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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危机四伏

九月的晨雾裹着松针的苦味,在林间织成一张湿漉漉的网。阿凛蹲在云杉树的虬结根系间,看着妹妹追逐一只红腹角雉——那鸟儿拖着彩虹般的尾羽,在落叶堆里蹦跳,把妹妹引得团团转。哥哥趴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前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眼神却始终盯着西北方的山脊线。

“哥在看什么?”妹妹终于放弃追逐,喘着气跑回来,鼻尖沾着几片枯叶。阿凛顺着哥哥的目光望去,只见山脊线上有缕灰烟正缓缓升起,像根被折断的线香。那不是森林里该有的烟——篝火的烟会带着松木的甜香,而这烟里混着股刺鼻的、类似烧塑料的味道。

“是‘两脚兽’。”哥哥的声音沉得像块冰,“母亲以前说过,他们带着会喷火的棍子,能在很远的地方杀死猎物。”阿凛的脊背瞬间绷紧——他见过两脚兽的踪迹:被踩断的箭竹丛里,留着印着花纹的硬底鞋印;河边的沙地上,散落着银白色的金属壳,被太阳晒得发烫时会散发出那股刺鼻味。

三天前,花鼠曾慌慌张张地跑来,用爪子比划着“砰”的一声,然后倒在地上装死。当时他们只当是小家伙在玩闹,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某种预警。

“我们该搬家了。”哥哥站起身,尾巴在身后扫出半圈残影。阿凛却没动——他想起昨天在断崖下发现的那具马鹿尸体:鹿头不翼而飞,脖颈处的伤口齐整得可怕,腹腔里的内脏被掏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空洞的躯体被扔在乱石堆里。当时他以为是熊干的,现在看来,那切口更像是被某种锋利的工具切开的。

“先去看看。”阿凛压低声音,“至少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哥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顺着山脊线的阴影潜行。越靠近那缕烟,空气中的异味越浓,还混着股淡淡的血腥味。转过一道弯,阿凛突然按住妹妹的头,把她按进一丛密集的杜鹃花丛里。

前方的空地上,三个穿着迷彩服的两脚兽正围着篝火。他们的手里拿着黑色的长棍,棍口闪着金属的冷光。篝火旁堆着些奇怪的东西:卷起来的网,闪着银光的钩子,还有一个方形的铁盒,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而最让阿凛脊背发凉的,是铁盒旁挂着的一串动物头骨——有狍子的,有狐狸的,甚至还有颗幼熊的头骨,牙齿还没长齐。

“这破地方,跑了三天才打到只傻狍子。”一个瘦高的两脚兽往火里扔了块木头,火星溅在他的靴底,“早知道听老三的,带电网来。”

“别废话,”另一个矮胖的两脚兽用长棍拨弄着火堆,棍尖挑着块烤肉,油水滴在火里“噼啪”作响,“老板要活的东北虎,尤其是幼崽,一只就能抵咱们半年的收成。”

“活的?那可是山大王,上次老李就是想抓活的,被爪子挠掉半张脸。”瘦高个啐了口唾沫,“依我看,直接一枪崩了,取张皮更省事。”

“你懂个屁!”矮胖的把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活的能进马戏团,能卖高价,皮和骨头上交,一举两得。”

躲在花丛里的妹妹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阿凛用尾巴紧紧缠住她的腰,喉咙里发出安抚的低鸣——他听懂了“虎”这个词,虽然发音古怪,但在母亲留下的记忆碎片里,这是两脚兽对他们的称呼。他们要抓活的,尤其是幼崽。

哥哥的爪子深深抠进泥土里,指节泛白。阿凛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像篝火一样越烧越旺,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那长棍能喷火,母亲曾说过,被打中会像被雷劈一样疼,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矮胖的两脚兽突然站起来,举起长棍对准了他们藏身的方向。阿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长棍的顶端亮起一点红光,像只窥视的眼睛。

“有动静?”瘦高个也站了起来,手里的长棍跟着抬起。

“看错了,是只松鼠。”矮胖的放下长棍,骂了句脏话,“妈的,这鬼地方连只鸟都少见,哪来的老虎。”

他们重新坐下,开始喝酒。透明的液体装在玻璃瓶里,被他们仰头灌下肚,然后发出粗野的笑骂声。阿凛示意哥哥和妹妹慢慢后退,直到退出几十步,确认那红光不会再扫过来,才转身钻进密林。

“我们必须离开这片森林。”回到临时巢穴,哥哥立刻开始收拾东西——他把之前藏的肉块叼出来,堆在妹妹面前,“往南走,翻过三道山梁,那里有片无人区,母亲以前带我们去过。”

