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铜锣声炸响在天罡宗后山，杂役年度考核正式开始。
山脚下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着两百多个杂役弟子，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筐，筐里装满了沉重的青石 —— 这是第一关 “负重爬山” 的考核道具，要求在一个时辰内，扛着三十斤的青石爬上后山的 “千阶天梯”，抵达山顶的观星台。
千阶天梯名副其实，一千八百级台阶全是用粗糙的花岗岩砌成，依山而建，最陡的地方几乎垂直，平日里空手爬都要喘半天，更别说扛着三十斤的负重。
凌夜站在人群末尾，左肩扛着竹筐，右肩因为常年用力不均已经有些麻木。左腿的旧伤在清晨的冷风里隐隐作痛，他悄悄活动了一下脚踝，指尖传来的微弱气血感让他稍稍安心 —— 这是修炼《无名导引术》带来的变化。
“瞧那瘸子，脸都白了，还想爬天梯？”
“我赌他爬不过三百阶就得滚下来！”
“吴少主说了，这次考核要让某些人知道，废物就该滚出天罡宗！”
不远处，几个身材壮实的杂役正对着凌夜指指点点，为首的是赵虎 —— 张奎的跟班，也是吴鹰安插在杂役院的眼线。这家伙昨天就放了话，要让凌夜在考核里 “吃够苦头”。
凌夜假装没听见，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天梯入口。他很清楚，这第一关就是针对他的 —— 别人扛三十斤或许还能咬牙坚持，可他左腿不便，绝脉又没法用真气辅助，难度翻倍。
“都给我站好！”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走了过来，是负责考核的外门执事刘猛。他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藤鞭，扫了众人一眼，厉声喝道：“一个时辰！超时、弃考、掉下山崖，通通算失败！现在 —— 出发！”
“冲啊！”
话音刚落，杂役们就像疯了一样朝着天梯冲去。有人仗着年轻力壮，几步就跨上好几级台阶；有人经验老道，迈着沉稳的步伐匀速向上。只有凌夜，落后在最后面，一步一步缓慢地往上挪。
他的左腿每踏上一级台阶，膝盖就会传来 “咯吱” 的轻响，像是随时会断掉。竹筐的重量压得他肩膀生疼，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的杂役服，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哈哈哈！凌瘸子快跟上啊！别磨磨蹭蹭的！” 赵虎故意放慢速度，跟在凌夜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用脚踢着台阶上的碎石，“小心点，摔下去可就没人救你了！”
凌夜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没有回头，只是把《无名导引术》的呼吸法运转到极致 —— 虽然没法凝聚真气，但那套引导气血的法门，能让他的肌肉更高效地发力，勉强支撑着身体。
爬过两百阶台阶时，凌夜已经气喘吁吁，胸口像风箱一样起伏。他靠在旁边的石壁上休息了十息，刚想继续往上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推力！
“让开！别挡道！”
赵虎故意撞在凌夜的竹筐上，竹筐猛地一晃，里面的几块青石 “哗啦啦” 滚了出来，掉在台阶上弹了几下，差点砸中下面的人。
“你干什么？！” 凌夜猛地转身，眼神冷得像冰。
“干什么？” 赵虎一脸嚣张，“走路不长眼，挡了老子的路！怎么？你还想打我？” 他说着就攥起了拳头，故意把武者一重的气息释放出来 —— 杂役院里大多是没突破武者的普通人，他这修为已经算顶尖。
周围几个杂役围了过来，个个抱着看戏的态度。
“凌夜别逞能了，赶紧给赵哥道歉！”
“就是！你自己掉石头还有理了？”
凌夜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一旦动手，不管对错都会被取消考核资格。他弯腰捡起滚落在脚边的青石，重新塞进竹筐里，一句话没说，转身继续往上爬。
“怂货！” 赵虎嗤笑一声，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壁，带着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