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高诚资本那几位行走的荷尔蒙(特指专业气场)投行精英后,苏软软感觉自己像刚参加完一场高强度的脑力马拉松,不是身体累,是那种每个脑细胞都在呐喊“我要静一静”的深度疲惫。威廉·陈团队画的那张香喷喷的“上市大饼”还在脑海里旋转跳跃,带着令人心动的估值数字和闪闪发光的未来蓝图,但陆靳寒那句“饼大,勺子在他们手里”的冷静提醒,像一小撮恰到好处的薄荷,让她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不少。
【宿主状态更新:成功抵御首轮“资本糖衣炮弹”袭击,理智值恢复至85%。大脑cpU因高强度博弈暂时过热,需冷却。检测到环境切换需求:从【高压谈判场】切换到【日常栖息地】。温馨提醒:距离下次“投行鏖战”还有一段时间,请合理分配能量,避免持续高负荷运行导致“系统崩溃”。】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孺子可教”的欣慰,仿佛在说“看,经过大风大浪,宿主成长了”。
带着这一脑袋的兴奋、疲惫和需要消化的信息,苏软软拖着略感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她和陆靳寒那个位于顶层、视野好得能俯瞰大半个城市、但此刻对她而言唯一吸引力就是那张舒适大床的公寓。用指纹解锁开门,一股……嗯,极其清淡的、带着点冷冽松木香气的空气扑面而来,与办公室里的咖啡因和纸张味截然不同。这就是陆靳寒的地盘,整洁、空旷、安静得像星级酒店的样板间,连空气都仿佛经过精密过滤,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规整。
苏软软踢掉高跟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把自己摔进客厅那张看起来价值不菲、坐感也确实符合人体工学但总觉得少了点烟火气的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又疲惫的喟叹。同居一周,她依然觉得这房子大得有点空旷,尤其是陆靳寒还没回来的时候。
就在她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极简到只有几根线条的吊灯,思绪又开始飘向“估值模型敏感性分析”和“基石投资者锁定协议”等专业术语的深渊时,门口传来轻微的电子锁开启声。是陆靳寒回来了。
他脱下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外套,动作一丝不苟地挂进玄关的衣帽间,然后换上质地柔软的家居服(依旧是深色系),整个过程安静、流畅,像经过编程的机器人。看到瘫在沙发上的苏软软,他脚步顿了顿,视线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
苏软软窝在沙发里,偷偷瞄着他。即使是居家状态,陆靳寒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动作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严谨和……疏离感。跟他同居,最大的感受就是“秩序感”太强了!强到她每次把抱枕随便一放,都有种破坏了世界名画整体构图的罪恶感。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稍稍颠覆了苏软软对这座“冰山”的认知。只见陆靳寒打开那个堪比专业餐厅后厨、但干净得像从未开过火的冰箱,拿出几样看起来就很健康的食材——鸡蛋、全麦面包、牛油果、小番茄。然后,他系上一条……嗯,灰蓝色的、质感很好的围裙(苏软软内心oS:他居然有围裙?!还是这种性冷淡风的!),开始熟练地煎蛋、烤面包、切水果。
苏软软看得眼睛都直了!陆靳寒下厨?!这画面冲击力不亚于看到“K神”在跳女团舞!而且看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分明不是第一次!所以这座冰山不仅会赚钱,还会做饭?这是什么人间极品……不对,是冰山极品!
很快,两份卖相精致、营养搭配堪比健身餐的早餐摆上了餐桌。溏心蛋煎得恰到好处,全麦面包烤得微焦香脆,牛油果切片薄厚均匀,小番茄像红宝石一样点缀其间。
“吃饭。”陆靳寒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苏软软晕乎乎地坐到餐桌前,看着眼前这盘堪称艺术品的早餐,又看看对面那个连吃饭都坐姿端正、仿佛在参加国宴的男人,感觉有点梦幻。她拿起刀叉,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块鸡蛋,送入口中……嗯,味道居然相当不错!
