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然”撞破的秘密
第二天中午，鹿悠悠和段奕辰出现在酒店的自助餐厅。
她穿着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清新又活泼，像个来度假的普通富家女。
根据消息，赵宇和那位姓王的科长，约在了餐厅隔壁的私密茶室。
鹿悠悠和段奕辰看似随意地取着食物，实则密切关注着茶室方向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赵宇和王科长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从茶室里走了出来，脸上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鹿悠悠看准时机，端着一盘精致的甜点，脚步轻快地“无意中”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哎呀！”
一声轻呼，她“不小心”撞到了王科长身上，手里的甜点盘脱手，奶油和果酱沾到了王科长昂贵的西装上。
“对不起！对不起！” 鹿悠悠瞬间慌了神，眼圈泛红，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忙擦拭，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不是故意的……”
王科长被打断谈话，本来十分不悦，但看到撞他的是个如此漂亮又楚楚可怜的女孩，火气消了一半，尤其是认出这是鹿家千金后，剩下的一半火气也变成了尴尬。
“没事没事，鹿小姐，不要紧。” 王科长摆摆手。
赵宇也认出了鹿悠悠，眉头紧皱：“悠悠？你怎么在这里？” 他眼神狐疑地扫了一眼跟过来的段奕辰。
段奕辰适时地上前，揽住鹿悠悠的肩膀，语气带着歉意：“王科长，赵公子，真是抱歉。悠悠她毛手毛脚的，没撞伤您吧？”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名片递给王科长，“衣服的清洗费用，或者如果需要重新定制，请务必联系我。”
王科长接过名片，看到段奕辰的名字，眼神微变，态度更加客气了几分：“段总言重了，小事，小事。”
鹿悠悠依旧低着头，小声啜泣般道歉，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吓坏了。
但就在这无人注意的瞬间，她借着段奕辰身体的遮挡，将一枚纽扣大小的微型窃听器，精准而迅速地粘在了王科长西装内侧的下摆处。
动作快如闪电，隐蔽至极。
段奕辰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揽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她。
“悠悠小姐也是无心之失，王科长大人大量，不会计较的。” 赵宇虽然不满段奕辰的出现，但也不好发作，只能打着圆场，心里却疑窦丛生。这么巧？段奕辰和鹿悠悠也在这里？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谈正事了。” 段奕辰礼貌地点点头，带着“惊魂未定”的鹿悠悠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确认离开赵宇他们的视线后，鹿悠悠立刻停止了“哭泣”，肩膀也不再发抖。
她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惊慌，只有一片冷静和锐利。
“搞定。” 她低声说，从随身的小手包里拿出一个微型接收器，戴上耳机。
段奕辰看着她这瞬间的变脸，忍不住低笑：“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鹿悠悠白了他一眼，专注地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
先是赵宇和王科长互相安慰和客套了几句。
然后，话题果然很快又回到了城北项目上。
窃听器的效果很好，清晰地传来了赵宇压低的声音：
“……王哥，放心，规矩我懂。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那份……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流程上你多费心，尽快帮我搞定……鹿家那边，不过是垂死挣扎，不足为惧……”
王科长的声音有些犹豫：“赵公子，这次动静有点大，我担心……”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赵家顶着！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保证万无一失……”
后面的对话，更加露骨，几乎坐实了赵宇行贿以及王科长违规操作的证据。
鹿悠悠取下耳机，和段奕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稳了”两个字。
关键证据，到手了。
“现在怎么办？” 鹿悠悠问。
“等。”段奕辰眼神深邃，“等他们把所有程序走到最关键，无法回头的一步。然后，一击毙命。”
他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次，你立了大功。”
鹿悠悠微微扬起下巴，难得地流露出一点小得意：“小意思。”
阳光透过酒店的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她带着笑意的脸上，清澈又灵动。
段奕辰看着这样的她，眼神微微恍惚。
这一刻，他几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那个戴着面具的、充满矛盾和神秘感的她所吸引，还是眼前这个偶尔会流露出真实情绪、狡黠又聪明的女孩，更让他心动。
或许，两者都是。
无论是伪装下的她，还是真实的地，都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和……心。
第10章 收网前的温柔
拿到关键证据后，剩下的就是等待最佳的收网时机。
这段时间，反而变得平静下来。
鹿悠悠和段奕辰的关系，在经历了温泉酒店那未尽的暧昧和联手“作案”的刺激后，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新阶段。
他们依旧会一起出现在必要的社交场合，扮演着亲密的情侣。
但私下里，段奕辰开始越来越多地介入她的生活。
他会因为她不小心在画廊加班忘了吃饭，而直接带着外卖出现，监督她吃完。
