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红河作战指挥中心。
巨大的楠木办公桌后,武元甲大将正襟危坐,手中拿着一本毛泽东着作。窗外是闷热的午后,指挥中心内却仿佛凝结着一层无形的寒霜。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名肩章上带着硝烟痕迹、眼神却如同败犬般黯淡的军官走了进来。他正是刚从364高地前线撤换下来的“飞虎团”指挥官阮文雄。昔日“金星师”王牌的傲气,此刻已被松山岭和364高地的惨败磨蚀殆尽。
武元甲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摊开的战报上,那上面清晰地记录着飞虎团在松山岭受挫,以及后来联合两个主力团,围攻364高地竟未能竟全功的耻辱。
“阮文雄同志,”武元甲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却让阮文雄的脊背瞬间绷直,“告诉我,松山岭,还有那个364高地,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一支中国部队,能够挡住,甚至可以说……重创了我们的‘飞虎’?”
阮文雄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总司令同志,我们遭遇的是中国军队一个新编的‘铁血独立营’。他们……他们的战斗方式非常奇特,防御极其顽强,火力配置也很有层次。尤其是他们的指挥官……”
“指挥官?”武元甲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探照灯,锁定在阮文雄脸上,“他的名字。”
“我们……我们通过战场监听和情报分析,只知道他的代号似乎与部队同名,叫‘铁血’,具体姓名尚未完全核实。但可以肯定,此人极其擅长防御作战和部队凝聚力打造,士兵愿意为他死战到底。”
“铁血独立营……‘铁血’……”武元甲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指尖无声地敲击着桌面。一个营级单位,竟然能让他麾下的头等主力团折戟沉沙,这在他漫长的军事生涯中,也属罕见。
他缓缓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阮文雄面前。他没有斥责,也没有咆哮,但那种无声的威压,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窒息。
“阮文雄同志,你让我很失望。”武元甲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阮文雄的心上,“在战场上我们越南军人,一个可以消灭他们三十个!
这是我们在抗法、抗美战争中用鲜血证明过的真理!这份信念,难道在你和你的‘飞虎团’心中,已经动摇了吗?”
阮文雄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武元甲的目光。
武元甲转身,从旁边的旗架上,郑重地取下一面折叠整齐的军旗——那是象征着“飞虎团”无上荣光的旗帜,上面绣着金色的飞虎和耀眼的金星。
他双手托着军旗,递到阮文雄面前。
“拿好它。”武元甲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面旗帜上,书写着‘飞虎团’的历史与辉煌,也沾染着奠边府和无数战役中牺牲烈士的鲜血。今天的挫折,不过是这面旗帜上偶然沾染的尘埃。”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阮文雄的灵魂:“我现在把它交还给你。
我要你,和你重新补充整编的‘飞虎团’,用你们接下来的行动,用中国侵略者的鲜血,亲手将这尘埃擦拭干净!在这面象征着胜利的军旗上,再次写下*必胜*二字!”
阮文雄身体剧震,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无比庄重地接过那面沉甸甸的军旗。耻辱、愧疚、以及被重新点燃的斗志,在他眼中交织。他紧紧将军旗搂在胸前,仿佛搂着团魂本身,用尽全身力气嘶哑道:
“请总司令放心!飞虎团全体官兵,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们定将这‘铁血独立营’碾为齑粉,用敌人的头颅和胜利,扞卫‘金星师’的荣耀!必胜!必胜!”
