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张慈不等他说完,就冷冰冰地打断,“这事儿我不管。”
黎耀东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冷漠。
心里不免一愣。
看样子,甄珠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
如此般配的两个孩子,难不成就这样被棒打鸳鸯了吗?
那实在太可惜了。
是不是为了彩礼?
他和气的说:“亲家,我看得出来,两个孩子感情非常好。能不能约您出来见个面?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商量。”
张慈轻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没时间,就这样吧。”
说完,竟直接撂了电话,丝毫没给黎耀东留面子。
黎耀东心里没了底。
看样子,这事儿不好办。
张慈把手机扔回包里,没好气地嘀咕:“一个小保安……”
服装店里很安静,一旁的甄瑶将对话听了个全乎。
她眼珠转了转,凑近张慈,压低声音:“妈,您怎么就拒绝了呢?”
“不然呢?难道真让那死丫头顺顺利利嫁人?她想得美!”张慈拿起另一件衣服,继续比划。
甄瑶却说:
“妈,咱们家把甄珠养这么大,花了那么多钱,是时候让她回报我们了。
“刚才那边不是提到婚事了吗?那咱们就要彩礼,而且得往高了要!”
张慈动作一顿,侧头看向女儿。
甄瑶以为母亲不赞同这个建议,却见张慈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还是我女儿聪明!
“对,得要彩礼!不过……”
她随即又皱起眉,“就黎占那个小保安,能有多少钱?要太高了,估计他也拿不出来。”
“管他拿不拿得出呢,”
甄瑶眼中露出一抹阴狠毒辣:“咱们就往高了要。他们要是真能拿出来,那算是意外之财,咱们不亏。要是拿不出来……”
她冷笑一声,
“那黎占家肯定不愿意为了娶甄珠背上巨额债务,到时候,这婚事自然就黄了。既能让甄珠不痛快,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张慈听完,眼睛彻底亮了,恍然大悟地点头:
“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
“拿不出钱,他俩就别想成!”
她立刻放下衣服,从包里翻出手机,“我这就给他回过去!”
她拨通黎耀东的号码,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喂,黎先生是吧?我刚刚想起来,等会儿正好有点空。要不……就约在世纪商场一楼的‘转角咖啡馆’见个面?”
挂了电话,张慈心情颇好。
重又拿起那件宝蓝色的裙子,对甄瑶说:
“走,陪妈去试试这件。晚上见黑先生是大事,白天嘛,就勉强抽空见见那小保安的父亲好了。”
……
张慈和甄瑶在商场里逛得脚底板生疼。
母女俩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先去‘转角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边休息边等黎耀东。
“妈,我脚都快断了。”甄瑶嘟着嘴抱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张慈把购物袋往旁边空位一放,揉了揉发酸的小腿:“晚上见黑先生可不能马虎。咱们休息一会儿,等那个黎占他爸来了,应付几句就走。”
甄瑶“嗯”了一声,
张慈打量着女儿黑色的新衣服,感觉领口有些空。
她想起了什么,从随身背包里,小心的取出一个丝绒盒子。
“瑶瑶,把这个别上。”
盒子里躺着一枚极其精美的胸针。
那胸针是朵钻石满镶的花朵,花心嵌着颗深邃的黑宝石,枝叶以碎钻点缀,边缘勾勒着玄色金属。
张慈帮忙别在甄瑶黑色的衣领上,犹如暗夜中绽放的璀璨花魂,既奢华又不失灵动。
张慈满意地端详着,眼神复杂。
这枚胸针来历非凡,曾是‘那位’的心爱之物……
张慈指望着靠这件珠宝,给女儿增添几分高贵气质,好在今晚见黑启松时博个好印象。
一杯咖啡下肚,甄瑶起身去了洗手间。
张慈独自坐着,悠闲地刷着手机。
她的位置正对咖啡馆门口,能清楚地看到进出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夹克,却掩不住一身冷硬干练的气质。
面容刚毅,看得出年轻时必定十分英俊。
他站在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视店内,似乎在找人。
店里客人不多,他的视线很快便锁定在独自坐在窗边的张慈脸上。
等他看清张慈的脸,整个人突然僵在原地。
他蹙起浓眉,心里一阵迷惑——这张脸,太眼熟了!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脑子里飞快搜索着记忆。
张慈随意一瞥,发现有个颇有魅力的陌生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这男人长得还挺帅,一身硬朗的气场。
她心里先是一阵小得意,莫非是遇上艳遇了?
但随着对方越走越近,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到底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她想明白,黎耀东已经在她桌前一米处站定。
张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迟疑地开口:“您是……”
黎耀东没有直接回答:“这位女士,我觉得你看起来很面熟。”
张慈心下嗤笑,这搭讪方式未免太老套。
她刚想嘲讽一句,记忆深处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这不是……二小姐当年那个爱得死去活来的男朋友……东哥吗?!
轰隆一声!
张慈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震得她四肢百骸都在发颤。
她怕极了。
生怕被对方认出来。
下意识猛地低下头,避开黎耀东探究的视线。
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手机和包,站起身就想要逃离现场。
她这过于惊慌失措的反应,反而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黎耀东记忆的闸门。
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你是……小翠?!”
张慈浑身一颤,脚步顿在原地。
张翠,是她的原名。
二十一年前。
她决定彻底告别过去、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第一步就是改掉这个土气的名字,改成了现在这个听起来更体面、更有身份的“张慈”。
她原是黑家二小姐——黑启媛的贴身佣人。
十六岁那年,她进入规矩森严的黑家,被指派给年仅十七岁、明艳活泼如同骄阳的二小姐。
两人年纪相仿,名为主仆,实则更像玩伴。
黑启媛待她极好,从不把她当下人看,有什么心事都跟她说,有什么好东西也总会分她一份,真是把她当成了妹妹。
直到……
黑启媛爱上了一个叫东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