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关掉邮箱，将手机放回包里。她站起身，望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对坐在对面的薛文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薛文没有多问，只是默默起身，穿上外套。
车子驶出二十分钟，停在一条老旧巷子口。远处那栋灰白色的二层小楼门前拉起了警戒线——那是琪琪的家。几名银行工作人员正从屋里搬出行李箱和纸盒，门框上贴着一张盖有红章的文件，写着“查封通知”。
楼下站着几个人，手里攥着薄薄的信封，低头往外走。有人边走边叹气，也有人一言不发，径直上了停在路边的电动车。
“听说了吗？只发了一个月工资。”
“早知道他们在干这种事，我根本不会来上班。”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饭碗砸了，名声也没了。”
秦雨站在巷口，没有再往前。她静静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离开，像散场后的观众，沉默而疲惫。
薛文站在她身旁，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落在那扇熟悉的铁门上。他曾被琪琪带到这里来过，那时她还笑着说，以后要和他一起住进去。如果不是她父母坚决反对，不愿接受她带着“兄弟”嫁进门，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脚步声响起，琪琪的母亲抱着一个纸箱冲了出来。她头发凌乱，脸色涨红，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秦雨。
“是你！”她指着秦雨怒吼，“你这个毒妇！我们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是你搞的鬼！”
周围的人纷纷停下脚步。银行人员上前阻拦，她用力甩开他们的手，几步冲上前。
“你不得好死！你懂不懂什么叫给人留一线？你现在满意了？看我们家破产，房子被抵押还债，你现在开心了是不是？”
秦雨没动。她望着眼前这个曾经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屑给她一下的女人，嘴角轻轻扬起。
“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秦雨说。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你们买通工人毁我的货，勾结交管半夜拖我的车，连我刚起步的小公司都不放过。”
秦雨往前一步，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我早就知道你们会害我。”秦雨直视琪琪母亲的眼睛，“所以我故意不设防。”
秦雨缓步靠近，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不然……你们怎么敢下手？怎么能这么顺利得逞？”
“我等的就是这一天。坑，我早就挖好了，就等着你们往里跳。”
说完，秦雨退后一步，整理了下袖口。
四周一片寂静。刚才还在议论的员工低下了头，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薛文站在原地，看着秦雨的侧脸。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秦雨。
“老婆。”薛文轻声开口，“你恨他们吗？”
秦雨转过头看他一眼，又望向远处那栋被查封的房子。
“我不恨。”她说，“我只是不想被人踩在脚下。所有可能威胁到我的存在，我都会一一清除。”
“走吧，回去了，还有事要处理。”她对薛文说道。
两人沿着巷子往外走。身后传来琪琪母亲崩溃的哭喊，夹杂着银行人员的劝阻。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算计我们这么久！你明明就是个没背景的孤女！你凭什么——”
话音未落，便被重重的关门声截断。
回到车上，薛文系好安全带，忽然想起什么。
“老婆，你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秦雨发动引擎，语气平静。
“从货车被扣的那晚。”
手机响了。这次是银行的通知。
【您名下账户收到赔偿款转账：876,000元】
秦雨扫了一眼，锁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