妹妹却没动,只是盯着地上的肉块发呆:“那花鼠怎么办?还有阿月姐……”阿月的腿伤还没好利索,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山洞里养伤。

阿凛的心沉了沉。他想起阿月——那只缺耳母虎昨天还拖着伤腿,给他送来半只她好不容易抓到的野猪。如果他们走了,两脚兽发现她,她根本跑不掉。

“我去叫阿月,你们先往南走,在老橡树下等我。”阿凛做出决定。哥哥想反对,却被他按住肩膀:“你得保护好妹妹。”

等阿凛找到阿月时,她正在舔舐腿上的伤口。听到两脚兽的消息,她猛地抬起头,耳朵紧紧贴在脑后:“他们有几个人?带了什么东西?”

“三个,有会喷火的棍子,还有网。”阿凛说,“我们必须马上走。”

阿月却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我不能走。”她往洞深处挪了挪,阿凛才发现,洞角铺着些柔软的苔藓,里面躺着两只刚出生的小虎崽,眼睛还没睁开,像两团皱巴巴的毛线球。

“他们昨天就跟过来了,”阿月的声音发颤,“我闻到他们的味道了,所以才把崽藏在这里。我要是走了,崽们会被发现的。”

阿凛看着那两只幼崽,突然想起自己刚出生时的样子——也是这样蜷缩在母亲怀里,对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他咬了咬牙:“我帮你把他们引开,你趁机带着崽往南跑,我哥和妹妹在老橡树下等你。”

“不行!”阿月低吼一声,“你斗不过他们的,那些棍子……”

“没时间了。”阿凛打断她,“相信我。”他转身冲出山洞,朝着与老橡树相反的方向跑去。跑了没多远,他故意撞断一根枯树枝,发出“咔嚓”的响声。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了两脚兽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那边!快追!”是那个瘦高个的声音。阿凛加快速度,专挑地形复杂的地方跑——他知道哪里有陡峭的斜坡,哪里有藏着暗冰的溪流,这些都是两脚兽不熟悉的陷阱。

他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前面的树干上,溅起一片木屑。阿凛吓得毛发倒竖,猛地往旁边一扑,滚进了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丛里。

“妈的,让它跑了!”矮胖的喘着粗气,脚步声越来越近,“老三,你去那边堵,我跟老大从这边追!”

阿凛屏住呼吸,看着两只硬底鞋在蕨类植物旁来回踱步。他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味和那股刺鼻的烟味,甚至能听见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这时,他的尾巴不小心扫到了一片枯叶,发出轻微的响动。

“在这!”瘦高个叫了一声,长棍立刻对准了他藏身的地方。阿凛知道不能再等,猛地从蕨类植物丛里窜出来,朝着斜坡下方冲去。

“砰!砰!”两声巨响在身后炸开。他感觉后腿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但他不敢停,只是咬紧牙关,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斜坡上长满了带刺的灌木,树枝划破了他的皮毛,留下一道道血痕。他滚到坡底时,正好撞在一棵松树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后腿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身下的落叶。

他挣扎着站起来,刚想往密林深处跑,却发现前方的地面上缠着一张网——银灰色的丝线闪闪发亮,上面还挂着些细小的铃铛。他认得这东西,母亲说过,这叫“陷阱”,一旦踩进去就会被缠住,越挣扎缠得越紧。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长棍的红光在林子里晃动。阿凛看着那张网,又看了看旁边一棵歪脖子树,突然有了主意。他故意放慢速度,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一瘸一拐地朝着网的方向走去。

“快追上了!”矮胖的声音里带着兴奋。阿凛在距离网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加速,猛地纵身一跃,跳上了歪脖子树的低矮树杈。

两脚兽追到网前,看着空无一人的地面,骂了句脏话。“这畜生去哪了?”瘦高个用长棍拨弄着网,“难道钻地缝里了?”

阿凛趴在树杈上,屏住呼吸。他的后腿还在流血,滴在树干上,顺着树皮往下淌。他能清楚地看见两脚兽的头顶——他们的头发很短,沾着泥土和草屑,脖子上挂着个方形的东西,正发出“滴滴”的轻响。

“老大,你看这血迹!”矮胖的突然指着树干,“在树上!”

