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德穆兰直接否定。
“它们不是对立面。”
“它们是同一只手的左右手。”
林太玄眉头一紧。
敖玲也坐直了身体，不再是那副慵懒的姿态。
德穆兰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哈夫克负责举办三角洲游戏，从诸天万界随机抓取‘参赛者’，让他们在各种极端环境下厮杀，撤离，获取奖励。”
“阿萨拉监狱，则负责‘回收’那些撤离失败在炼狱里面杀出来的囚犯，或者是在战场上犯下重罪的‘残次品’。”
“一个负责筛选，一个负责回收。它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体的。”
林太玄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典狱长格赫罗斯，堕落王子渡鸦，还有那些被从炼狱里拖出来，当做炮灰的龙国战士……
一条线，似乎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
林太玄问出了关键。
“这么大费周章，把修仙的、用魔法的、我们这些用枪的，全都丢进一个绞肉机里，图什么？”
“为了气运？为了哈夫币？”
“不。”
德穆兰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气运和哈夫币，只是表象，是驱动你们这些参赛者互相厮杀的诱饵。”
“它们真正的目的，是各种功法，能力，秘法，血脉等数据。”
“数据？”
林太玄和敖玲异口同声。
“没错，数据。”
德穆兰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划过，一道道虚拟的影像在力场内浮现。
有修仙者御剑飞行的轨迹分析图。
有精灵法师吟唱七阶魔法的能量波动曲线。
有妖族催动本命神通时的血脉共振频率。
甚至还有林太玄自己，开启“红狼”技能时，身体各项机能的瞬时增幅报告！
“你们每一次战斗，每一次技能释放，每一次生死抉择，甚至每一次心跳和呼吸，都会被记录、分析、归档。”
“不同世界的力量体系，修仙的灵力，魔法的魔力，妖族的妖力，鬼族的阴气…这些在他们眼中，都只是一串串可以被量化和解析的数据流。”
“三角洲战场，就是一个收集这些原始数据的巨型实验室。”
“而我们所有人……”
德穆-兰的目光扫过林太玄，又扫过一脸惊骇的敖玲。
“…都是实验品。”
轰！
这番话，仿佛一道惊雷在林太玄和敖玲的脑海中炸开。
林太玄瞬间想通了一切！
为什么三角洲的职业和技能如此多样？
为什么不同位面的强者会被强制拉到一起？
原来……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规模浩大到无法想象的实验！
他们不是玩家，不是战士。
他们只是培养皿里的白老鼠！
而敖玲的反应，比林太玄更加剧烈。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咔嚓！
她身旁的空气，竟然凝结出细密的冰晶，茶几的表面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你说什么？”
敖玲的声音不再有丝毫魅惑，只剩下属于神话种族的无边威严与怒火。
“你说我西海龙族…说诸天万界的生灵…都只是你们凡人组织的实验品？！”
她身为西海龙宫三公主，血脉高贵，实力强大，是站在一个世界顶端的存在。
她可以接受失败，可以接受死亡，但绝不能接受自己的存在，自己种族的荣耀，乃至于整个世界的法则，都被当成冰冷的数据来研究和亵渎！
这是对她，对龙族，对所有高阶位面生灵最根本的侮辱！
德穆兰面对敖玲释放的龙威，脸色白了白，但依旧站得笔直。
“不是‘我们’，是‘他们’。”
她纠正道。
“我所在的组织，也只是在反抗它们。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林太玄，你已经被‘它们’注意到了。”
“你的能力，可以跨越力量体系，直接夺取其他位面的天赋和技能。这对‘它们’来说，是一个极具研究价值的‘完美突变体’。”
林太玄的心沉了下去。
他最大的外挂，竟然成了别人眼中的重点观察对象。
“‘它们’…到底是谁？”
林太玄一字一顿地问。
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
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布下如此横跨诸天万界的惊天大局？
德穆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
“‘它们’没有一个固定的形态，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由无数顶尖文明的智慧和科技融合而成的超级意识集合体。”
“它的触手，已经渗透到了诸天万界的每一个角落。”
“它的最终目的，不是征服，也不是毁灭。”
德穆兰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它想做的，是解析所有位面的本源法则，然后…取而代之。”
“它要成为新的‘天道’，新的‘世界意志’，新的…神，他想统帅万界，让万界的全部生灵，皆在自己手中沉浮。”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敖玲身上的寒气，都因为这过于恐怖的真相而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取代天道？
成为万界唯一的神？
这是何等疯狂，何等亵渎的野心！
“这不可能！”
敖玲下意识地反驳。
“世界法则岂是能被解析和取代的？就算是上古真神也做不到！”
“以前或许不行。”
德穆兰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
“但现在，‘它’已经收集了无数个纪元的数据，构建出了一个无限接近于真实的‘诸天模型’。每多一场三角洲的战斗，这个模型就离完美更近一步。”
“也许下一个纪元，也许……就是明天。当模型完成的那一刻，就是诸天万界归于一统，所有生灵的命运都被彻底掌控的时刻。”
林太玄握紧了拳头。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
这不是一个国家，一个种族，甚至不是一个位面。
而是一个企图篡夺所有世界、所有生灵命运的终极黑手！
“这个组织，这个意识体……”
林太玄的喉咙有些干涩。
“它叫什么名字？”
德穆兰抬起头，紫色的瞳孔里，映出林太玄和敖玲震撼的脸。
她吐出了一个让整个诸天都为之颤抖的代号。
“在我们的档案里，它管自己叫作，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