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三号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一号，之前那个老鼠人，应该也是那个场景！”
陆临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当初救白典典时遭遇的那个半人半鼠的怪物。
那诡异的融合体，人类的理智与野兽的本能在同一具躯体中厮杀，最终被兽性吞噬的悲剧……
“你是说我救白典典时候的那个老鼠人？”陆临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两件事若是联系起来，那背后的真相就太过可怕了。
这不是个例，而是某种系统性的邪恶实验！
陆临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在觉醒者论坛上发布了一条紧急任务帖：
《重大发现！华夏境内邪恶觉醒者组织《厌世》研发禁忌仪器，可强制将普通人与煞兽融合，制造类人怪物！现发布S级调查任务，请各地觉醒者协查失踪人口案件，有线索者重赏！》
这条帖子刚一发出，论坛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觉醒者涌入帖子，有质疑的，有震惊的，更多的是开始回忆自己所在城市近期的失踪案件。
一呼百应，整个华夏觉醒者圈子都被震动了。
陆临放下手机，目光重新落在那具人鱼煞兽身上。
他缓缓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这个可怜的生命体。
陆临三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分析的意味：“根据我的推测，对方应该是先将人类与煞兽的灵魂进行互换，然后再让两者在生物层面融合在一起。这种情况下，人类的神智必然还存在于深层意识中，只是被煞兽的本能意识压制了。”
“如果可以唤醒她的人类意识，然后抹去煞兽的意识……”陆临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是不是就可以让她恢复人形？至少让她重获自我？”
“但我们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陆临三号的声音带着遗憾，“这需要极其精密的精神系能力，能够深入意识层面进行手术刀般的精准操作。”
陆临愣了一下，确实如此。
除非是一个精通意识操控的终焉觉醒者……
《创伤》那种能力不算，她的天赋是共享感官，能让人体验痛苦，却做不到抹除或剥离意识。
这需要的是更加高级、更加精细的精神系能力……
就在这时，一直盘膝坐在地上的苏砚卿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深处似乎还残留着金色的光芒，那是刚刚战斗时爆发出的异样力量。
苏砚卿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说道：
“各位！我的天赋好像……进化了。”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好像是什么……终焉？”
噗！
刚刚稳住气息的江凡直接喷出了一口血，脸色瞬间白了三分。
李铁柱、陆临、苏洛嫣三人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表情精彩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终焉觉醒者啊！
这可是觉醒者圈子里最高级别的秘密！
或者都不能是秘密了，这种消息是一点都没有流出来过！
哪怕自己的天赋真的进化到了终焉层次，所有人都会选择隐瞒，绝不会轻易透露给外人。
这不仅关系到自身安全，更关系到能否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
可这位倒好，刚进化就直接说出来了？
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你就不怕消息泄露出去被人针对吗？
这东西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看到几人那复杂到无法形容的表情，苏砚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脸色微微一僵，干咳一声，连忙摆手改口道：“啊哈哈，我刚刚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
话音未落，李铁柱却突然笑了。
这个一直给人憨厚印象的壮汉挠了挠头，爽朗地说道：“没事，其实我的天赋也早就进化成终焉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陆临沉默了两秒，也点了点头：“我也是终焉觉醒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苏洛嫣见陆临都开口了，犹豫片刻后也轻声说道：“我……我也是……”
一直站在陆临身边的李默看到自己这位亦师亦友的前辈都坦白了，也怯生生地举起手：“我也是……”
江凡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了看这群人，最后也无奈地举起手：“我快了……应该就差一个契机。”
苏砚卿彻底愣住了。
他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哭笑不得。
好好好！
原来都是这么玩的是吧？
一个个隐藏得那么深！
合着自己这一次无意的自爆，反而让所有人都开始坦诚相待了？
不过说实话，这种感觉……还挺不错的。
至少说明大家是真的把彼此当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而不是仅仅因为任务而临时组队的陌生人。
陈星语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似乎也想说些什么。
陆临注意到她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说。
陈星语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我是双天赋觉醒者。”
“什么？！”苏砚卿的眼睛瞬间瞪大。
双天赋觉醒者？
那可是比终焉觉醒者还要稀有的存在！整个华夏都屈指可数！
不过苏砚卿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对方愿意说出来，就已经是极大的信任了。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躲在墙角的中年男人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我的新能力。”苏砚卿缓缓朝着中年男人走去。
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连后退，声音都在颤抖：“你……你别过来！我可是委托人！你们既然已经处理了这个怪物，就赶紧拿钱离开我家！别多管闲事！”
“你都听到了吧！”
苏砚卿没有理会他的叫喊，继续一步步走近。