长棍立刻抬了起来,红光对准了阿凛的位置。他知道不能再等,猛地从树杈上跳下来,正好落在两个两脚兽中间。他们被吓了一跳,长棍晃了晃,没能立刻对准他。阿凛趁机用尽全力,一头撞向矮胖的膝盖。

“嗷!”矮胖的惨叫一声,抱着膝盖倒在地上,手里的长棍掉在了一边。瘦高个反应过来,举起长棍就想扣动扳机,阿凛却已经转身,用尾巴扫向他的脸。瘦高个被扫得睁不开眼,长棍也歪到了一边。

阿凛趁机叼起矮胖掉在地上的长棍,转身就跑。那棍子比他想象的重,咬在嘴里硌得牙疼,但他不敢松口——他知道这东西很危险,必须把它扔到两脚兽找不到的地方。

他朝着溪流的方向跑,身后传来瘦高个的怒骂声。跑到溪边时,他看见那根长棍的顶端还在闪着红光,像只不甘的眼睛。他用尽全身力气,把长棍扔进了湍急的溪流里,看着它被浪花卷着,消失在下游的拐弯处。

后腿的伤口越来越疼,每跑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阿凛知道自己不能再跑了,便钻进溪边的一片芦苇丛里,蜷缩起来,用芦苇叶盖住自己的身体。

没过多久,他听见了花鼠的叫声。小家伙从芦苇丛的缝隙里钻进来,看见他腿上的伤口,急得“吱吱”直叫,然后转身又钻了出去。阿凛以为它吓跑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花鼠带着阿月和哥哥跑了过来。

“你怎么样?”哥哥冲过来,用鼻子嗅了嗅他的伤口,眼神里满是焦急。阿月则警惕地站在芦苇丛边缘,盯着周围的动静。

“我没事。”阿凛咬着牙站起来,“他们的棍子被我扔了,暂时追不过来。我们快去找妹妹。”

他们在老橡树下找到了妹妹。她正抱着那只被他们救下的小狍子——不知什么时候,小狍子又找了回来,此刻正用脑袋蹭着妹妹的脖子。看到阿凛腿上的伤,妹妹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用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着他的伤口。

“我们必须连夜离开。”阿月说,“他们丢了武器,肯定会回去叫更多人。”

他们趁着夜色出发。阿凛的后腿一瘸一拐,哥哥便走在他身边,时不时用肩膀托他一下。妹妹抱着小狍子走在中间,花鼠则跑前跑后地探路,用叫声提醒他们哪里有陷阱,哪里有陡坡。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阿凛回头望了一眼他们生活了大半年的森林,心里五味杂陈。那里有他第一次捕猎成功的喜悦,有和伙伴们一起分享食物的温暖,还有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但现在,那里被两脚兽的阴影笼罩,再也不是安全的家园了。

“往南走,翻过三道山梁,”哥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里有片更大的森林,母亲说过,两脚兽到不了那里。”

阿凛点点头,跟着队伍继续前进。后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他是哥哥,是妹妹的依靠,是阿月和她的幼崽的希望。他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能保护身边的人,强到能把两脚兽赶出这片土地。

夜风吹过,带来了远处狼群的嚎叫。但这一次,阿凛没有害怕。他抬起头,对着皎洁的月亮,发出了一声充满力量的虎啸。啸声在山谷间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他的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会带着伙伴们走下去,找到属于他们的、真正安全的家园。

而在他们身后,那片被阴影笼罩的森林里,三个两脚兽正拿着地图,对着手电筒的光骂骂咧咧。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只年轻的东北虎盯上了。这场人与虎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森林上空。阿凛瘸着腿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牵扯着后腿的伤口,疼得他牙关发紧。但他不敢放慢脚步——身后的风声里总像藏着脚步声,那些迷彩服的影子、喷火长棍的红光,像附骨之疽,在他的视网膜上烧出灼痕。

“停。”哥哥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阿凛猛地顿住,顺着哥哥的目光望去,只见前方的空地上,几棵松树的树干上缠着银光闪闪的线。那些线细得像蛛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线的末端连着埋在土里的金属桩,桩上还挂着个黑色的小盒子,正发出极轻微的“嗡”声。

“是电网。”阿月的声音带着寒意,“他们提前设了陷阱,想把我们往这边赶。”她的鼻尖动了动,“这附近有煤油味,他们可能在金属桩上涂了东西,防止被雨水短路。”

妹妹抱着小狍子往后缩了缩,小狍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耳朵贴在背上,瑟瑟发抖。花鼠窜到一棵电网旁,用爪子轻轻碰了碰那根银线,突然发出“滋啦”一声轻响,小家伙像被烫到似的跳开,尾巴上的毛焦了一小撮。

“不能碰。”阿凛低声说,“绕过去,从左边的石缝走。”那里是片风化的岩壁,布满了拳头大的窟窿,电网的线很难铺过去。

他们贴着岩壁边缘挪动,爪子抠着石缝里的苔藓,尽量不发出声音。阿凛的后腿在岩石上蹭过,伤口被磨得生疼,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快到石缝中段时,妹妹脚下一滑,怀里的小狍子突然受惊,“咩”地叫了一声。

这声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几乎是同时,远处传来了手电筒的光柱,像几条毒蛇在林间窜动。“在那边!”瘦高个的声音撕破夜色,“老三,把电网通上电!”

