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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未曙,浓雾如封。

腊月十八,寅时末刻。

天色是那种将亮未亮的青灰色,像蒙了层旧宣纸。

雾气从胡同巷陌间漫上来,贴着青石板路匍匐,把各处房檐屋瓦,都浸得湿漉漉的。

偶尔有更夫提着灯笼走过,那点昏黄的光在雾里晕开,只照得见脚下方寸之地,随即又被黑暗吞没。

城南货栈,满是散发着谷物和陈木混合的气味的仓房里。

于泽诚在角落里睁开眼,胳膊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动了动身子,低头看了看右臂。

昨夜仓促包扎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渍在粗布上晕开一大片,边缘已经发黑发硬。

伤口在肘关节上方两寸,刀口不深,但划得长,一动就扯着疼。

咬紧牙关,于泽诚用左手摸索着解开布条。

伤口露出来,皮肉翻卷着,边缘有些红肿,所幸,没见着化脓。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老周上次见面时塞给他的金疮药,说是南边来的好东西。

药粉撒上去的瞬间,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出声,只能从旁边破麻袋上扯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用嘴咬着一边,左手费力地把伤口重新裹好。

刚系紧结,外面传来梆子声。

咚——咚咚——

五更天了。

于泽诚屏息听着,直到梆子声远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从从怀里摸出老周在货栈里留下的字条,借着门缝透进来的那点微光,又一次展开。

“卯时三刻,永定门外十里亭。周。”

他把纸条凑到鼻尖,似乎还能闻到老周身上那股特有的烟草味——不是北京城里常见的旱烟,是南边来的,带着点说不出的辛辣气。

时间不多了。

于泽诚检查了一遍随身的东西。

他从腰带夹层取出那份密信,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的衣袋里。

这上面每一个字,都是用命换来的。

刚整理妥当,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于泽诚神经瞬间绷紧,左手悄无声息地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耳朵捕捉着外面的每一点动静。

他连呼吸都屏住了,放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撞得胸口发疼。

(*°▽°*)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片刻,随即远去——是巡更的。

呼~

松开刀柄,掌心全是汗。

——。

卯时初刻,城门将开。

于泽诚挪到仓库后墙的那扇小窗边。

窗户用木板钉死大半,只留了条缝透气。

他小心地撬开角落里已经松动的木板,侧身钻了出去。

落地时右臂不小心蹭到墙砖,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晨雾在流淌。远处有炊烟升起,是早起的人家开始生火做饭了。

味道飘过来,是柴火味和粥香混在一起,寻常百姓家的烟火气。

于泽诚把斗笠压低,帽檐遮住大半张脸,混入了第一批出城的人群里。

永定门前已经排起了队。

挑担的货郎、推车的农夫、走亲访友的百姓,

所有人都缩着脖子,在晨雾里搓手跺脚,呼出的白气一团一团地飘散。

于泽诚排在队伍中间,低着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守城的兵丁。

今天果然不一样。

平常城门守兵也就随便看看路引,心情好时收两个铜板就放行。今天却查得仔细,每个过关的人都要被上下打量,行李也得打开翻看。

有两个商人模样的被拉到一旁,连鞋袜都要脱下来检查。

“听说了没?”

前面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压低声音,对旁边同样年纪的同伴说,“昨儿个夜里,城里出了大事。”

“啥大事?”

“抓南边的探子呢。”老者声音又低了三分,“说是打死了好几个,血淌了一地。就在南城那块儿,离这不远。”

“怪不得查这么严。”

同伴咂咂嘴,“这年头,不太平啊。”

于泽诚心中一紧,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隔着几层衣服,他能感觉到那封信硬挺的轮廓。

“oi,到你了。”前面的兵丁喊了一声。

于泽诚上前两步,递上路引。

那是一张伪造得极好的文书,几可乱真。

上面写着:“济南府商贾于三,年二十八,面黄无须,赴京行商。”

守城的是个年轻兵丁,脸上还带着稚气,但眼神很锐。

他接过路引,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于泽诚。

“于三?”

“是,军爷。”

“济南府来的?口音不像啊。”

于泽诚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挤出个讨好的笑:

(=⌒??⌒=)

“小的在京城待了小一年,口音杂了。军爷好耳力。”

兵丁没接话,继续问:“这么早出城,干什么去?”

“赶着去通州进货。”于泽诚赔着笑,

“快过年了,想进点南边的绸缎回去,年前最后一趟生意,晚了就赶不上市集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铜钱,不动声色地塞过去:“军爷辛苦,买碗热茶喝。”

兵丁掂了掂铜钱,揣进怀里,脸色稍缓。

但目光落到于泽诚右臂时,又停住了:“胳膊怎么了?”