他会在她因为母亲病情波动而心情低落时，什么都不问，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或者带她去看一场酣畅淋漓的午夜电影，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甚至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当着鹿家所有亲戚的面，姿态明确地维护她，堵得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亲戚哑口无言。
这些细碎平常的瞬间，像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渗透进鹿悠悠早已习惯冰冷和伪装的生活里。
她发现自己开始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照顾，甚至……开始贪恋他带来的那份温暖和安心。
这很危险。
鹿悠悠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
段奕辰太深沉，太难以捉摸。他对她的好，背后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是利用，几分是好奇？她看不透。
她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感情。
可现在，有些事情，似乎正在脱离掌控。
这天，段奕辰带她去一个私人马场。
他说她绷得太紧了，需要放松。
鹿悠悠以前为了维持“乖乖女”人设，学过骑马，但只是最基础的温顺小马，慢悠悠地走几圈。
段奕辰却不同，他显然是此中高手。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身姿挺拔，驾驭自如，奔跑起来的时候，充满了力量感和野性的魅力。
他骑到她身边，向她伸出手：“敢不敢跟我跑一圈？”
鹿悠悠看着他那匹明显不好惹的马，有些犹豫。
“怕了？” 段奕辰挑眉，带着激将。
鹿悠悠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被激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抓住他的手。
段奕辰用力一拉，将她轻松地带到自己身前，坐在马鞍上，他的双臂从她身侧环过，拉住缰绳，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坐稳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一夹马腹。
骏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风在耳边呼啸，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
鹿悠悠下意识地抓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心脏因为速度和这过于亲密的姿势而剧烈跳动。
一开始的紧张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畅快感涌了上来。
她甚至忍不住张开双臂，感受着风拂过身体的自由。
“啊——”她忍不住喊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久违的肆意和畅快。
段奕辰低头，看着怀里女孩飞扬的发丝和亮得惊人的眼眸，嘴角勾起了满足的弧度。
他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她。勇敢，热烈，渴望自由。
马速渐渐慢了下来，在一条小溪边停下。
鹿悠悠脸颊泛红，眼睛亮晶晶的，还沉浸在刚才的速度与激情中。
“感觉怎么样？”段奕辰问她，声音带着笑意。
“很好。” 鹿悠悠由衷地说，转头看他。
这一转头，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他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以及某种深沉翻滚的情绪。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暧昧。
鹿悠悠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在自己的脸上，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混合着阳光和马匹的味道。
她的心跳再次失控。
段奕辰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湿润的唇瓣上。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的那一刻，鹿悠悠却像是突然惊醒，猛地偏开了头。
他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柔软，温热，一触即分。
却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了全身。
两人都愣住了。
气氛尴尬又微妙。
鹿悠悠心跳如擂鼓，脸颊烫得惊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害怕一旦迈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害怕交付真心后，会万劫不复。
段奕辰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直起身，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吓到你了？”
“……没有。” 鹿悠悠声音干涩。
“回去吧。” 段奕辰调转马头，声音平静，“收网的时候，快到了。”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那个未完成的吻，像一层无形的隔膜，横亘在两人之间。
鹿悠悠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乱成一团。
她后悔吗？好像有一点。
她期待吗？……好像，也有。
她偷偷看了一眼段奕辰冷峻的侧脸。
他生气了吗？
直到车子停在鹿家别墅外，鹿悠悠准备下车时，段奕辰才再次开口。
“鹿悠悠。”
他叫住她。
她回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等这件事结束后。”
“我们好好谈一谈。”
“关于你，和我。”
说完，他不等她反应，便驱车离开了。
鹿悠悠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等这件事结束……
