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把车停在工地旁的临时板房前，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她推门下车，薛齐紧随其后。两人一路上都没再提起之前的话题，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紧绷感。
板房门口挂着一块临时牌子，写着“秦氏运输运营中心”。秦雨推开门，里面已站着五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这是刚招进来的销售团队，昨天才结束培训。
“人都到齐了？”秦雨问。
戴眼镜的女生点点头：“秦总，都在。”
秦雨走到简易白板前，拿起记号笔写下“七折”两个字。她转身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对外报价按行业标准的七折执行。”
三人面面相觑。那女生迟疑地开口：“这……能赚钱吗？”
“能。”秦雨语气坚定，“因为我们燃料成本几乎为零。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客户要的是便宜和靠谱，这两样，我们都有。”
薛齐站在角落，听到这话，不由得看了秦雨一眼。他清楚汽油的事。他只补充了一句：“司机队伍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车。”
秦雨点头，继续对销售团队说道：“先主攻中小商户，尤其是做短途批发的客户。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先运后付，不满意免单。”
“真的免单？”另一个男生睁大了眼睛。
“真的。”秦雨说，“我比你们更怕丢客户。第一单必须做到位——时间准、货完好、服务态度好。谁砸了口碑，我就让他走人。”
五人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齐声应下。
会议开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便结束了。销售们立刻开始拨打电话，联系之前整理的潜在客户名单。秦雨坐在桌边，盯着电脑屏幕，等待反馈。
薛齐走过来，低声问：“真要这么做？”
“我已经开始了。”秦雨看着手机弹出的第一条消息，“你看。”
消息是销售发来的：有个做水果批发生意的老板愿意试一单，三吨货从城南运到东区市场，路程六十公里，原价一千二，他们报八百四，对方同意试试。
薛齐皱眉：“这么低？”
“价格够低，才有冲击力。”秦雨答道，“他今天答应试单，明天就会跟同行说。口口相传，比打电视广告有用得多。”
秦雨打开系统空间看了一眼。那一千桶汽油整整齐齐码放着，纹丝未动。这让她心里格外踏实。
上午十点十七分，第一笔订单确认。下午两点，第三笔大单签约成功。客户中不乏原本长期合作的老运输公司的资源，如今却纷纷转投而来。
销售群里不断跳出新消息：
【A客户已转账定金！】
【b客户要求加急，今晚就要发货！】
【c客户说价格太狠了，问我们是不是在烧钱抢市场？】
秦雨一条条看完，嘴角微微扬起。她给薛齐发了条语音：“起风了，要变天了。”
薛齐正在仓库检查冷链区的设备安装进度。他听完语音，抬头望了眼天空。阳光刺眼。他回了一个字：“嗯。”
与此同时，城北一栋写字楼十五层，一间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彤彤的父亲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报价单。财务主管站在他面前，额头渗着汗珠。
“查清楚了，”主管声音有些发抖，“秦氏运输今天正式接单，价格压到了七成。已经有五个老客户转过去，还有十几个正在谈合同。”
彤彤的父亲将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秦雨？那个女人哪来的本钱打价格战？她不过是个孤女，开着一家小商铺而已！”
旁边的女人慢悠悠开口：“她男人是薛家的人。薛齐从部队出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人脉不会少。”
“可光有人脉撑不起七折运费啊！”男人猛地站起身，“你去找人查她的资金来源。”
女人没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别急。她敢这么干，肯定有依仗。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要是让她继续做下去，咱们这些年攒下的客户，全得被她抢光。”
“那就反击！”男人咬牙切齿，“找几支低价车队压她价格，看她赔不赔得起！”
“不行。”女人摇头，“她手续齐全，听说最近还和李律师走得近。我们若用黑车队压价，一旦被举报，税务马上就能查到我们虚开发票的事。”
男人一拳砸在桌上：“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抢生意？”
“先稳住，等他们开业干活。”女人站起身，“我们现在不能随便降价，而是要找秦雨的弱点。比如服务质量、司机素质、货物损毁率。只要她有一单出问题，我们就把它放大十倍，广而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