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锈铁基地的培育舱室里,淡蓝色的营养液泛着微光。小雅母亲的意识体悬浮在液体中,被星兰的根系温柔地包裹着,金色纹路在意识体表面流转,像在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她好像在说什么。”小雅蹲在舱室旁,指尖轻轻贴在舱壁上。意识体突然泛起涟漪,在营养液里拼出模糊的文字——“佩奇的完美容器,用了议会高层的基因”。
林薇的瞳孔骤缩,她迅速调出佩奇的资料,屏幕上的基因图谱与议会议长的序列高度吻合:“难怪议会一直纵容他,原来他们是同谋!所谓的‘完美容器’,根本是为高层量身定做的星尘武器!”
胡斐站在窗前,看着基地外检修的机甲编队。死寂星带回的意识体还在稳定中,凯伦的躯体被马克的碎片能量暂时保存着,艾伦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像在偿还多年的亏欠。“佩奇逃回核心区,肯定会加速容器计划。我们必须在他成功前阻止他。”
储藏室里,洛卡正对着凯伦的躯体发呆。马克的碎片悬浮在尸体上方,金色光芒里时不时闪过零碎的画面——少年凯伦把压缩饼干塞进艾伦手里,议会监狱的铁窗后,他用指甲在墙上刻下“等我”两个字。
“他其实早就想脱离暗星会了。”洛卡轻声说,马克的虚影在他肩头点头,光芒里带着惋惜,“半年前红雾星带,他说‘赎罪’不是指炸掉基地,是想让艾伦彻底摆脱暗星会的控制。”
张强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机械腿在地板上敲出闷响。他手里拿着块星尘合金,是从佩奇的机甲残骸上拆的:“老大让我把这玩意儿熔了,给艾伦的机甲做新装甲。那小子这几天抱着凯伦的尸体不放,跟当年在铁锈号上刚失去哥哥时一个样。”
洛卡突然想起半年前在基因库,艾伦说“有些心结总要自己解开”。他抓起马克的碎片,往医疗舱跑去:“我有办法让他好起来!”
医疗舱里,艾伦正用能量布擦拭凯伦胸前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凯伦的躯体已经半透明,暗物质毒素还在缓慢侵蚀,马克的碎片能量只能延缓,无法阻止。
“他说,你小时候总偷他的星核糖。”洛卡将碎片贴在凯伦的额头,金色光芒涌入,尸体上突然浮现出清晰的影像——十岁的艾伦踮着脚,从凯伦的口袋里掏糖,被抓包后咯咯直笑,凯伦假意要打他,手却轻轻落在他头顶。
艾伦的肩膀开始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凯伦的制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那时候糖是配给制,他总说自己不爱吃甜的……”
影像里,凯伦在暗星会的监狱里,用指甲在墙上刻下艾伦的生日,旁边画着颗歪歪扭扭的星兰。马克的虚影指向那幅画,光芒闪烁——凯伦早就知道星兰的存在,他一直在关注着艾伦的消息。
“他没背叛你。”洛卡拍了拍艾伦的后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好好活着。”
艾伦抱着凯伦半透明的躯体,像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光。医疗舱的仪器突然发出“嘀嘀”的提示音,凯伦的躯体在金色光芒中彻底消散,只留下一枚星尘碎片,落在艾伦手心——是他左眼里的那片,此刻正温和地闪烁,像在说“再见”。
培育舱室里,小雅母亲的意识体突然剧烈波动。星兰的根系疯狂生长,在舱壁上拼出完整的星图,核心区的位置被标上了红色的警告符号。
“她在示警!”林薇放大星图,核心区的议会大厦下方,隐藏着一个巨大的能量反应——与红雾星带备份库的活体容器能量特征完全一致,“佩奇在议会地下建了新的实验室,他要启动‘完美容器’了!”
胡斐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是张强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老大,基地外围发现议会的运输舰,他们打着‘和谈’的旗号,说要见你!”
“和谈?”胡斐冷笑,“佩奇这是想拖延时间,等容器启动。”他看向林薇,“准备一下,我去会会他们。你们趁机带着意识体和星兰,潜入核心区,毁掉实验室。”
“你一个人太危险!”林薇反对,“佩奇肯定设了陷阱。”
“危险才要去。”胡斐拿起头盔,“他们以为我会怕,我偏要让他们看看,新锈铁的人从来不怕正面硬刚。”
议会运输舰的会客舱里,坐着个面生的议员,胸前的徽章显示他是议会的“和平派”。看到胡斐进来,他立刻起身,脸上堆着虚伪的笑:“胡统帅,议会希望能结束冲突,我们愿意承认新锈铁的合法地位,甚至可以共享星尘技术。”
胡斐靠在舱壁上,手按在腰间的能量刀上:“条件是让我们交出小雅和意识体,对吗?”
