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霍去病的嘱托与孙家的萌芽
张汤走后第三日,霍去病才从军中回府。他一身戎装未卸,甲片上还沾着训练场的尘土,见孙玄在廊下候着,便扬了扬下巴:“张汤来过了?”
孙玄点头,把当日对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他问您对盐铁专营的态度,我没敢接话,只说转告您。”
霍去病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随手端过凉茶灌了一口,喉结滚动间,沉声道:“盐铁专营是陛下的意思,我能有什么态度?无非是支持。”他抬眼看向孙玄,“张汤问这个,是想探我会不会替那些老臣说话——他们总觉得我年轻,好拿捏。”
孙玄没接话。他知道霍去病虽年轻,却早把朝堂那点弯弯绕看得明白。
“不过你做得对。”霍去病放下茶碗,指节敲了敲桌面,“在长安,少说话比多说话稳妥。尤其是这种朝堂纷争,咱们是武将,守好边疆、带好兵就行,没必要掺和文官的笔墨官司。”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陛下赏你的百亩良田,在城南灞水边上,那地方水土好,适合种粟米和桑麻。刘管家已经让人去看过了,你抽空也去瞧瞧,找几个靠谱的农户佃种,别让人糊弄了。”
孙玄愣了下:“校尉,我哪懂这些……”
“不懂就学。”霍去病看着他,眼神认真,“你总不能一直跟着我。这些田产,是陛下给你的根基,也是孙家的根基。”
“孙家”两个字,让孙玄心头一跳。他从小是孤儿,“家”这个词对他来说遥远又模糊,可此刻从霍去病嘴里说出来,竟让他鼻尖有些发酸。
“校尉……”
“别叫校尉了。”霍去病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私下里,叫我去病兄就好。你跟着我出生入死,早不是外人。”
孙玄攥紧了拳头,用力点头:“去病兄。”
接下来几日,孙玄真去了灞水边上的田庄。那百亩地确实不错,挨着灞水,灌溉方便,地里的土是黑褐色的,抓一把能攥出油。他跟着刘管家找来的老农户学看地、选种,听他们说租子怎么收、农具怎么修,白天在田埂上跑,晚上回府就把学到的记在竹简上——如今他认字虽不算多,写得却还算工整。
孙炎看着面板上“农耕认知”从“无”变成“入门”,“孙家根基”一栏跳出个绿色的小芽图标,标注着“田产·百亩”,心里竟跟着踏实了些。这百亩地,或许在长安勋贵眼里不值一提,却是孙玄在这世上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孙家”这棵树扎下的第一根须。
这天傍晚,孙玄从田庄回来,刚进府就见霍去病的亲兵在门口等他,神色有些急:“孙郎君,将军让您赶紧去正厅,说有要事。”
他心里一紧,快步往正厅赶。刚进门,就见霍去病站在厅中央,手里捏着一封竹简,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沉。
“去病兄,怎么了?”
霍去病转过身,把竹简递给她,声音哑得厉害:“我舅舅……卫青大将军,病重了。”
孙玄接过竹简,指尖都在抖。卫青?那个平定匈奴的大将军,那个霍去病最敬重的舅舅?他快速扫了几行,上面写着卫青卧病不起,太医束手,陛下已经派内侍去大将军府探望了。
“我得去趟大将军府。”霍去病抓起披风,“孙玄,你留在府里,若有朝中大臣来寻,就说我去探病了,其他事,一概别应。”
“我跟你一起去!”孙玄脱口而出。
霍去病愣了下,随即摇头:“不用。你留在府里更重要。记住,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沉住气——现在这时候,大司马府不能乱。”
他的眼神里带着嘱托,像把沉甸甸的担子,轻轻放在了孙玄肩上。
孙玄看着霍去病匆匆离去的背影,攥紧了那封竹简。他知道,霍去病这是把家交给他了。而面板上“潜在风险”的红色,骤然深了几分,像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