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祖宅隐匿于江南烟雨中,白墙黛瓦沉淀着古老世家的威严与秘密。这
场所谓的赏珍会,温念心知肚明,是苏婉及其背后势力精心布置的舞台,目的就是诱她深入。
她本可拒绝,但母亲遗留的警告信和U盘里骇人的信息,像无形的鞭子催促着她——要想揭开谜团,有些险必须冒。
她持请柬踏入这座深宅,并非以“认祖归宗”的姿态,而是带着明确目的的探查者。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蓝色西装,与周遭古朴氛围形成微妙反差,颈间点缀着自己设计的、造型冷硬的铂金项链,气场疏离而强大。
苏婉依旧热情地扮演引路人,向几位族老介绍:“这位是温念,静书姐姐的女儿。”。
温念只是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各位长辈好。”她不承认,不否认,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过众人,清晰地接收到来自二房方向的冰冷敌意,也捕捉到几位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有审视,有惋惜,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祖宅外,霍靳言的临时指挥点气氛凝重。望远镜里,温念孤身处于那龙潭虎穴之中,让他心脏揪紧。他的人监测到祖宅内外安保等级极高,且内部通讯加密方式非常规。
“老板,信号干扰很强,只能断续捕捉到内部情况。温小姐目前安全。”
“保持最高警戒,所有应急方案就位。”霍靳言声音低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再次痛恨自己的无力,只能在外围做这有限的策应。
赏珍环节,当那件刻有奇异星象图的明代玉盘展出时,温念注意到那位坐在角落、沉默寡言的容三叔公,浑浊的双眼骤然瞪大,死死盯着玉盘,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嘴唇无声地蠕动了几下,那口型依稀是——“……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到了?温念心中凛然,将这异常深深记下。
随后,在苏婉“无意”的指引下,温念看到了那本母亲的旧札记,并发现了夹在其中的警告信。看到“钥匙”、“星轨”、“门”、“追踪”这些字眼,她心中已无太多波澜,更多的是冰冷的确认。
果然,母亲当年带着她仓促逃离,是为了保护她。这封信,是幕后之人故意让她看到的,旨在加深她的危机感,逼她寻求“庇护”。
她不动声色地放回信纸,仿佛只是看了一件寻常旧物。这份镇定,让暗中观察的苏婉微微蹙眉。
赏珍会接近尾声,杀机骤现!
那名伪装成侍应生的袭击者,动作快如鬼魅,毒针在纷落的酒杯掩映下直刺温念颈侧!这一击狠辣精准,计算好了她闪避的角度!
温念虽一直保持警惕,但对方的速度和时机把握超出了预料!眼看寒光逼近,她竭力后仰,却似乎仍慢了一瞬!
“小心!”
一声苍老而急促的低吼,容三叔公竟爆发出不符合年龄的速度,猛地用身体撞开了温念!
“呃!”毒针没入老人肩头。
容三叔公身体一僵,脸色瞬间蒙上灰败之气,直直向后倒去。
现场大乱!
袭击者一击不中,毫不恋战,身形如泥鳅般滑入混乱的人群,借助对地形的熟悉,瞬息间消失无踪。
温念的保镖反应极快,却只来得及护在她身前,未能抓住那人。
“三叔公!”温念蹲下身,扶住老人,迅速查看伤口,并对保镖喝道:“叫救护车!封锁所有出口!”她声音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祖宅外的霍靳言听到设备里传来的混乱声响和温念那声“封锁所有出口”,心猛地沉了下去!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带人冲进去!
“老板!容家内部安保已经接管,我们硬闯性质就变了!”手下死死拦住。
霍靳言一拳砸在车身上,双目赤红,巨大的焦灼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撕裂。
容家祖宅内,短暂的混乱后,气氛变得诡异而凝重。
容三叔公被紧急送走抢救。
温念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惊魂未定的脸,最后定格在脸色同样“苍白”的苏婉身上。
苏婉捂着胸口,声音带着颤抖:“念念,你没事吧?太可怕了!这……这一定是……”
“是什么?”温念打断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刺骨的嘲讽,“是在告诉我,容家这块招牌,连最基本的客人的安全都无法保障?还是说,有人并不想让我‘听’到更多?”
她刻意加重了“听”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之前反应异常的几位老人。
“我今日前来,是出于对母亲的追思,是想了解一些过往的真相。”她环视众人,语气斩钉截铁,彻底撇清了“回归”的意图,“而非来认什么虚无缥缈的‘亲’!现在看来,这趟来得值,至少让我看清了很多事。”
她不再理会苏婉僵硬的脸色和众人各异的神情,对保镖示意一下,挺直脊背,在一片死寂中,决绝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