“那个……”苏软软试图找点话题,打破这过于“食不言寝不语”的安静氛围,“今天高诚资本的威廉·陈来了。”
“嗯。”陆靳寒应了一声,动作优雅地用餐,示意她继续。
苏软软于是把上午会谈的情况,威廉·陈画的大饼、给出的估值区间,以及自己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像汇报工作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说到关键处,还忍不住比划几下,完全没了在会议室里的沉稳,更像是个急于分享和求证的学生。
陆靳寒安静地听着,偶尔抬眼看一下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专注地解决自己盘中的食物,但苏软软能感觉到,他在认真听。
等她说完,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才开口,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财务报表:
“估值区间是开市价,用来吸引注意力的。真正的博弈在锁定期、绿鞋机制、还有后续的研报覆盖。”
他顿了顿,看向苏软软,目光锐利,“威廉擅长造势,会用媒体和圈子里的关系预热,把预期打满。你要做的,是趁热度,把基石投资者名单做实,挑那些能长期持有、不好折腾的产业资本,而不是追逐短期套利的对冲基金。”
接着,他又点出几个关键:“承销费率和超额配售权(绿鞋)的分配比例,是下一个谈判焦点。律师费要包干价,避免后期无底洞。股权架构上,Ab股结构是底线,必须守住投票权。”
他没有对估值高低做直接评价,而是直接切入了最实际、最容易埋坑的条款细节,一针见血,刀刀要害。仿佛苏软软刚描述了夜空中的绚丽烟花,而他已经在计算烟花燃放的成本、安全距离和事后清扫问题了。
苏软软听得目瞪口呆,心里的佩服如滔滔江水。大佬就是大佬!看问题直接穿透表象,直击本质!她赶紧拿起手机(差点把叉子碰掉),打开备忘录,飞快地记录要点:“锁定期……绿鞋……基石要产业资本……Ab股是底线……”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陆靳寒几不可察地摇了下头(幅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补充了一句:“不用记。这些周铭会准备详细的分析报告给你。”
苏软软:“……” 好吧,是她格局小了。人家有专业的首席财务官(cFo)团队搞定这些。
早餐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结束——一半是温馨的家常便饭,一半是严肃的商业战略研讨会。苏软软感觉这顿早餐吃得比开会还烧脑,但收获巨大!不仅填饱了肚子,还得到了一次免费的、顶级的上市辅导!值了!
吃完最后一口牛油果,苏软软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感觉早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干劲和……一丝好奇。
“那个……陆总,”她忍不住问,“你以前……也经常自己做饭?” 这问题有点逾越“室友”边界了,但她实在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陆靳寒正在收拾餐具,闻言动作没停,语气平淡:“在国外读书时,习惯了自己处理。”
寥寥数语,没任何情绪,却让苏软软脑补出了一座年轻冰山在异国他乡,独自在厨房里沉默地为自己准备健康餐食的画面……嗯,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哦……”苏软软点点头,识趣地没再追问。她站起身,想帮忙收拾,却被陆靳寒用眼神制止了。
“你去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出发。”他言简意赅地吩咐,然后端着盘子走向洗碗机(是的,连洗碗都充满科技感与秩序感)。
苏软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要送她去公司。同居后,只要时间允许,陆靳寒都会负责接送,理由依旧是那句万能金句:“顺路,效率高。”
看着他在厨房里熟练操作洗碗机的高大背影,苏软软心里那种怪异又温暖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这座冰山,真是矛盾综合体。工作上冷静犀利得像台精密仪器,生活上却有着一种……嗯,务实又笨拙的细心?比如这顿早餐,比如这准时的接送。
她回到房间,快速换好衣服,化了个淡妆。再出来时,陆靳寒已经收拾好厨房,连料理台都擦得光可鉴人,他自己也换上了外出的西装,正站在玄关看表,仿佛刚才那个系着围裙煎蛋的男人是她的幻觉。
去公司的路上,车里依旧安静。但苏软软却觉得,这种安静不再像最初那样令人窒息。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脑子里不再是纷乱的数据和条款,而是早餐桌上那份恰到好处的溏心蛋,和陆靳寒那些切中肯綮的点评。
或许,这种“早餐董事会”式的同居生活,也没那么糟糕?至少,在征战资本市场的路上,有个顶级顾问就近驻扎,还附赠营养早餐……这待遇,怕是独一份了。
【特殊事件记录:成功触发【同居生活】之【早餐董事会】场景。目标人物【陆靳寒】展现【生活技能·高级】及【商业导师·隐藏属性】。宿主获得【精神食粮】与【物质食粮】双重补给,精力值恢复至100%,商业洞察力+10。双方关系度+5,默契度+3。获得成就:【舌尖上的战略部署】。】 系统的总结带着一丝“这剧情发展有点意思”的调侃。
车子平稳地停在公司楼下。苏软软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谢谢你的早餐……和提点。”她转头对陆靳寒说。
“嗯。”他目视前方,应了一声,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内容却让苏软软心头一跳,“晚上想吃什么?周阿姨会来做饭。”
周阿姨是陆家安排的一位钟点工,做饭手艺一流。
苏软软眼睛一亮,脱口而出:“糖醋排骨!”
陆靳寒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苏软软心情愉悦地下了车,脚步轻快地走向办公楼。感觉……今天的阳光都格外明媚!同居生活,似乎正在朝着一种“工作上有大佬带,生活上有阿姨管”的理想状态稳步迈进?当然,如果冰山的话能再多一点点,表情能再丰富一点点,那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