“快走!”阿凛低吼一声,用头把妹妹往前顶。哥哥已经钻进石缝深处,正回头朝他们招手。阿月叼起一只幼崽,紧跟在后面。就在阿凛即将钻进石缝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嗡”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小狍子凄厉的惨叫。

他猛地回头,只见小狍子的后腿被电网缠住了,银白色的电弧在它身上跳动,皮毛瞬间焦黑。妹妹想冲回去救它,却被阿凛死死按住。“别去!”他的声音嘶哑,“你会被电死的!”

小狍子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变成微弱的抽搐。妹妹哭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抠进阿凛的胳膊。阿凛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那只曾在他怀里蹭暖、跟着他学步的小生命,就这样变成了焦黑的一团。

“走!”哥哥在石缝里低吼,声音里带着哭腔。阿凛咬着牙,拽着妹妹钻进石缝。身后的手电光柱扫到了石缝口,照亮了他们刚才留下的血迹,还有那只渐渐不动的小狍子。

石缝尽头是片陡峭的山坡,坡上长满了带刺的野蔷薇。他们顺着蔷薇丛往下滑,尖刺划破了皮肉,却没人敢停下。直到滑到坡底的密林里,听不见身后的追赶声,才敢瘫坐在地上喘息。

阿月把幼崽放在怀里舔舐,幼崽吓得一直发抖。妹妹蜷缩在阿凛身边,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皮毛。哥哥望着小狍子消失的方向,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坑。阿凛的后腿肿得像个馒头,伤口周围的皮毛都被血粘住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妹妹哽咽着问,“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

阿凛没有回答。他想起母亲曾说过,两脚兽的世界里有种东西叫“钱”,为了那东西,他们会杀死熊取胆,会剥掉狐狸的皮,会把老虎的骨头泡进酒里。那些在篝火旁挂着的头骨,那些被掏空内脏的马鹿,还有此刻在电网下焦黑的小狍子,都是“钱”的祭品。

“天亮后他们会顺着血迹追来。”阿月舔了舔幼崽的耳朵,“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处理伤口。”她环顾四周,眼睛突然亮了,“跟我来。”

她带着他们穿过一片榛子林,来到一棵巨大的古树前。树干上有个篮球大的树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我以前的藏身洞。”阿月说,“里面很深,能容下我们。”

树洞内部果然宽敞,铺着厚厚的松针,角落里还堆着些风干的草药。阿月认出那是止血的仙鹤草,便嚼碎了敷在阿凛的伤口上。草药的清凉感缓解了疼痛,阿凛昏昏沉沉地靠在洞壁上,意识渐渐模糊。

他做了个梦,梦见母亲站在雪地里,尾巴扫着他的脸。“森林不是你们的监狱,也不是他们的猎场。”母亲的声音很轻,“是家。要守住它。”他想扑进母亲怀里,却发现母亲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变成了飘散的雪。

“阿凛!醒醒!”妹妹的叫声把他拽回现实。树洞外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砍树。阿凛猛地坐起来,透过藤蔓的缝隙往外看——那个矮胖的两脚兽正拿着把铁锯,锯着古树旁边的一棵白桦树。锯子摩擦树干的声音刺耳极了,像在啃噬着森林的骨头。

“他们在找我们的踪迹。”哥哥压低声音,“锯树是为了清除障碍。”

阿凛注意到,矮胖的腰间挂着个黑色的罐子,罐口连着根管子,管子末端是个冒着白烟的喷嘴。“那是喷火器。”阿月的声音发颤,“他们想把我们熏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矮胖的就举起了喷火器,橘红色的火焰“呼”地一声窜出来,舔舐着古树的树干。树皮瞬间焦黑,冒出呛人的浓烟。浓烟顺着树洞的缝隙钻进来,呛得他们直咳嗽。

“不能待在这里了!”阿凛拽着妹妹往树洞深处退,“里面肯定有别的出口!”树洞尽头果然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口,外面是片茂密的荨麻丛。

他们依次钻出洞口,钻进荨麻丛。荨麻的刺蛰得皮肤火辣辣地疼,但没人敢出声。透过荨麻的缝隙,他们看见那三个两脚兽正围着古树,用喷火器往树洞里喷火,黑烟滚滚,把半边天都熏黑了。

“肯定在里面!”瘦高个举着长棍,对准树洞,“等火灭了就进去搜!”