议员的笑容僵在脸上:“胡统帅说笑了,我们只是……”
“让佩奇来跟我谈。”胡斐打断他,“或者,我现在就把这艘船拆了,送你去见他。”
议员的脸色瞬间惨白,刚要说话,运输舰突然剧烈震动。胡斐的通讯器里传来林薇的声音:“计划成功,我们已经潜入核心区,你尽快脱身!”
他踹开舱门,外面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闪电型机甲的光束炮击中。张强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炸响:“老大,我带机甲队接应你,这群杂碎敢耍花样,看我不把他们的运输舰拆成废铁!”
核心区的夜空中,议会大厦灯火通明,像一颗冰冷的钻石。林薇带着小雅和艾伦,借着星尘风暴的掩护,降落在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外。星兰的根系顺着管道蔓延,在金属壁上留下金色的痕迹,屏蔽了所有探测信号。
“根据意识体的指引,实验室在地下五层,需要议会高层的虹膜才能进入。”林薇调出扫描图,“艾伦,凯伦的身份芯片还在吗?他曾是议会顾问,权限应该够。”
艾伦从口袋里掏出芯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哥的芯片……一直带在我身上。”
管道的栅栏被星兰的根系腐蚀出一个洞,三人钻进去,里面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培养舱整齐地排列着,里面漂浮着与佩奇相似的克隆体,额头上嵌着星尘碎片,正是“完美容器”。
“他用自己的基因做模板。”小雅的声音带着厌恶,星兰的根系缠上最近的培养舱,金色光芒涌入,克隆体的碎片突然熄灭——星兰能中和容器的能量!
实验室的中央,佩奇正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注射器,里面装着淡紫色的液体——暗物质与星尘的融合剂。他的目标是最里面的培养舱,里面的克隆体与议会议长一模一样。
“终于要完成了。”佩奇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有了议长的容器,整个议会都会听我的,星尘能量将成为我的武器,边缘星环的蝼蚁们,都该被净化!”
林薇举起能量枪,光束正中控制台,培养舱的营养液瞬间停止流动。“佩奇,你的美梦该醒了!”
佩奇转身,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带着诡异的笑:“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不过没关系,容器已经启动了,就算没有我,它也能吸收整个核心区的星尘能量,变成最恐怖的武器!”
他突然按下按钮,实验室的地面裂开,露出下面的能量核心,暗紫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与议会大厦的尖顶连接——容器开始吸收能量了!
“毁掉能量核心!”林薇嘶吼着,艾伦和小雅立刻冲向核心区,星兰的根系疯狂缠绕上去,金色光芒与暗紫色激烈碰撞。
佩奇趁机冲向逃生通道,却被突然出现的胡斐拦住。能量刀的寒光在实验室里闪烁,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你以为能阻止我?”佩奇狞笑着,左肩的星尘碎片突然爆发出能量,将胡斐震飞出去,“我已经和容器融合了,我就是星尘能量的化身!”
胡斐撞在培养舱上,咳出一口血。他看着佩奇身上越来越亮的光芒,突然抓起旁边的星尘碎片,塞进能量刀的凹槽——那是凯伦留下的碎片。
“这是凯伦欠你的。”他的声音冰冷,能量刀在碎片的加持下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现在,该你还了!”
刀刺穿了佩奇的胸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透明的躯体——凯伦的碎片能量与他体内的暗物质产生了湮灭反应。“不……不可能……”
能量核心在星兰的作用下逐渐冷却,暗紫色的光芒彻底熄灭。佩奇的身体在金光中消散,只留下一句不甘的嘶吼:“星尘能量……永远不会被驯服……”
实验室的警报声响起,议会的守卫冲了进来。胡斐拉起林薇的手,艾伦抱着星兰,小雅护着意识体容器,四人朝着通风管道跑去。
核心区的夜空中,闪电型机甲正在与议会军激战。张强的机械腿在机甲里发出“嘎吱”声,却依旧灵活地躲过光束炮:“老大,这边!”
突击舰冲出大气层时,议会大厦的尖顶在身后坍塌,像一座倒下的墓碑。小雅看着怀里的星兰,根系里的意识体温柔地闪烁,其中一道光芒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像是母亲的告别——意识体的能量正在耗尽,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她要走了。”小雅的声音带着哽咽。
林薇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只是回到了该去的地方,带着所有真相,不再被囚禁。”
艾伦手心的星尘碎片温和地闪烁,与星兰的光芒交相辉映。他想起凯伦最后的影像,想起那些被拯救的意识体,突然明白,所谓的救赎,不是活下来,而是让真相被记住,让罪恶被终结。
胡斐站在舰桥,看着逐渐远去的核心区,那里的星尘正在恢复璀璨。佩奇死了,但议会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暗星会的残余势力可能还在潜伏。但他看着身边的伙伴们,突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挑战,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星兰的光芒还在,新锈铁的火种就永远不会熄灭。
星兰的花瓣在培育舱里轻轻舒展,淡紫色的花朵迎着星光绽放,像在庆祝一场迟到的自由。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星尘的见证下,走向更辽阔的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