！
她颤抖着点开那个「功勋币挖矿程序」，安装完成后，屏幕跳出一个极其简陋的界面，背景是幽冥地府，中间一个像素风的阎王头像在不停挖矿，下面显示：「当前算力：5；预计每日收益：0.0001功勋」。
沈青梧看着那0.0001，感觉受到了侮辱。这玩意儿挖到宇宙热寂都挖不出一个整的！
她又点开《对付讨债鬼的一百种方法》，里面图文并茂地介绍了如何用大蒜、扫帚、录音机（播放广场舞歌曲）等日常物品驱赶低阶讨债鬼，最后还贴心备注：「以上方法对高阶债主（如：无名氏婆婆）无效，建议直接躺平。」
沈青梧绝望地关掉pdF，最后点开了那个「任务清单（高收益版）」。
表格做得倒是挺正规，罗列着十几个任务：
「任务A：抓捕逃逸‘画皮鬼’。地点：市美术馆。奖励：80功勋。风险：高（擅长幻术）。」 「任务b：清除‘网络恶灵’。地点：互联网。奖励：100功勋（需自备高级防火墙）。风险：极高。」 「任务c：护送‘重要阴魂’前往奈何桥。地点：黄泉路。奖励：150功勋。风险：中（需熟悉交规）。」 ……
一个个奖励高得吓人，风险也高得离谱。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后一行：
「任务Z：协助‘黑白无常’进行年度灵魂普查（临时工岗位）。地点：全市范围。奖励：日结，20功勋\/天。风险：低（主要风险为加班及被投诉）。备注：急需人手！点击一键报名！」
日结20功勋！风险低！还是给黑白无常打下手！这听起来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虽然“被投诉”这个风险有点微妙，但比起面对千年怨魄和活尸厨师，跟鬼差一起干活听起来安全多了！
贫穷让她失去了理智。她毫不犹豫地点击了“一键报名”。
几乎瞬间，页面弹出提示：「报名成功！请于明晚子时，准时到达‘阴阳路交叉口’报到。联系人：谢先生\/范先生。迟到扣钱。」
成了！
沈青梧稍微松了口气，感觉黑暗的生活里终于透进了一丝曙光。虽然日结20比起巨额债务还是杯水车薪，但至少是个稳定的进项！
她心情稍好，顺手点开了那个「老祖表情包合集」。
压缩包解压，里面是几十张动态图。
第一张：幽冥老祖抠鼻.jpg。配文：就这？ 第二张：幽冥老祖甩出一本手册.gif。配文：拿去学！ 第三张：幽冥老祖翻白眼.png。配文：废物！ 第四张：幽冥老祖数钱（冥币）.mp4。配文：乖徒儿，打钱！
沈青梧看得嘴角抽搐，这哪个天才做的？不怕老祖知道了把他扔进油锅里炸吗？！
她憋着笑，鬼使神差地挑了一张「幽冥老祖点赞.jpg」（配文：干得漂亮！），打开微信，找到了阿莲的头像，发了过去。
然后配上一行字：「莲姐，今天合作愉快！下次有活再叫我啊！（笑脸）」
她想着缓和一下关系，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虽然这朋友有点败家且爱抢功。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突然像是被强电流击中一样，屏幕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黑红色光芒！整个手机剧烈震动，烫得惊人！
一个极其恐怖、愤怒、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咆哮声直接在她脑海里炸开，震得她灵魂都在战栗：
「混账东西！！！谁准你用本座尊容做此等污秽不堪之物的？！还敢四处传播？！岂有此理！！！」
是幽冥老祖的声音！但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暴怒！
沈青梧吓得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但那黑红色的光芒和老祖的咆哮依旧持续着！
「亵渎尊长！罪加一等！欠款翻倍！立刻！马上！给本座滚去‘无尽血池’禁闭思过！！！」
手册自动从她怀里飞出，血光大盛，那冰冷的机械音也变得急促而尖锐：
「紧急指令！接收到最高权限惩罚命令！」 「目标地点：无尽血池。」 「传送启动！倒计时：3…」
沈青梧魂飞魄散，惊恐地大喊：“不要啊师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那个不能发啊！！老祖饶命！！！”
「2…」
她手忙脚乱地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1…」
黑红色的光芒吞没了一切。
天旋地转，仿佛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强烈的撕扯感传来。
下一秒，她噗通一声，掉进了一个冰冷粘稠、散发着极致血腥味的液体之中！
周围是无边无际的、翻滚的、暗红色的血液！无数痛苦扭曲的鬼脸在血海中沉浮哀嚎！
手册漂浮在她面前，血字冰冷：
「惩罚地点：无尽血池。禁闭时间：72小时（人间时间）。」 「备注：请实习生好好反省。期间无法兑换任何物品，无法接取任务。功勋余额已被冻结。」
沈青梧泡在冰冷腥臭的血水里，看着那「84.6」的功勋余额变成灰色，耳边是万鬼哭嚎，整个人都傻了。
就…因为发了个表情包？！
这企业文化也太苛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