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关的城门在晨雾中缓缓开启,守城的士兵见是陆烬带着的队伍,又瞥见被押在囚车里的姜三与蛊师,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近日京中虽未明说,但姜家与萧族的暗斗早已传开,陆烬作为萧珩的心腹,此番押着姜家之人回京,显然是有要事。
“陆大人,谢姑娘,关内已按您的吩咐,派人守着西侧枯井了。”守城校尉上前禀报,语气恭敬,“枯井里确实有暗道,通向北漠边境,我们在井口设了三道岗,绝不让人靠近。”
谢星辞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囚车——姜三垂着头,却仍在偷偷观察周围,而那圣女教蛊师则闭着眼,嘴角竟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她立刻提醒陆烬:“这蛊师不对劲,路上一直没说话,怕是在等机会传信。”陆烬立刻对暗卫下令:“把他的嘴堵上,严加看管,到京前不许有任何异动。”
队伍启程往京城赶时,谢星辞将装着证据的紫檀木盒抱在怀中,掌心的银虫贴在盒壁上,偶尔发出细微的颤动——盒内密信残留着北漠蛊师的气息,银虫的反应印证了证据未被动过手脚。“这木盒我用谢家的机关锁加固过,除非有我的血解锁,否则谁也打不开。”她对身旁的陆烬说,眼底满是谨慎,“姜家在京中势力盘根错节,路上怕是会有截杀。”
果然,行至京郊的落马坡时,路边突然窜出几名黑衣刺客,目标直指谢星辞怀中的木盒。陆烬早有防备,挥刀迎上,刀刃与刺客的兵器相撞,发出“铮”的脆响:“是姜家的死士!”谢星辞立刻将木盒交给身后的暗卫,自己则摸出机关匣,弹出几枚带毒的银针,精准射中刺客的手腕——银针上涂的是麻痹药,能让他们瞬间失力。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刺客就被全部制服,陆烬上前检查尸体,发现他们腰间都系着姜家特有的玉佩,脸色更沉:“姜家果然在半路设了埋伏,看来他们已经察觉证据被我们拿到了。”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抵达京城。城门处比往常多了不少巡逻的士兵,个个神色严肃,谢星辞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士兵中有一半是姜家的人——显然,姜家已在京中布下眼线,就等着他们回京。
“先去萧府,别绕路。”陆烬当机立断,催马加快速度。萧府的门仆见他们到来,立刻引着往里走,穿过两道庭院,就看到萧珩站在正厅门口,一身玄色锦袍,面色凝重,显然已等了许久。
“陆烬,星辞,你们可算回来了。”萧珩迎上前,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囚车与谢星辞怀中的木盒上,“证据拿到了?”
“拿到了。”谢星辞将紫檀木盒递过去,指尖在盒盖上轻轻一按,露出一个细小的凹槽,“这是谢家的机关锁,需用我的血解锁,您看的时候最好避开外人。”萧珩点头,接过木盒,引着两人进了正厅,又让侍卫守在门外,严禁任何人靠近。
正厅内,萧珩用匕首在指尖划了道小口,将血滴在凹槽中,“咔”的一声,机关锁应声而开。当他看到那枚北漠狼图腾令牌与密信时,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姜鸿安(姜家主)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北漠,还想借北漠之力夺太子之位,除掉我们萧、谢二族!”
陆烬上前禀报:“我们在落石坡的岩洞里搜到这些证据,姜三已经招了,暗道在青石关西侧枯井,北漠的联系人是左贤王,他们还想抢霍尔族长的冰魄草,献给北漠蛊师练蛊。”
谢星辞补充道:“那圣女教蛊师身上有子母蛊,母蛊在他身上,子蛊在姜明远那里,可见姜家与圣女教的勾结早已深入。我们在路上遇到姜家死士截杀,他们应该已经知道证据被我们拿到了,接下来京中怕是要乱。”
萧珩将密信与令牌收好,重新锁进木盒,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姜家在朝堂上有不少支持者,贸然弹劾怕是打草惊蛇。我先把姜三与蛊师关入天牢,严刑审讯,说不定能挖出更多姜家的罪证。星辞,你是谢家巫医,能不能从那蛊师身上逼出圣女教与姜家勾结的更多细节?”
“可以。”谢星辞点头,“银虫能感应蛊气,我可以用巫医术逼他体内的母蛊现身,母蛊与子蛊有感应,说不定能逼他说出姜明远的下落。”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突然进来禀报:“萧大人,姜家派人来了,说姜家主请您明日去府中赴宴,商议‘边境防务’之事。”
萧珩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姜鸿安这是明知事情败露,还想故作镇定,试探我的虚实。好,我明日就去,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他转头看向谢星辞与陆烬,语气凝重:“今夜你们就在萧府歇息,京中不安全,姜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明日赴宴,我还需要你们在暗中协助——这一次,我们要让姜家的罪证,彻底暴露在朝堂之上!”
窗外,京城的夜色渐浓,远处姜府的方向隐隐有灯火闪烁,仿佛一双窥视的眼睛。谢星辞摸出掌心的银虫,它正微微颤动,红光微弱却坚定——京城的风暴,已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