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没事了,那妖已经被收服了。”
我安抚着她。
她看着我,眨巴着眼,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呜呜呜!呜呜呜!”
方月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是大哭了起来。
我忙过去蹲下身,将她扶起。
原以为她是被吓着了。
可她却哽咽着开口。
“那我的容貌怎么办?还有什么法子,让我变漂亮?”
方月的泪水扑簌簌的落着。
“方月,你外祖母不会在意你的容貌的,你若不信我们去裕洲见见你外祖母便知晓了!”
我对方月说。
方月的眼角还挂着泪,凝望着我良久。
“要是到时候,她嫌弃我的容貌呢?”
方月抿着唇问道。
“那我便帮你好好打扮,将你变漂亮些如何?”
我冲她微笑着。
她沉思片刻,终是向我点了点头。
不过视线看向倒塌的墙体时,还是吃了一惊。
“诶,小意思,这就给你复原了!”
大嘴双手一旋,那些石块齐刷刷的飞起,重新垒好了墙壁。
“不过,你娘和你阿弟是聋了吗?这院子里都吵成什么样了,怎的也不见她们过来瞧一眼?”
大嘴好奇的走到门边,朝外探出脑袋。
“我已经在这院子里设了结界!”
瓷瓶里的虫姬开了口。
方月看到虫姬探出瓷瓶的长长脖子,眼皮子一翻又昏厥了过去。
“诶呦!你老实些!”
大嘴把虫姬按了回去。
“大嘴,之前天师给你的纸人在何处?”
既已经寻得了秽之祭品的下落,我不想耽搁,欲马上前去找寻。
“在这!”
大嘴直接从袖中取出了纸人。
“那就让这纸人,去灵山送信,告知天师我们要去往裕洲寻找秽之祭品。”
我说着掐了掐方月的人中。
她醒后,让她告诉我她外祖母的住址。
她屋中没有笔墨,我就用朱砂化水,写了一封信叠好让纸人送去灵山。
“你送慢些!”
我想着天师还有伤,让他多养几日。
纸人会意点头。
“这,这,这纸人是活的?”
方月惊愕的盯着纸人。
纸人则是拿着信闪身出了院子,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咱们寻马车上路吧。”
此刻,外头的天已经彻底亮了。
“容我同娘亲支会一声。”
方月到她娘的屋门前叩门。
“娘!娘?”
她唤了数声后,屋内才传来不耐烦的叫骂声。
“要死啊!一大早的敲什么门!吵醒你阿弟,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妇人尖利的声音传了出来。
“娘,我想出一趟远门,我······”
方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其母便是直接打断。
“最好别回来!还能省口饭,赔钱的玩意儿!”
方月低垂着头,没有再吭声。
我伸手想拿起包袱,小黑龙则先我一步。
不但拿好了包袱,还将他的披风,披在了我的身上。
“鸢鸢,今日风大。”
他体贴的拿着东西走在我身旁。
我微微点头,转而走向方月。
拉过她冰凉的手,带她走出了院子。
大嘴则是立刻寻了一家酒楼,说是大家先垫垫肚子,又让伙计去帮着买了一辆马车。
“吃啊,今个儿,我请客!”
大嘴捧着一碗粉嗦了起来。
我塞给方月一个肉包子,她只勉强咬了一口,脸上满是阴郁和不安。
“鸢鸢,你也吃些。”
小黑龙不知何时,帮我点了一碗莲子粥。
我原是最喜欢莲子的,只是爹娘死后,再见这莲子心口便发疼。
“你怎么知晓我喜欢吃这个?”
我望向他。
小黑龙唇角轻勾,露出一抹明朗的笑意。
“因为我也喜欢!”
他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大嘴已经将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你这黑龙!可别打我们丫头的主意!”
大嘴警惕的盯着小黑龙。
小黑龙落寞的将勺子放下。
“鸢鸢,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怎么大嘴小兄弟,这般讨厌我?”
他垂眸叹息的模样着实可怜。
“大嘴,要是没有小黑龙,昨夜我们只怕都要丧命!”
我拿起瓷勺,大口大口的喝起了莲子粥。
“莲子味很浓,很好吃。”
我夸赞道。
“鸢鸢喜欢就好。”
小黑龙脸上阴转晴,那双星辰般好看的眸,凝视着我。
“你有名字吗?”
我想着,如今他已经化了人形,便不好再唤“小黑龙”了。
“我叫龙临渊,鸢鸢可唤我阿临。”
他说话时,眼角弯弯似在笑。
“阿临,这个名字很可爱,阿临一定也人如其名。”
我想他的性子应当与大嘴阿芪她们一样。
“呃!”
包袱中的玉匣里,传出了一声欲呕的声音。
“啧啧,你瞧瞧,那虫姬都快听吐了!”
大嘴将最后一口粉倒入嘴里,伙计也牵着马车来了。
“不过,丫头你之前说过,他的伤好了,就要让他走对吧?”
大嘴想起了这一茬。
龙临渊轻捂自己的胸口。
“鸢鸢,你们若是不便,那我们就此告别,咳咳咳,不过是伤了心脉,我不妨事的······”
他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我拉过他的手,为其把脉。
当即眉头紧蹙。
“你伤了心脉,怎不早说?”
昨夜为了救我们,他受了重伤损了心脉却一声不吭。
“走,我扶你上马车。”
我赶紧将其扶起,朝着马车走去。
“真的假的?还心脉受损?我怎么觉得他气色比我都好?”
大嘴嘀咕着,坐上了马车架。
方月坐在我和龙临渊对面,望了一眼龙临渊的脸,瞬间脸颊绯红,一路上不敢再抬头。
龙临渊则是轻靠在我的身上,似乎很是虚弱。
“哎呀,他这病恹恹的样子,去裕洲要五日呢,走山道颠簸的很,他如今经不起折腾吧!”
大嘴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微转过头来同我说。
他这是不想走山道,因为山道上可没有那些酱肘子,螺蛳米粉,灌汤包!
“嗯,那就走主道吧。”
我点头答应了。
方月却好似想到了什么。
“糟了!”
她的嘴里嘀咕着。
“怎么了?”
我狐疑的问。
“方才出来时,忘记给娘和阿弟熬粥做早饭了,我娘不会做饭的,阿爹活着的时候是阿爹做,阿爹去世了,便是由我来做饭菜。”
方月忧心忡忡。
“哼,就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还学人私奔,放心吧!饿不死的,她饿了自然知晓该怎么做吃食!”
大嘴摇着头,对方月的娘亲很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