当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一米时，苏砚卿的瞳孔突然变成了纯粹的金色，仿佛两轮燃烧的小太阳，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中年男人还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就卡住了。
他的瞳孔迅速失去了焦距，变得呆滞空洞，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
片刻后，中年男人眨了眨眼，瞳孔重新恢复了神采。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砚卿立刻开口道：“委托我们已经解决了！”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已经晕过去的人鱼煞兽。
“打钱吧。”
中年男人看到那恐怖的怪物，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后退：“这……这是什么东西？！”
“你想赖账？”苏砚卿的声音突然变冷。
“没有没有！我现在就给你们打钱！”中年男人慌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操作了几下。
很快，江凡的手机响了。
江凡看了一眼转账记录，对着几人点了点头：“到账了，我们走吧。”
李铁柱和李默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人抓住人鱼煞兽的一边，将这只沉重的怪物抬了起来。
其余人则是鱼贯而出，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屋子。
走到一半时，苏砚卿突然开口说道：“我刚刚抹除了他的一部分记忆，关于我们身份和能力的记忆都被清除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我觉得我的能力现在不应该再叫【精神系·惑心】了，而是……”
“【终焉·万象】。”
……
一千万很普通，至少对A级专员来说很普通。
李默坐在归程的车上，反复确认着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
银行卡余额：10，000，402.50元。
一千万零四百零二点五。
这笔巨款是这次任务的委托费，江凡他们几个前辈谁都没要，直接就转给了李默。
说是新人该有的第一桶金，也算是对他表现的认可。
李默其实想和陈星语平分的。
毕竟两人一开始都只是普通高中生，一起被卷入这个世界，理应共同承担风险，也该共同分享收获。
可陈星语拒绝得很干脆。
“你留着吧，我暂时不缺钱。”她当时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去上了车
这让李默很困惑。
明明一个星期前，两人还是同一所高中的普通学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和作业。
可短短这段时间过去，差距怎么就变得这么大了？
江凡、苏洛嫣、陆临、苏砚卿、李铁柱这些前辈就算了，人家是货真价实的觉醒者，早就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
可陈星语明明和自己是同一批“新人”，为什么她对很多事情的反应总是那么从容？对一千万这种巨款也能面不改色地拒绝？
李默忽然有种荒诞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在玩一个游戏，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是内测玩家。
而现在游戏公测了，连陈星语都好像突然变成了老手，只有自己还是个刚进服务器、什么都不懂的萌新。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发堵。
“走吧，回甬津。”江凡收拾好装备，回头看了眼李默，语气放缓了些，“或者你如果想回家一趟也可以，先回去看看家人。这次任务结束得比预期快，你有几天休整时间。”
李默愣了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我也想回去看看我奶奶。”
自从觉醒以来，这一个多月里他几乎没怎么回过家，每次给奶奶打电话都只能编些上课、补习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
现在想起来，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到奶奶了。
“家人啊……”
陆临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顿，沉默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苏洛嫣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立刻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凑近低声问：“怎么了？”
陆临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恍惚：“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想过要回家这件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洛嫣闻言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也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
她说得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可那语气里却藏着某种只有陆临才能听懂的深意。
陆临笑了笑，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学姐……”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嗯？”苏洛嫣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睛。
“有你真好。”
苏洛嫣的笑容变得更柔和了些，她凑近，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我也是。”
李默坐在车后座，透过后视镜看着前面这对情侣的互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是一种介于羡慕、失落和茫然之间的复杂感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仅在实力上是个新人，在这个圈子的人际关系、情感纽带上，他同样是个局外人。
他捏紧了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依然清晰可见。
一千万。
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专业的觉醒者来说，或许真的只是“普通”而已。
pS：感谢“墨砚境”的一张“催更符”和一个“点个赞”
感谢“【海鸥桑】的一个“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