武元甲看着阮文雄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微微颔首。他不需要无能的懦夫,但他相信,真正的勇士,能从失败的灰烬中重生。他挥了挥手:
“去吧。记住你的誓言,也记住我们越南军人的宿命——要么胜利,要么死亡。不要再让这面旗帜蒙羞。”
阮文雄挺直胸膛,向武元甲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然后抱着那面承载着耻辱与希望的军旗,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去。
指挥中心的门在他身后关上,武元甲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图上谅山的方向,眼神幽深。
“铁血独立营……‘铁血’……许司令……”他低声自语,“看来,东线的戏码,比我想象的,要精彩一些。”
就在武元甲于河内重整旗鼓,意图凭借谅山天险与我军决一死战之际。
在东线指挥部,参与最终作战方案制定的刘峰(廖洋),内心却承受着远超旁人的沉重。
无人知晓,他的脑海中,正清晰地映现着另一段“历史”——那场即将到来的、被后世称为“对越自卫反击战决定性一役”的谅山战役的完整轨迹。
深夜,刘峰独自在临时分配的宿舍里,就着昏黄的灯光,在一本绝密笔记本上,写下了只有他自己能完全理解的词句:
战略咽喉:谅山是越南北部的军事重镇,距离首都河内仅130公里,自古有“下谅山而越王降”的说法,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越军在此部署了包括王牌“金星师”第3师在内的重兵把守。
外围攻坚(扣马山、巴外山…血雾弥漫,反复拉锯) -> 市区血战(巷战、化学武器、“一间房子也不留”)。
3月1日,万炮轰谅山(300门炮,上万发炮弹,火海废墟);3月4日,渡奇穷河,占南市区,谅山攻克。
最终结果越军王牌第3师(金星师)、308师基本被歼;越南全国动员,河内震动;我方达成战略目标,3月5日宣布撤军。
笔尖划过纸张,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硝烟与鲜血的气息。他“看到”了无数英勇的战友将在那些无名高地和断壁残垣中倒下,“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炮火和巷战中短兵相接的怒吼。这份“先知”,没有带来丝毫轻松,反而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历史的车轮沉重而残酷,而他,正身处这车轮前进的方向上。
他知道,按照原有的轨迹,胜利终将属于我们,但代价何其惨重!他现在有机会,也必须去做些什么。
许司令员赋予他指挥敌后突击队的重任,正是给了他一个可能改变局部战局、减少伤亡的机会。
他的突击队,不再是历史上那支单纯执行破袭任务的部队。
它被刘峰注入了更多的“未来”元素:更强调精准拔点(优先打击指挥所、炮兵观察位),更注重情报实时回传引导正面炮火,更训练了在复杂环境下营救己方重要人员(如炮兵观测员)的能力。
他尤其关注“小北京”的安全,反复演练在各种意外情况下,保护这位炮兵天才的方案。
这是雷神爷的独子,雷神爷有五个孩子,小北京有四个姐姐,他是最小的那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孩子。
但是为了祖国,为了心中那永不磨灭的信仰,他把自己的孩子毅然决然的,送上了残酷的战场。
妻子送郎上战场,母亲送儿打东洋,听着这首歌的时候哪怕是铁打的汉子,也会不禁的落泪。
刘峰不愿这么有责任有担当,为了祖国奉献出一切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
就凭雷神爷说出凭什么,我们当官的子女来部队走过场,而真到了要流血牺牲的时候,就让老百姓的儿女上。
共产党的字典里面,没有功臣两个字。
刘峰就绝对不能让历史重演!!!
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英雄必须有好的圆满结局。
“历史的轮廓或许难以撼动,”刘峰合上笔记本,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南方谅山的方向,眼神坚定,“但我至少要竭尽全力,让流淌的鲜血少一些,让那些本不该熄灭的生命之火,能够延续下去。”
在接下来的高级别作战会议上,当讨论到攻克谅山的具体战术时,刘峰在得到许可后,谨慎地提出了建议:
“司令员,各位首长,谅山敌军工事坚固,抵抗必然疯狂。
我建议,总攻时,炮兵火力准备应追求 ‘极致的突然性与毁灭性’,最好能在极短时间内,形成无法喘息的火力覆盖,最大限度摧毁敌表面工事和有生力量,打乱其指挥体系。”
“同时,我突击队将在炮火准备前后,重点潜入敌纵深,优先定位并引导炮火摧毁其核心指挥节点、通讯枢纽以及可能的化学武器储存点,并伺机营救我被俘或被困人员。”
他的建议,虽然用了符合当前时代的术语,但其核心思想——强调信息、精准与初期火力决定性作用——却隐隐指向未来。这既是对历史经验的“预判”,也融入了他的改进意图。
许司令深深地看了刘峰一眼,似乎察觉到他话语中某种超乎年龄的笃定和深意。
“就按这个思路,细化方案!”许司令一锤定音,“刘峰,你的突击队,就是插向谅山敌军心脏的第一把尖刀!要把他们的五脏六腑,给我搅个天翻地覆!”
“是!”
刘峰知道,他无法改变谅山战役必将发生的命运,也无法完全消除其固有的惨烈。
但他将带着对历史的敬畏与对生命的责任,手握自己精心锻造的“尖刀”,义无反顾地投入那场即将到来的血火风暴。
他要在这宏大的历史画卷上,凭借自己超越时代的视野和不懈的努力,奋力刻下属于他刘峰的、力求问心无愧的印记。
谅山的硝烟,即将因他的存在,而泛起一丝微不可察却又确实不同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