谈一谈……
他想要谈什么？
摊牌？确认关系？还是……结束这场合作？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翻腾。
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更因为，她似乎，已经无法想象，生活中没有段奕辰的日子。
这个认知，让她心惊，也让她茫然。
乖乖女的伪装之下，腹黑女王运筹帷幄。
可面对这段真假难辨的感情，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网，即将收起。
而她和段奕辰之间，那层朦胧的窗户纸，又该如何捅破？
第11章 雷霆一击
时机终于成熟。
赵宇那边所有违规的操作都已木已成舟，资金大量投入，合同签订，甚至连前期的宣传造势都已经铺天盖地。他志得意满，就等着项目启动，名利双收，顺便把鹿氏彻底踩在脚下，抱得美人归。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而推他下去的手，已经悬在了半空。
段奕辰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而肃杀。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分列着各种证据链：银行流水、秘密录音的文字稿、偷拍到的关键文件照片、以及王科长与赵宇在温泉酒店外的清晰影像。
鹿悠悠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眼神冰冷。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不仅仅是为了家族，更是为了那些被赵宇和他背后势力挤压、欺凌过的人，包括她自己。
“都齐了。” 段奕辰合上手中的最后一份文件，声音沉稳有力，“举报材料已经分别准备好，发给纪委、监察委和主流媒体的匿名渠道也已经就位。”
他看向鹿悠悠：“最后确认一遍，一旦启动，就没有回头路了。赵家和荣创的反扑，可能会很疯狂。”
鹿悠悠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只有决绝的冷光：“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段奕辰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
这就是他欣赏的她，平日里可以伪装得柔弱无害，但到了关键时刻，比任何人都要果决和坚韧。
“好。” 他沉声道，“那就……开始吧。”
指令发出。
如同按下了某个无形的开关，一场看不见的风暴，在A市的政商两界骤然掀起。
第二天，一则关于“荣创集团少东家赵宇涉嫌巨额行贿、违规操作城北地块项目”的匿名举报信，连同部分确凿的证据，开始在某些小范围但极具影响力的圈子里流传。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家以敢说真话着称的媒体，收到了更加详尽的“爆料包”。
起初，只是水面泛起涟漪。
赵宇那边似乎有所察觉，开始疯狂地动用关系压消息，试图找出幕后黑手。
但段奕辰和鹿悠悠布局太久，准备得太充分。证据链完整清晰，传播渠道多重备份，根本压不住。
涟漪迅速扩大，变成了波浪。
第三天，王科长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紧接着，与城北项目审批相关的几个关键部门负责人，相继被约谈。
银行开始冻结荣创相关项目的资金流。
之前与荣创签订合作协议的几家公司和机构，纷纷发出解约函，划清界限。
股市开盘，荣创集团股价一路暴跌，直接触发熔断机制。
风暴，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
赵宇彻底慌了。
他打电话给所有能想到的关系，但以往那些称兄道弟、收钱办事的人，此刻要么关机，要么避而不见，要么直接反过来质问他到底得罪了谁。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巨大的恐慌和愤怒中四处碰壁。
“是谁？！到底是谁在搞我！！” 他在办公室里疯狂地砸着东西，双眼赤红，状若疯癫。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段奕辰。
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力和胆量？
但他没有证据。
而且，段奕辰做得太干净了，所有指向他的线索都是间接的，无法形成有效的指控。
就在赵宇焦头烂额，试图做最后一搏，想要动用非常手段报复段奕辰时，更致命的打击来了。
一家权威媒体率先刊登了深度调查报告，将赵宇行贿、勾结官员、恶意竞争、甚至包括一些以往被压下来的欺男霸女的丑闻，全部公之于众。
证据确凿，图文并茂。
一石激起千层浪。
舆论彻底爆炸。
荣创集团和赵家的名声，一夜之间臭不可闻。
赵宇的父亲，荣创集团的董事长，被迫出面发表声明，宣布解除赵宇在集团内的一切职务，并“积极配合调查”，试图断尾求生。
但为时已晚。
检察机关正式对赵宇立案侦查。
曾经不可一世的赵家少爷，转眼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面临着牢狱之灾。
这场由段奕辰和鹿悠悠联手发起的雷霆一击，精准、狠辣，彻底将荣创和赵宇打入了深渊。
鹿氏集团的危机，随之解除。
甚至因为在此次事件中（暗中）扮演了“受害者”和“间接揭露者”的角色，反而赢得了一些同情和市场份额。
办公室里，鹿悠悠看着新闻里关于赵宇被带走调查的报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斗了这么久，终于结束了。
段奕辰走到她身边，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结束了。”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鹿悠悠抬起头，看着他。
这段时间，他运筹帷幄，承受的压力并不比她小。但他始终沉稳如山，为她挡去了明枪暗箭。
“谢谢。” 她轻声说。这两个字，包含了太多。
段奕辰弯下腰，平视着她的眼睛，语气低沉而温柔：
“现在，事情结束了。”
“鹿悠悠，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他的目光深邃，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以及毫不掩饰的、汹涌的情感。
鹿悠悠的心，猛地一跳。
那个被一再推迟的“谈话”，终于来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