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区域多为深宅大院,占地广阔,非富即贵,寻常百姓难以企及。
即便没有灯火,这里依然明亮如昼。
没了夜间禁令,街道更显喧闹。
当然,这种喧闹并不扰人,若是惊扰了那些“贵人”的清净,岂不是自取 ** ?
然而今日的张府却格外冷清寂静。
张海端盯着桌上的半具罗摩 ** ,脸色阴沉。
“父亲,罗摩 ** 的消息泄露,我们该如何应对?”
听到儿子的问话,张海端抬手便是一巴掌。
已是宗师的张人凤本能地想要躲闪,最终还是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掌。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屋内,张海端的怒气似乎也随之平息了些。
“我记得你身体并无残缺,为何要搜集罗摩神功?”
张人凤恭敬地答道:“雁荡派的武功最高不过地级下品,而罗摩神功被称为神功,或许是天级绝学。况且它能令残缺之人再生肢体,可见其蕴含强大生机,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孩儿是为了父亲的安康考虑。”
他的脸颊浮现红印,眼眶微红。
张海端长叹一声:“有些事,有些东西碰不得,明白吗?老夫当了这么多年内阁大学士,靠的不是才能出众,而是懂得审时度势。当今天子看似昏庸,实则手段强硬。罗摩神功是否真是天级 ** 尚未可知,即便真是,陛下也不会允许它流落民间。”
自从因觊觎玻璃之利而被贬离首辅之位后,张海端就深知朱厚照此人不可小觑。
平日里他或许懒于过问,但若触及他的底线,必会招致雷霆之怒。
罗摩神功是否为天级武学,对朱厚照本无影响。
如今他的后宫之中,已有数位真武境强者坐镇。
如此多的高手在场,又怎会在意一门真假难辨的武学?
何况此 ** 唯一确信的效用仅是断肢再生。
天子再专横,也不至于为此大动干戈。
至多是与人共享罢了。
然而罗摩神功能让太监肢体重生,实在太过惊人。
这已触犯了禁忌!
天下太监最多的地方是何处?
毫无疑问,正是皇宫!
不论是朱厚照还是别的 ** ,若发现臣子私自获取此等武学秘籍,定会彻查到底。
即便如高纬那般荒唐到愿与臣子共享后妃的君主,也绝不容忍此事。
天子赐予的,方为合法。
天子未授,擅取者必究!
张海端心知肚明,朱厚照其实并未过分在意。
然而其他政敌呢?
他虽贵为内阁大学士,身处高位。
但仇家从未断绝。
海瑞上奏弹劾他,纯粹是因罗摩神功一事。
朝堂之上别有用心之人更甚!
尤其那阴险狡诈的严嵩,定不会错失良机。
父亲,皇上未免太过专横?
天子自然威严,如今后宫连太监都不得入内,魏忠贤、刘瑾这等司礼监掌印亦被拒之门外,可见忌讳之深。能让阉人复生的罗摩神功,更不必多言。
张人凤不以为然:皇上这般作态,实乃信心不足。
张海端瞪视儿子如同看待痴儿,令其悚然一惊。
孩儿......
住口!陛下的不是岂是你能议论?
张海端忧心忡忡,早朝情形表明厂卫已盯上他们。
罗摩秘籍在此并非秘密,东厂西厂觊觎之心昭然若揭。
不过天子既已知情,厂卫尚未强行夺取。
名为查探,实则在追查张人凤获取途径。
态度尚可,想必早朝时刚遭皇帝申斥。
眼下厂卫不敢造次,但忍耐终有限度。
东西两厂绝不会放过这机会,纵是残篇也要争夺。
厂卫既已登门,暗处必有眼线潜伏。
闲谈无妨,妄议圣上实属找死!
啊——
凄厉惨叫声骤然传来又戛然而止。
张人凤霍然起身冲至门前。
血腥气弥漫,无数黑衣人在府邸各处飞蹿,见人便杀。
父亲,可是厂卫前来灭口?
别冲动,先防守!
简直太过分了,堂堂大学士的宅邸竟遭人突袭,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目光扫过罗摩**时,他瞬间明白过来。
此刻,张人凤已然执剑冲入战局。
黑衣 ** 行动迅猛,闯入张府便立即展开屠戮。他们出手狠辣利落,显然训练有素。虽然多数只是先天或宗师境界,甚至夹杂着后天武者,但简洁致命的招式总能出其不意地夺人性命。
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还**。这群凶徒如入无人之境,起初张府家仆根本无力招架,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张海端毕竟贵为大明内阁大学士,数月前更是首辅之尊。府中护卫皆习武之人,先天境只是寻常,更有不少宗师坐镇。张人凤身为雁荡派翘楚,门派为维系与张家关系,特意派遣众多高手驻守。尤其近日获得罗摩**后,更有一批雁荡精锐滞留府中。
江湖人着实矛盾。他们一边鄙视为朝廷效力的同道,斥之为鹰犬;一边又渴望攀附权贵,甚至不惜派出精锐为其卖命。这般作态,无怪乎总被达官显贵轻看。
张府高手很快从混乱中稳住阵脚,构筑起严密防线。随着大宗师张人凤加入战局,黑衣人开始节节败退。然而当张人凤双剑纵横时,突然被一蒙面女子截住。那高挑身影扎着利 ** 尾,虽看不清容貌,但明眸皓额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剑招稍显滞涩,锋芒减弱了几分。
女子攻势不减,剑影如雨丝般绵密,将张人凤团团笼罩。
凛冽杀意令张人凤猛然警醒,急忙挥剑格挡。
铮——
银针破空声骤起,张人凤神色一紧,短剑疾扫,击落暗器。
转瞬间漫天银光激射。
女子剑势突变,化作寒芒直取咽喉。
虽无言语交流,二人配合却天衣无缝。
张人凤凝神静气,双剑交错,劲风呼啸间堪堪抵住攻势。
银针与剑尖尽数被拦,他不敢松懈,真气震荡逼退敌手。
恰在此时,赤焰刀罡凌空劈下,张人凤借势后撤。
当真不愧雁荡派翘楚。
三位大宗师联手竟被他从容化解。
这般修为,确非寻常。
面对合围之势,张人凤催动**严阵以待。
他独战三雄之时,其余同伴却险象环生。
黑衣宗师四散出击,所向披靡。
张府护卫与雁荡 ** 虽奋力抵抗,终因寡不敌众死伤枕藉。
张人凤瞥见战况,忧心如焚。
这伙黑衣人究竟何方神圣?
