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出了名的抠门鬼连儿子都不给零花钱，家里东西也舍不得用，全院都知道他的德性，没人能从他手里多捞一分。
李东早料到这反应，无所谓地摆摆手：不愿意就算了。
三大爷捏着兜里刚好有的两块钱挣扎不已。李东的字确实漂亮，对联寓意也好，可要掏两块钱，这脑袋怎么也点不下去。粗糙的手指不停摩挲着口袋里的钞票。
李东可没耐心等，写了半天的对联手都酸了。见三大爷还杵在屋里，直接问道：还有事？
我......三大爷张了张嘴，最终默默退到门外徘徊。
李东不再理会，搁下毛笔坐下来歇息。
易忠海开完全院大会就在屋里数钱。用大伙凑的款项置办完年节福利后，此刻正反复清点剩余的钞票。确认数目无误，这才开始分发糖果点心。
挨家挨户送年货时，忽见家家贴着崭新的对联，那字迹工整漂亮，不禁赞叹：嗬！这字真讲究，哪请人写的？寓意也好！
易忠海开口询问，院里的人告诉他：“我们是来找李东写对联的。”
这时易忠海才想起全院大会上李东说过可以帮大家写对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兑现了承诺，大会刚结束不久，大家就拿到了对联。
“这些对联真是他亲笔写的？”易忠海将信将疑。
“确实是他写的，我们都在旁边看着呢。”众人回答。
听完这话，易忠海暗自琢磨起来。他自己也还没准备对联，原本打算明天去街上买副新的——实在不想再找三大爷帮忙写了。
三大爷每年写的对联都大同小异，毫无新意，让他有些厌倦。
现在看来，倒不必跑这一趟了。
易忠海加快速度分发完糖果点心（那些没交钱的人自然没有份），拿着空对联纸就往李东家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李东正坐着休息。易忠海敲了敲门框问道：“现在方便吗？”
李东睁眼一看是易忠海，有些意外地问：“有事？”
易忠海刚要进屋，突然注意到三大爷也在附近。他诧异地看向闫埠贵：“你怎么在这儿？”
此时的三大爷正纠结地攥着兜里的两块钱，手心都沁出汗来。听到问话，他抬起下巴回应：“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易忠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闫埠贵。按常理说，自己赚钱的活儿被李东抢了，闫埠贵应该正在家生闷气才对。
他原以为闫埠贵是来找李东理论的，可眼前这平静的氛围，又不太像刚吵过架的样子。
易忠海琢磨许久，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索性不再纠结。他拎着空对联纸对李东说：现在有空吗？帮我也写副对联。
李东头也不抬：不行。
这个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易忠海愣在原地。三大爷听见这番对话，心里反倒舒坦了些——至少李东没直接回绝自己，不过是要两块钱罢了。
为甚么？易忠海瞪圆眼睛，你不是给院里其他人都写了？
李东勾起嘴角：不想写就是不想写，要什么理由？
易忠海气得牙关紧咬。当惯了院里的一大爷，他何曾受过这等轻视？再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索性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经此一事，闫埠贵反倒想通了。他利索地从兜里摸出两块钱：
李东皱眉看着那两张被汗浸得发皱的钞票：换两张干净的再来拿。
闫埠贵虽不情愿，但为了对联还是回屋换钱去了。
易忠海在屋里来回踱步。若动用一大爷的身份，自然能逼李东就范，可他现在宁肯不要这对联。越想越窝火，索性往聋老太太屋里去。
冬日天寒，聋老太太咳个不停。听到易忠海的脚步声，她颤巍巍朝门口望去。
看到易忠海出现在门口，老人原本浑浊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露出慈祥的笑容。
易忠海踏入屋内，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竟有这种事？简直目无法纪！老人用力杵着拐杖，皱纹纵横的脸上写满愤怒，再这么放肆下去，他这个轧钢厂科长怕是要 ** 了！
想到傻柱被送进监狱的事，老人对李东的怨恨更深了几分。此刻听闻他又挑衅易忠海的权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易忠海见状，心中的郁结渐渐舒展。他深知老人见多识广，便恭敬地请教对策。
当然有法子整治他。老人眯起眼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别忘了，你可是院里的一大爷。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易忠海恍然大悟。是啊，作为院里的掌事人，他完全可以用身份来压制对方。
姜还是老的辣啊。易忠海心悦诚服地说。
......
