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课，宿舍里回荡着电子厮杀的音效和高深打了鸡血的嘶吼。
“我靠！赵磊你个老六！你大招呢？留着下崽儿啊？！”
“来了来了！我大了我大了！”
“你大了个锤子！你往兵线上放大？你致敬传奇是吧？！”
莫测操控着他的打野英雄，面无表情地绕后，三刀切掉了对面的脆皮射手，顺手收割了旁边吓呆的辅助。
double Kill！
紧接着，他一个闪现突进，直冲对方高地，在三个残血敌人惊恐的目光中，一套行云流水的连招，屏幕上跳出三个击杀提示。
penta Kill！
游戏结束的胜利音效响起。
高深直接从电竞椅上弹了起来：“牛逼！莫哥牛逼！一打五！你就是我的电子仙人！”
赵磊在一旁默默摘下耳机，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莫哥，你这手速和意识……不去打职业，真是电竞圈的一大损失。”
莫测甚至没看他俩一眼，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内心毫无波澜。
职业？
开什么玩笑。
打职业能有在A股屠神来钱快吗？电子竞技的黄金年龄就那么几年，而割韭菜，可以割到入土。
跟在资本市场里，用阳谋把那群自作聪明的机构和散户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相比，这种虚拟世界的快乐，太过肤浅。
起码，收割韭菜还能有金钱入账，打游戏，纯属浪费卡路里。
他瞥了一眼电脑的股票盘面。
下午的盘面很稳，恒立实业那七十多万手的封单，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把股价死死地焊在涨停板上，纹丝不动。
这是最无聊的垃圾时间，也是韭菜们最亢奋的意淫时间。
下午三点，手机准时推送了A股收盘的消息。
几乎是同一时间，莫测的微信开始疯狂震动，屏幕顶端不断弹出同一个头像的通知。
【红樱桃d】。
这小富婆，挺闲啊。
高深眼尖，瞄了一眼那个不断闪烁的妩媚头像，瞬间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猥琐笑容：“莫哥，又是那个富婆姐姐？啧啧，这夺命连环call的架势，我看不是来报喜的，是想把你榨干啊。”
莫测解锁手机，点开对话框。
一连串的语音条和表情包扑面而来。
【红樱桃d】：[语音消息59秒]
【红樱桃d】：[语音消息59秒]
【红樱桃d】：老板！收盘啦！今天又是血赚的一天！我感觉我账户里的钱已经开始自己繁殖了！
【红樱桃d】：你今天那个做t，简直不是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最低点把我的钱全扫进去了！神迹！这是神迹！
【红樱桃d】：[猫猫崇拜眼神.gif]
莫测还没来得及打字，一张照片就弹了出来。
照片的构图很有想法。
镜头从下往上，焦点是一双穿着黑色渔网袜、踩着红色高跟鞋的腿。长腿的主人正交叠着坐在沙发上，裙摆只到大腿根部，隐约可见更深邃的风景。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
【红樱桃d】：老板，今天心情好，刚换上的新丝袜，给你第一个欣赏。这套庆功装备，配得上我方首席操盘手的身份吗？
莫测的瞳孔地震了三秒。
这死疯批，打个仗，上来就把王炸甩出来了。
说好的商战，你跟我玩美人计？
这是在考验哪个干部？
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他面无表情地把那张照片点了“添加到表情包”。
【红樱桃d】：怎么样老板？今晚有空吗？我开玛莎，带你去外滩兜风，然后找个地方吃点好的，餐厅我都订好了，主打一个生蚝刺身。
【红樱桃d】：[猫猫期待搓手.gif]
莫测看着“生蚝刺身”四个字，嘴角抽了抽。
这女人的意图，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的道理不懂，倒把“色诱老板，飞升人上人”的职场厚黑学玩得明明白白。
他慢悠悠地打字回复。
【诡神莫测】：心领了。最近在修道，忌生冷，戒女色。
消息发过去，对面沉默了十秒。
【红樱桃d】：修什么道？长生不老之道吗？正好啊，我就是你的长生不老药！双修功法了解一下？我天赋异禀，保证不拖你后腿！
【红樱桃d】：来嘛来嘛，我保证不耽误你飞升。
莫测感觉自己的cpU快被这女人的虎狼之词干烧了。
【诡神莫测】：没空。晚上要复盘，研究K线，思考怎么为国接盘。
【红樱桃d】：……
【红樱桃d】：行吧。那你记得多喝热水。
【红樱桃d】：[猛男落泪.jpg]
莫测随手把她设置成免打扰，然后将手机丢到一旁，仰头靠在椅背上。
宿舍里，高深和赵磊已经开始了下一局，激烈的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
莫测却有些出神。
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那张照片的冲击力，足以让任何一个荷尔蒙正常的男性心跳加速。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问题是，时机不对。
这个叫陆沉霜的女人，像一团捉摸不定的火焰，撩人，却也危险。
别看她表现得如此开放、大胆，一口一个“榨干你”，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
莫测几乎可以断定，这都是她的保护色。
一个真正的猎手，出招是不会这么直白、这么用力的。她的每一次挑逗，都带着一种用力过猛的生涩感，像一个刚学会开车的女司机，把油门当刹车踩。
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内里可能是一张白纸。
他和她的关系，本质上是一场交易。他用神乎其技的操盘能力，换取她的资金和信任。
目前，他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是高高在上的“诡神”，是掌控一切的幕后黑手。这种神秘感和距离感，是他掌控全局的基石。
一旦接受了邀请，吃了那顿生蚝刺身，关系就会从“神与信徒”，瞬间滑坡到“富婆与她的小奶狗”。主动权会瞬间逆转。
这女人的段位很高，她不是在献身，她是在试探，在用女性最原始的武器，试图撬开他那坚不可摧的“神格”，把他从云端拉回凡间。
一旦他被拉下来了，那他就从“诡神”，变成了“有点东西的小帅哥”。
别看陆沉霜现在一口一个老板叫得亲热，骚话连篇，恨不得立刻投怀送抱。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用她自己理解的、最直接的方式，来拉近关系，或者说，试探他的底线。
真要答应了，跟着她去吃了生蚝，然后呢？
莫测敢打赌，只要自己稍微表现出一点侵略性，这个表面上的“妖精”绝对会第一时间炸毛，然后跑得比谁都快。
到时候，合作关系变得尴尬，信任产生裂痕，后续还怎么一起在股市里并肩作战？
他们认识才几天？关系基础脆弱得像一张纸。这种关系，远没到可以坦诚相见、深入交流的地步。
风险太高，收益太低。
为了下半身一时的冲动，用一个不确定的夜晚，去赌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金融帝国，这笔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莫测很清楚自己的目标。
钱，才是第一位的。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有的荷尔蒙都得暂时靠边站。
你的黑丝很好，但我的涨停板更好。
先把钱赚了，把这个女人彻底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等关系稳固了，再谈风花雪月也不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尤其，还是这么一块烫嘴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