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云双眼忽地一亮,兴奋得小脸蛋红扑扑的,脑袋像拨浪鼓似的使劲儿点头。
紧接着,他麻溜地转过身,规规矩矩地站好,仰着小脑袋。
奶声奶气地对着凌尘、白浅羽和凌瑶说道:“凌尘前辈、白浅羽姐姐、凌瑶妹妹,那我现在要回去学习啦。”
说完,他像只撒欢的小兔子,两条小腿快速倒腾,一蹦一跳地朝着小院门口冲去。
跑动时,小胳膊在空中胡乱挥舞,小辫子也跟着一甩一甩的,可爱极了。
眨眼间,他那小小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小院门口,只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看着匆匆离去的李星云,凌尘和白浅羽相视一笑,凌尘看向白浅羽说道:“天色不晚了,带瑶瑶回房间休息吧!”
白浅羽轻轻点头,转身温柔地对凌瑶说:“瑶瑶,咱们回房间啦。”
凌瑶一边应着,一边往屋内走,嘴里还念叨:“今天和星云聊得太开心啦,明天还要一起学习呢。”
她向师傅凌尘挥挥手,“师傅,我先回房啦,明天见!”
白浅羽在迈出步子前,又回头看向凌尘,眼中满是关切,轻声说道:“那你也要早点休息,知道吗?”
凌尘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你放心,我一会儿就歇下。”
白浅羽这才放心地带着凌瑶往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才三四岁的凌瑶却表现出七八岁孩子的成熟稳重。
她自己爬上床,端端正正地睡好,白浅羽帮她掖好被子,说道:“瑶瑶,快睡吧。”
凌瑶懂事地点点头,说:“白浅羽姐姐,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还要早起去找星云呢。”
白浅羽笑着应下,熄灭了烛火,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
在白浅羽和凌瑶回房间后,整个小院中,就只剩下了凌尘一人,但他却没有返回房间休息,而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壶酒。
他缓缓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树下,轻轻拂去石凳上的灰尘,坐了下来,仰头望向夜空。
今晚的月色格外皎洁,洒下银白的光,给小院披上了一层薄纱。
凌尘拔开酒壶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暖不了他心中的忧愁。
凌尘喝了好几口酒,但仿佛不过瘾,就放下了酒壶。
将酒壶放到桌面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热气氤氲,茶香袅袅升腾,可他却无心细品,只是机械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在这静谧的夜里,茶香与酒香交织,却驱散不了他满心的烦忧。
他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热气,落在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凌瑶和白浅羽就在里面安睡。
他想起凌瑶聪慧机灵的模样,不禁陷入沉思:“我与她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命定的吗?真的要收她为徒吗?”
收徒,意味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若收凌瑶为徒,他不仅要传授她修行与学识,更要引导她在纷繁复杂的世间坚守本心。
凌尘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神色凝重,微微低垂的眼眸中透着几分迷茫与纠结。
他下意识地紧抿着嘴唇,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脑海里如翻江倒海一般。
“我……真的有能力承担起做师傅的责任吗?”他在心中反复质问自己,语气中满是不确定。
目光缓缓移向远方,那里,未来的道路被重重迷雾所笼罩,一片混沌,看不真切。
“连我自己的前路都犹如在黑暗中摸索,充满未知,又怎么敢说有能力去为她指引方向呢?”
想到这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内心的忧虑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凌尘心烦意乱,猛地抄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嘴狠狠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如烈火般顺着喉咙直下,他却浑然不顾,紧接着又端起茶杯,将其中的茶一饮而尽,仿佛想借此浇灭心中那团纠结的火焰。
此刻的他,已不愿再去思考那些令人头疼的事,整个人显得无比疲惫。
他脚步踉跄,带着几分醉意,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形歪歪斜斜,像是在与无形的力量抗争。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床顶,眼神有些空洞。脑海里如一团乱麻,各种思绪依旧纷至沓来,剪不断,理还乱。
月光轻柔却又清冷,透过斑驳的窗棂,丝丝缕缕地洒在他的脸上,清晰地映出他满脸的愁容。
凌尘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很快便坠入梦境。
梦中,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将他紧紧包裹。
这片黑暗寂静得可怕,没有一丝声响,仿佛时间和空间都已停滞。
凌尘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丝光亮,可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他的视线被完全遮蔽,连自己的手在眼前晃动都难以看清。
更诡异的是,这黑暗似乎并非单纯的笼罩,反倒像是被他吸引而来。
随着他的每一次挣扎、每一次呼吸,黑暗如活物一般涌动。
他每挪动一步,黑暗便如潮水般汹涌涌进,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好似无数窃窃私语在耳边回荡。
黑暗不断向他靠近,将他的空间挤压得越来越小。
他能感受到黑暗中似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触碰他,从他的脚踝开始,一点点向上攀爬,寒意从皮肤渗进骨髓,令他毛骨悚然。
他试图挥动手臂驱赶,却只抓到一片虚无,那些冰冷的触感依旧如影随形。
突然,黑暗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身影,他们面容扭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好似在向他诉说着无尽的冤屈和痛苦。
凌尘想要逃离,双腿却如同陷入泥沼,越挣扎陷得越深。
他拼尽全力地呼喊,声音却被黑暗迅速吞噬,连一丝回响都没有。
“不!”凌尘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确定只是一场梦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窗外传来清晨鸟儿的欢啼,柔和的日光透过窗户,驱散了房间里的阴霾。
凌尘坐起身,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