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走出校门时天已经黑了，风有点凉。她站在公交站台边上，没急着回家，而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陈，是我。”秦雨说，“我要查一辆车，银色大众，车牌尾号是6783。车主是佟佟的母亲，穿灰裙子的女人，今天下午四点左右从你们学校后门停车场开走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沉稳：“收到，明早给你回话。”
挂了电话，秦雨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抬头看了眼学校的铁门。灯光昏黄，几个值日的学生正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她没再多看，转身上了末班公交。
签到，获得100万。已打入宿主账户。
第二天早上八点，秦雨刚到店里，手机响了。老陈发来一段视频和几张截图，还有一段录音。
“人找到了。那男老师叫张伟，是学校纪律科主任。昨晚十点十二分，他单独进了档案室，待了二十三分钟。监控显示他拿走了原始举报记录袋，出来时换了新的封条。林美华交给他的U盘，我们恢复了部分内容，里面是一份伪造的‘薛明主动挑事’的情况说明，还有三张p图聊天记录。”
秦雨盯着屏幕，手指滑动，看到那段录音里林美华说：“只要能把锅甩到那个开店的女人身上，我哥在教育局那边会打招呼。”
秦雨冷笑一声，把所有文件拷进U盘，又打印了一份纸质版，装进牛皮纸袋。
九点半，秦雨再次走进市第三复读学校的大门。
保安认得她，没拦，只是点头让她进去。秦雨直奔校长办公室，李律师已经在楼下等她。
“东西都齐了？”李律师问。
“齐了。”秦雨拍拍包，“这次是真要掀桌子了。”
两人上楼，敲门进屋。周正平正在批文件，抬头看见他们，表情明显一僵。
“秦女士？你们怎么又来了？”
“有新情况。”秦雨直接把U盘插进校长办公桌上的电脑，打开视频。
画面里，林美华和张伟在车边交接文件，现金递出的画面清晰可见。接着是档案室监控，张伟深夜进出，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
“这是昨晚十点的监控。”秦雨指着屏幕，“这位张主任，他修改了材料。”
周正平脸色变了，伸手想关电脑，被李律师按住鼠标。
“您不能销毁证据。”李律师说，“根据《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处分暂行规定》第三十二条，干预调查、伪造材料可直接开除。林美华作为教务处副主任，涉嫌利用职务影响妨碍公正处理，已经触犯红线。”
“这……这事我真不知道！”周正平声音发抖。
“那你现在知道了。”秦雨收回U盘，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材料，“三个要求：第一，今天内公布对佟佟及其同伙的处罚决定；第二，对林美华立即停职审查；第三，成立独立调查小组，由家长代表监督全过程。”
“这……这么快？总得开会讨论……”
“你有的选吗？”秦雨把纸袋往桌上一放，“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些发到网上，标题我都想好了——《老师收钱帮霸凌者洗白，校长装瞎》。你觉得热搜能挂几天？你校长的位置还能不能保得住？”
周正平额头冒汗，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又坐下：“能不能先不公开？我们内部处理……”
“内部处理？”秦雨笑了，“上次你说‘原则上接受’，结果呢？人家妈当天就找人改材料。你要再拖下去，证据是不是又要‘不小心丢失’？”
李律师补充：“如果今天不给出书面答复，我们将向市教育局递交正式投诉，并同步联系媒体。”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经过门口，听到里面的对话，停了一下，又快速走远。
周正平擦了把脸：“我可以马上召开紧急会议，但最终决定需要上级批准……”
“我不关心你怎么操作。”秦雨打断他，“我只要结果。今天之内，我要看到停职通知和调查方案。否则，下午三点，全网直播。”
“直播？”周正平瞪大眼。
“对。”秦雨点头，“我还会邀请几位做新闻的朋友。”
周正平嘴唇哆嗦，终于低头翻出记事本：“我……我这就打电话给纪检组，请他们派人过来……”
“别忘了写声明。”李律师提醒，“澄清薛明同学名誉受损一事，措辞要正式，加盖公章。”
秦雨站起身，拿起纸袋：“我等你消息。一个小时，我要看到初步回应。不然，咱们就在直播间见。”
秦雨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停下。
她回头，看着那个坐立不安的男人。
“我是来告诉你，现在所有证据在我手里，如果你还想保住自己的饭碗，就不要耍心机。”
说完，秦雨和律师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灯光明亮，几个老师迎面走来，看到她手里拿着文件袋，都不说话了。有人低头快步走过，有人偷偷打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十点零七分，办公室的门开了。
周正平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脸色发白。他看了看四周，朝秦雨这边走来。
“我们……决定采纳你的建议。”周校长说，“林美华已停职，调查组今天成立，处理结果会在三天内公示。”
秦雨接过文件，翻开看了一眼。
抬头时，嘴角微微扬起。
“挺快啊。”
周正平勉强挤出笑容：“希望……这事能尽快平息。”
“我也希望。”秦雨攥紧了，手上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