虽然住户众多，但每家只需一副春联。李东挥毫泼墨，不多时便完成了所有任务。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他决定去买些年货。供销社的货架上，糖果糕点种类寥寥。他仔细挑选了几样上乘的，直接称了一整斤。
恰在此时，许大茂推门而出，看见李东拎着鼓鼓囊囊的零食袋，不由得酸溜溜地讥讽：买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李东连眼皮都懒得抬，径自越过他朝院里走去。许大茂碰了个钉子，只能悻悻地啐了一口。
（
他在杨厂长跟前也能递上话了，自认为不必再对李东有所顾虑。
新春佳节，街头巷尾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此起彼伏，洋溢着喜庆气氛。
棒梗出院后愈发顽劣，可仍旧不会开口说话。秦淮如和贾张氏反复教导多时，孩子连简单称呼都说不出来。二人忧心忡忡地带他去检查，医生诊断是发育迟缓，病因可追溯至先前那场高烧。得知这个结果，婆媳俩对李东的怨恨又添了几分，却也只能在孩子面前咬牙切齿地咒骂。
年节期间工厂放假。年后某天，杨厂长邀李东到家中用饭。李东照例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登门，杨厂长的爱人见状连连摆手：都熟门熟路了还带这么多，上次送的都没吃完呢！
李东笑着解释：过年图个吉利，下次保证空手来。杨厂长拍着微凸的肚皮帮腔：你嫂子说得在理，我这两年喝凉水都长膘，办公室坐得皮带都放了两格。说罢苦恼地捏了捏腰间赘肉。
李东被这模样逗乐了：要不明天开始跟我晨跑？
这是一段关于工厂老厂长和年轻采购员之间关于工作抉择的对话。文中有几处需要修改的标点和排版问题，现将
杨厂长听到这话连忙摆手：我可不行，年纪大了怎么能跟你们年轻人比。
慢慢走走还行，真要跑起来我可跑不动。
李东笑着回应：您这年纪哪算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杨厂长听后只是笑，两人又闲聊几句便坐到餐桌前准备用餐。
随着交往加深，杨厂长常会向李东透露些消息。
最近不少人都想停薪留职做生意，你怎么看这事？
李东边吃边回答：想做就做呗，只要能赚钱，做什么不是做。
杨厂长摇头轻笑：哪有这么简单？搞不好要出问题的。
说着叹了口气：最近几个小年轻闹着要辞职下海，也不知被谁蛊惑了。
你可别学他们，就算要做生意也别丢厂里的铁饭碗。
李东没有接话，他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等过几年政策明朗了，他自然不会继续待在轧钢厂。
杨厂长察觉到异样，皱眉盯着他：怎么不吭声了？
难道真有这个打算？
李东无奈笑道：我话都没说完呢，至少这几年会安心在这待着。
杨厂长轻哼一声：知道你手上有两家铺面，那都是小打小闹。
可别像他们一样，把正经工作都弄丢了。
李东笑而不语。
除了下海的事，杨厂长常与李东讨论厂里的事务。虽然只是采购员，但他们几乎无话不谈。
有时还会征求李东的意见，若非李东推辞，早把他提拔到组长以上职位。
杨厂长认为他完全有这个能力。
可惜李东志不在此。
采购工作虽不轻松，但忙完高峰期就能获得大量自由时间。
这正合他意。
渐变的街灯下，李东刚迈出杨厂长的家门。
不远处，娄小娥正独自走在石板路上。他快走几步上前，轻轻唤了一声。
“李东？”她转身时眸子骤然一亮。
“来拜年。你怎么一个人？”
“爸妈正托人帮我安排工作呢。”她拢了拢围巾叹气。
“妇联？”他轻笑，“挺好的差事。”
散碎的闲谈里，他陪她走到四合院门前。道别时，他的袖口忽然一紧——
“明天…能陪我去走走吗？”她的声音轻得像雪落，耳尖早已红透。
他笑出声来。
“还笑！”她跺脚，发梢都要炸起来。
“是夸你可爱。”他举手投降，“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娄小娥连晚安都羞得说不全，扭头就跑。砰的关门声后，二楼窗帘悄悄掀开一道缝。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转角，那簇目光才和月光一起，轻轻收了回去。
李东相貌英俊，待人彬彬有礼，远胜过娄小娥以往结识的男性，她不知不觉就对他心生好感。即便今日未曾偶遇，她迟早也会寻个理由去接近他。
不远处的胡同里。
何雨水正在自家门前与小伙伴们嬉戏。
这个活泼的小姑娘最盼过年，总爱呼朋唤友四处玩耍，街坊的孩子也都乐意同她作伴。
雨水！
清脆的童声从巷口传来，她扭头看见邻街的玩伴小虎正朝这边招手。这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比雨水年长两岁，是附近的孩子王，大家都爱跟着他玩耍。
啥事儿？雨水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小虎兴冲冲地提议：我们要去放炮仗，你来不来？
雨水踌躇起来。她记得李东叮嘱过，没大人照看时不要玩鞭炮，容易伤着。她小声问道：有大人陪着吗？
切，叫大人多没劲！小虎撇撇嘴，你到底玩不玩？
挣扎片刻后，雨水终究抵不过好奇心，跟着小伙伴们往供销社跑去。
几个孩子掏出皱巴巴的零花钱——他们的压岁钱早被家长收走了，只能凑些零用钱买 ** 。雨水是这群孩子里最阔气的，李东给的新年红包足有好几块呢。虽然何大清收走了大部分，但还是给她留了整整一元钱。当其他孩子还在数着几毛零钱时，她那张崭新的一元纸币引得小伙伴们阵阵惊呼。
采购完毕，孩子们像分战利品般瓜分着鞭炮。他们并不满足于在空地上老老实实放着玩，很快就琢磨起更冒险的玩法。
男孩们总爱闹腾，他们商量着要去炸粪坑。雨水听到这个主意连连摇头，觉得实在太恶心了。
小伙伴们叽叽喳喳讨论半天，最后决定改去炸别人家大门。这在他们看来可有趣多了。
雨水没再反对，跟着小虎他们挨家挨户地玩。几个孩子连着炸了好几户人家的大门，玩得不亦乐乎。
当他们来到四合院门口时，玩得太投入，谁都没注意到有人从院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