莫非...是宫里那位的手笔?
此念一起,便再难消弭。
后院处,张海端立于阶前,冷视逼近的黑衣客。
来人浑身裹于夜行衣中,唯露双目。
斗笠遮颜,披风掩形,难辨真容。
尔等擅闯朝廷命官府邸,不怕王法昭昭?
取不该取之物者,死!
沙哑嗓音故作粗粝,显出几分刻意。
话未落,对方已暴起发难。
尚距十步之遥,掌风已破空袭来。
张海端目光骤敛,心头警铃大作。
他身为内阁大学士,近日虽蒙圣恩赐下些许修炼资材,却因醉心权术,武道修为始终停滞于宗师之境。眼前这凌厉掌风凝如实质,绝非他所能抗衡。
就在他侧身欲闪之际,一道寒光破空而至,狠狠撞在那掌印之上。
果然不出所料,总有狂徒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魁梧身影跨步而出。锦衣卫北镇抚使楞严手持兵刃,西宁派出身的他如今已臻至大宗师后期。虽在九州算不上顶尖,但在寻常武者中已属翘楚。其身后紧随着北镇抚使离歌笑与新任副镇抚使应无求,三人气势逼人。
黑衣人身形骤停,面具下的双眸迸发刻骨恨意:你们既在查抄张府,何苦多管闲事?
胆敢袭击朝廷重臣府邸,找死!楞严刀锋横挑。
黑衣人狞笑:老夫替你们血洗张府,岂不正合心意?讥诮之色溢于言表。
张海端闻言暗自打量三位锦衣卫,见他们面若冰霜,心头先是一紧,继而释然——自两位皇妃遇刺案后,圣上对锦衣卫多有申饬。以当今天子性情,断不会纵容鹰犬擅动朝臣。
思及此,老人余光扫过庭院角落,对招惹祸端的逆子张人凤愈发恼怒。
没有锦衣卫坐镇,张家恐怕难逃灭顶之灾。
血腥味随脚步逼近,一名锦衣卫匆匆赶来:陆文昭见过三位大人,前院刺客已查明身份,乃是黑石 ** 。
黑石?找死!
应无求厉声怒喝,刀光乍现直取敌首,再不顾离歌笑与楞严作何反应。
楞严对张府变故毫不在意,离歌笑依旧我行我素。唯独应无求不同——他的前程全是刀尖舔血拼杀所得。
最令他欣慰的是,当今天子朱厚照曾亲口嘉奖。只要继续为陛下网罗绝色,锦绣前程必超离歌笑。
原计划本要远赴异国为君选美,顺便中饱私囊。因锦衣卫近来屡屡失手,他特意留下助阵,盼着建功立业。
谁知事与愿违。
连番失误引得龙颜震怒,连翁泰北都遭斥责。应无求悔不当初——早知就该按原计划离京。
他对这群尸位素餐的同僚厌恶至极,深知谩骂无益,只能暗中补救。此番查探张府实为引蛇出洞。
如今黑石 ** 现身,岂能轻饶?
虽无旧怨,但若真让这群逆贼得手,锦衣卫将颜面扫地。更会连累他在圣驾前失宠——这是他绝不容许的。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为陛下献上李青萝、秦红棉等绝色,方有今日地位。黑石胆敢作乱,便是生死大敌。
应无求深知武道可贵。从泥淖中挣扎出的他,比谁都明白实力的分量。
朱厚照的后宫高手如云,除了封赏官职,他还慷慨赐予修炼资源。
应无求身为副镇抚使,已达大宗师境界,深知其中利害。
尽管九阴真经不含刀法,但朱厚照收服赵盼儿等人后,仍给予他丰厚奖赏。
他曾参悟战神图录,获益匪浅。
原本精湛的刀法在他手中更显凌厉。
黑衣人不敢怠慢,长剑如雨,锋芒毕露。
应无求出手,离歌笑与楞严随即加入战局。
离歌笑拳脚刚猛,大宗师之威尽显。
楞严身法诡秘难测,夺神刺直取要害,狠辣至极。
作为西宁派大宗师,楞严的武学却另辟蹊径。
武林高手皆自成一派。
眼前四位宗师虽不及皇宫强者,但在江湖中已属顶尖。
自从庞斑与浪翻云在月满拦江之战突破真武境,
加之蒙元高手与大明后妃激战,真武境强者渐增,
江湖暗流涌动。
真武现世,武者方知武学无涯。
昔日名门大派黯然失色。
有人妄自尊大,自以为能问鼎真武。
这股浮躁之风令各派忧心忡忡。
天人境强者的陆续出世,更是搅动风云。
门派不得不请出隐世天人坐镇,以稳局面。
此举虽重振声威,
但各派高层却面露忧色。
大明的后宫底蕴深厚,朱厚照如何栽培出如此之多的真武境强者,实在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