于泽诚心里那根弦绷到了极点,脸上却还是那副无奈的表情:

“昨儿个卸货时,不小心划的。这不急着出城,还没来得及找郎中看。”

他边说边微微动了动右臂,脸上适时地露出点痛苦神色。

那兵丁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挥手:“走吧。”

于泽诚弯腰道了声谢,快步穿过城门洞。走出百步后回头望去,晨光中的北京城巍峨依旧,

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户部战战兢兢的小文书了。

——。

永定门外三里处,官道旁一座破旧的石亭。

于泽诚到达时,卯时三刻刚刚好。

亭子里已经有人了,背对着他,正在看石柱上不知哪个文人题的诗句。

那人身材不高,略显瘦削,穿一件半旧的靛蓝棉袍,头上戴顶同色的六合帽,看着像个寻常的教书先生。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

正是接头人老周。

于泽诚上次见他,还是一个月前。那时老周脸上还有些肉,现在两颊都凹进去了,眼窝深陷。

“来了?”老周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

老周的目光在他右臂扫过:“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于泽诚说着,从怀里取出那封信,

“清军正月二十五东征朝鲜,多尔衮亲征。粮草集中在沈阳、辽阳,具体数目在这里。水师在天津卫集结,至少上百艘战船,辅船不计其数。”

老周接过信,就着晨光快速浏览了一遍。他的眉头随着阅读越皱越紧。

“这份情报……”老周深吸一口气,“价值甚大。”

“书店暴露了?”于泽诚问。

老周点点头,神色阴沉:“昨天下午的事。哈尔哈那老狐狸,派人盯了整整五天。我们的人发现不对,提前两个时辰撤了。没想到……”

他顿了顿,“他们晚上还留了人在那儿蹲守。”

“赵德福呢?”

“今早被人发现——。”

老周冷笑一声,“死在醉仙楼后巷,脖子被人拧断了。官府说是醉酒失足,摔死的。”

于泽诚沉默。

“想不通?”老周看穿他的疑惑,

“赵德福知道得太多了。哈尔哈这人,疑心重得像山,用完的人,他不会留着成为把柄。”

于泽诚还是没说话。虽然赵德福想害他,但听到这样的结局,心里还是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乱世里,人命贱如草芥,不管是敌是友。

“你不能回北京了。”老周正色道,“身份已经暴露,哈尔哈不会放过你。这样,你今天就走,回山东。”

“怎么走?”

老周转身走到亭子后面,牵出一匹枣红马。

马不算高大,但四肢修长,肌肉匀称,是匹好走马。马背上已经备好了鞍具,褡裢里鼓鼓囊囊的,看样子干粮饮水都备齐了。

“骑马去通州,一百二十里路,晌午前能到。到了通州码头,有人接应你,走水路回山东。”

老周把缰绳递过来,“那边都安排好了。”

于泽诚接过缰绳,手指摩挲着粗糙的麻绳。

他在北京潜伏了近一年,每一天都提心吊胆,睡觉都不敢睡死。

如今终于能离开了,本该松一口气,可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还愣着干什么?”

老周催促,“追兵随时可能到。记住,走小路,别上官道。官道上的关卡,今天肯定加派了人手。”

于泽诚翻身上马。动作牵动了右臂的伤口,疼得他牙关紧咬,额头上又渗出冷汗。

“万事小心,保重。”他勒住马,对老周说。

“你也保重。”老周拍了拍马脖子,“经略大人会记得你的功劳。回了山东,好好养伤。”

于泽诚点点头,一抖缰绳。枣红马迈开步子,小跑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

老周还站在亭子里,晨光从他身后照过来,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远处北京城的方向。晨雾渐散,那座他曾经以为会葬身其中的城池,在朝阳下显得格外宁静。

马蹄声在土路上响起,由近及远,终于消失在道路尽头。

老周又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儿,确认四周无人,这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走得不快,步子却稳,棉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怀里的那封信贴着胸口,热得发烫。

——。

于泽诚策马疾驰。

冬日的寒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他不得不把斗笠又往下拉了拉,只露出眼睛。

右臂的伤口在马背颠簸下一阵阵抽痛,每一次颠簸都像有针在扎。

他咬紧牙关,不敢减速。

出十里亭往东有条岔路。一条是官道,平坦宽阔;一条是小路,蜿蜒穿过一片树林。

于泽诚毫不犹豫地选了小路。

进了树林,光线暗了下来。道旁是落了叶的杨树和槐树,枝桠光秃秃地伸向天空,像无数只干枯的手。

走了约莫十余里,于泽诚勒住马。他翻身下马,把马拴在一棵老槐树上,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

得处理一下伤口。

他解开外衣,又一层层掀开里衣。裹伤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黏在皮肉上,撕下来的时候疼得他眼前发黑。伤口果然又裂开了,鲜红的血正一点点往外渗。

他掏出金疮药,重新撒上,又找了块干净的里衣布条裹好。做完这些,他已经满头大汗,靠在树干上喘了好一会儿。

不能久留。

于泽诚挣扎着站起来,从褡裢里找出一件半新的青布棉袍换上。

原来那件染了血的,他挖了个坑埋了。又抓了把泥土,在脸上、手上抹了抹,看起来像个赶了远路的行商。

重新上马,继续赶路。

晌午时分,通州城已经在望。

远远能看到运河了,像一条银灰色的带子,在冬日的原野上蜿蜒。帆影点点,虽然天冷,航运却依然繁忙。

于泽诚没有直接进城,而是绕到城南。

按照老周的交代,他在南门外三里处找到一家客栈,招牌上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字,字迹已经斑驳。

客栈不大,前后两进院子。前头是酒楼,后面是客房。

正是饭点,酒楼里坐了不少人,划拳喝酒的声音隔老远就能听见。

于泽诚把马拴在后院马厩,走进酒楼。

跑堂的伙计迎上来:“客官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找你们掌柜的。”于泽诚压低声音,

“我姓于,从北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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