阿凛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们没有食物,没有药品,身后是步步紧逼的猎手,前方是未知的荒野。更可怕的是,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另一种气味——那是狼群的味道,而且越来越近。

“我们被包围了。”哥哥的声音发紧,“狼群闻到了血腥味,他们想坐收渔翁之利。”

阿凛回头望去,只见密林深处闪过几对幽绿的眼睛,像漂浮的鬼火。至少有七八只狼,正呈扇形向他们逼近。而身后的两脚兽已经灭了火,正拿着长棍往树洞这边走来。

前有狼,后有虎视眈眈的猎手,中间是扎人的荨麻丛。阿凛看着怀里发抖的妹妹,看着阿月紧紧护住的幼崽,突然明白了母亲那句话的意思——家不是一片固定的土地,而是需要用生命守护的人。

“阿月,带着幼崽往东边跑,那里有片沼泽,狼不敢去。”阿凛低声说,“哥,你带妹妹往西边的断崖跑,跳下去是条河,能顺流而下。”

“那你呢?”妹妹抓住他的爪子,眼泪汪汪。

“我引开他们。”阿凛舔了舔她的额头,“我会追上你们的。”他转向阿月,“照顾好她。”

阿月还想说什么,却被阿凛猛地推了一把。“走!”他低吼一声,突然从荨麻丛里窜出来,朝着南边的开阔地跑去。

“在那!”瘦高个立刻发现了他,长棍的红光锁定了他的背影。狼群也被惊动了,几只狼嚎叫着追了上来。

阿凛拼命奔跑,后腿的伤口裂开了,血滴在地上,像一串红色的路标。他听见身后传来“砰”的枪声,子弹打在旁边的树干上,震落了一地枯叶。他看见狼群越来越近,领头的那只独眼狼嘴角流着涎水,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他朝着一片松树林跑去,那里的松树长得极密,枝干交错,像天然的屏障。跑进松林的瞬间,他突然转身,对着追在最前面的独眼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独眼狼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趁着这个间隙,阿凛猛地窜上一棵松树。他的爪子深深抠进树干的裂缝里,忍着后腿的剧痛,一步一步往上爬。狼群围在树下咆哮,两脚兽也追了过来,举着长棍对准了他。

“看你往哪跑!”矮胖的狞笑着,举起了喷火器。

阿凛站在离地三米高的树杈上,低头看着树下的狼和人。他们都想置他于死地,却又彼此戒备——狼怕喷火器的火焰,人怕狼的尖牙。他突然明白,这就是两脚兽创造的世界:用贪婪制造仇恨,用杀戮划分敌我。

火焰“呼”地一声窜上树干,灼烧着他的脚底。阿凛咬紧牙关,继续往上爬。他看见树顶有根横生的枝干,通向旁边另一棵更高的松树。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纵身一跃,抓住了那根枝干。

枝干剧烈地摇晃,他差点掉下去。树下传来两脚兽的怒骂和狼的嚎叫。阿凛稳住身体,顺着枝干爬向另一棵松树。就这样,他在松树林的顶端跳跃,像一道黄色的闪电,把追赶者远远甩在身后。

当他终于爬到松林边缘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后腿的伤口彻底裂开了,血顺着脚踝往下滴,在树枝上留下醒目的红痕。他看见远处的山谷里有片熟悉的橡树林——那是他们约定会合的老橡树下。

他朝着橡树林的方向纵身跃下,落在厚厚的落叶上。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声——是花鼠!小家伙从一棵橡树后窜出来,对着他“吱吱”叫着,然后转身往橡树林深处跑。

阿凛跟在花鼠后面,来到一棵最大的橡树下。他看见哥哥正用舌头舔着妹妹的手,阿月则把幼崽藏在树洞里。看到阿凛回来,他们都站了起来,眼睛里闪着光。

“你回来了。”哥哥的声音有些哽咽。

阿凛点点头,刚想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识前,他感觉到妹妹的手抚上他的额头,听见阿月在他耳边说:“别怕,我们安全了。”

阳光透过橡树的叶子洒下来,落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那些两脚兽还在森林里游荡,那些贪婪的眼睛还在黑暗中窥视。但他不再害怕——只要身边还有伙伴,还有这片需要守护的森林,他就会一次次站起来,像母亲那样,像所有在这片土地上生存过的老虎那样,用生命守护家的边界。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那三个两脚兽正对着地图争吵。他们的手电筒照到了一片新的足迹——那是阿凛故意留下的,通向更深处的无人区。一场新的追逐,即将在晨光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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