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海城
“星曜科技”总裁办公室内,温念正专注地看着全息投影上的数据流,眉宇间是属于创业者的锐利与沉静。霍靳言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份文件,目光却不时落在温念身上。
“理事会”的威胁解除后,两人的关系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因真相与并肩作战而冰释的前嫌,让恨意消散,但曾经深刻的伤害与漫长的隔阂,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抚平。
温念认可霍靳言作为盟友的能力与价值,也在共同保护曜曜的过程中建立了信任,但她尚未向对方完全敞开紧闭的心扉,更未考虑接受超越战友与孩子父亲之外的情感。
霍靳言深知这一点,他收敛了所有锋芒与霸道,只是以一种沉默而坚定的姿态,重新介入她的生活与事业,耐心地、不着痕迹地弥补与等待。
内线电话响起,助理通报江南容家来访。
温念与霍靳言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讶异与警惕。容家?那个母亲出身、却早已疏远,甚至一度以为母亲早已不在人世的容家?
之前容家赏珍会,那个苏婉明显跟容家二房有勾结,想暗害温念。还好当时容三叔公救了她。
三号会客室内,气氛冷凝。
容秉德看着走进来的温念,以及她身后那个存在感极强的霍靳言,心中暗凛。他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歉意与感慨:“念念,上次在容家匆匆见了一面,也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说话。你母亲……静书她,受苦了。家族也是才得知她尚在人世,你外公闻讯,悲喜交加,盼着能见女儿一面。”
他的目光转向霍靳言,带着试探:“这位便是霍总吧?久仰。感谢霍总此前对静书和念念的照拂。”
霍靳言微微颔首,语气疏淡:“容老先生言重,分内之事。”他站在温念身侧,姿态明确,却并未越俎代庖,将主导权完全交给温念。
温念神色平静,直接问道:“容叔公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容秉德叹息:“家族希望接静书,和你,回江南老宅。你外公年事已高,思女心切,容家……终究是你们的根。”
“根?”温念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嘲讽,“母亲当年离开容家时,容家可曾顾念过这份根脉亲情?如今前来,是真心牵挂,还是另有所图?”她话语犀利,毫不留情面。
容秉德面色微僵,正欲开口,会客室的门被推开,容雨薇笑着走了进来,声音甜美却带着一丝刻意:“秉德爷爷,您和念念表妹谈得如何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嘛!”她亲热地想靠近温念,却被温念周身清冷的气场逼退半步,只好将目光转向霍靳言,眼中闪过惊艳与算计,“这位就是霍总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霍靳言连眼神都未给她一个,只看着温念。
温念对容家二人的做派感到厌烦,冷淡道:“母亲的意愿是第一位的,我需要与她商量。二位请回吧。”
送走容家人,温念回到办公室,霍靳言跟了进来。
“容家此时找来,时机微妙。”霍靳言沉声道,他看向温念,眼神专注,“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是盟友的关切,而非越界的干涉。
温念揉了揉眉心:“我先问问妈妈的意思。”她顿了顿,看向他,“谢谢。”
仅仅两个字,却让霍靳言眼底掠过一丝微光。她在逐渐习惯他的存在,接受他的帮助,哪怕只是礼貌性的。
当晚,温念将容家来人之事告知容静书。容静书反应复杂,有对过往的怨怼,也有对老父的牵挂,最终,她叹了口气:“躲了半辈子,也该回去做个了断了。念念,容家水深,你……”
“我陪您去。”温念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坚定。
霍靳言得知决定后,并未劝阻,只是道:“江南那边,我会安排人提前打点,确保你们的安全。容家内部若有不开眼的,不必顾忌。”
他的话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是在告诉温念,他的羽翼始终为她张开,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在整理行装时,温念在一个旧木匣里发现了那枚刻有陌生徽记的玉质长命锁。容静书过激的抢夺和掩饰,让温念心中的疑云更深。
出发前一日,容雨薇竟不知从何处弄到了温念的私人号码,发来信息,言语间透露出对霍靳言的极大兴趣,并“好心”提醒温念:“念念表妹,霍总那样的人物,身边诱惑可不少,你可得看紧点呀。”
温念看着这条信息,只觉得可笑,随手删除。她与霍靳言的关系,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置喙。然而,心底深处,是否有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快?她不愿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