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远程访问请求：来源——未知，权限等级：omega】闪烁三秒后自动熄灭，叶尘没有动，手指在控制台边缘轻轻敲了一下，节奏稳定，像是在计算延迟时间。他转身，声音压得不高，却穿透整个主控室：“切断所有外部信号接口，主电源切换为独立供电，禁用无线传输模块。”
林战立刻响应，带着技术员冲向配电区。叶尘走到俘虏关押区，三名昏迷的克隆体被固定在医疗架上，静脉连接着营养液与神经抑制剂中和剂，生命体征平稳但意识未恢复。第四人，唯一清醒的俘虏，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合金铐锁死，脖颈套着信号阻断环。他抬头，眼神空洞，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叶尘盯着他，调出系统界面，指尖滑动，【心理波动扫描】启动，十五点积分瞬间扣除。视野中，俘虏的面部肌肉、瞳孔收缩频率、呼吸节奏被拆解成数据流。心跳在提到“南港”时加快0.8秒，听到“x-9”时反而平稳——伪装过头了。
“你不是守卫。”叶尘收起系统，走近一步，“你是调度员，负责接应境外补给，对吗？”
俘虏眼皮跳了一下，右手小指微颤，随即恢复平静：“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尘没再开口，对门外招手。两名队员抬进一台设备，外形类似头盔，连接着便携电源。【神经共振器】，兑换所需积分不低，但效果明确——能放大目标的焦虑感，使其潜意识难以压制本能反应。
设备架好，叶尘却没启动。他坐在俘虏对面，语气平淡：“南港3号码头，凌晨两点十七分，一艘无登记货轮靠岸，卸下三十七个金属箱，编号mK-7。船上十二名船员，全部被注射神经毒素，记忆清除。你负责签收，代号‘渡鸦’。我说得对吗？”
俘虏呼吸一顿，随即冷笑：“编得挺像。”
叶尘点头，对林战使了个眼色。录音播放。
“报告指挥官，南港3号码头已控制，查获‘暗鸦’补给船一艘，船上发现未激活的克隆胚胎三十七具，基因序列与x-9俘虏匹配度98.6%。船员招供，接头人代号‘渡鸦’，最后一次联络时间为六小时前，指令来自‘钟楼’。”
音效逼真，背景有海浪声、警报声、无线电杂音。俘虏的右手小指再次抽动，幅度比之前大。系统提示：【目标焦虑值上升37%，瞳孔扩张0.3秒，关键词‘钟楼’触发显着反应。】
叶尘关闭录音，身体前倾：“你现在不说，我们照样能查出来。但你说的顺序，决定你是死是活。说早了，还能换条命；说晚了，连尸体都会被组织抹掉。”
俘虏喉结滚动，沉默五秒，终于开口：“x-9……不是终点。是跳板。所有指令，都从‘钟楼’来。”
“钟楼是什么？”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它是三个枢纽之一。东亚区的指挥节点。代号‘钟楼’，是因为……组织高层用钟声发令。整点，响一次，代表安全；半点，响两次，代表清洗。”
叶尘眼神一凝。他调出“情报洞察术”，再次消耗二十五点积分，将“钟楼”“南港补给”“叶霖”“苏家资金流”等关键词输入系统。视野中，无数数据线在空中交织，最终，三笔异常转账被高亮标出——
第一笔，三个月前，叶霖名下空壳公司向城西“圣玛利亚旧教堂”修缮基金转账两百万；
第二笔，一个月前，同一账户通过离岸平台支付五十万，收款方为一家已注销的通信公司，注册地址正是教堂地下室；
第三笔，三天前，一笔未标注用途的三十万汇款，时间戳显示为凌晨一点十五分——恰好是境外信号接入x-9据点前十分钟。
叶尘关闭系统，站起身，走到监控终端前，调取城西区域近三个月的交通记录。画面滚动，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镜头中，车牌被遮挡，但车尾右灯有裂痕——叶霖的专车。
两次，都是凌晨出入教堂区域。一次停留四十三分钟，一次仅十二分钟。第二次离开后，x-9据点三小时内接收到一次高强度加密信号。
他转身，对林战低声道：“把这人单独关押，不许任何人接触，包括医疗组。饮食用营养管，防止他咬舌或吞毒。”
林战点头，带人将俘虏押走。审讯室只剩叶尘一人。他站在监控屏前，盯着那辆黑色轿车驶离教堂的画面，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与之前不同，像是在推演某种时间规律。
他忽然想起什么，调出x-9主控室的日志底层记录。三小时前的三次短时信号接入，持续时间分别为4.3秒、2.1秒、5.7秒。他将这些时间与教堂区域的电力波动记录比对——
每一次信号接入，教堂的备用电源都有微弱负荷上升，时间误差不超过0.1秒。
这不是巧合。
他打开战术平板，圈出教堂位置，标注“钟楼”代号，再将x-9据点、南港码头、苏家总部连成网络。三条线交汇于教堂，而叶霖的行车轨迹，像蜘蛛丝一样缠绕其上。
叶尘站直身体，走到主控台前，输入一串指令，启动量子屏蔽系统全频段封锁。整个据点进入绝对静默状态，所有外部通讯被物理切断。
他拿起通讯器：“所有单位，执行‘铁幕’协议。任何人试图接入本区域网络，立即定位并反向追踪。发现异常信号，直接切断源头供电。”
“是！”林战的声音传来。
叶尘放下通讯器，走到关押区外，透过观察窗看向那个被单独关押的俘虏。对方坐在角落，双手抱头，肩膀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挣扎——在忠诚与求生之间。
叶尘收回视线，走向出口。通道灯光冷白，脚步声被吸音材料吞噬。他刚走到主厅，一名技术员快步迎上：“指挥官，刚从服务器底层恢复一段加密日志，需要您亲自解码。”
叶尘接过数据板，输入权限密码。屏幕跳转，出现一段残缺记录：
【……钟楼指令已确认，第三阶段启动。目标：叶尘。清除方式：内部瓦解。执行人：叶霖。报酬：叶家全部股权及境外庇护通道……】
记录截止于四小时前。
叶尘盯着屏幕，眼神冷得像冰。他没有说话，将数据板收进战术背心内袋，转身走向出口。
天色已亮，据点外装甲车列队警戒，南港方向的火光熄灭，空气中有焦糊味。他站在台阶上，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低垂，压着城市轮廓。
他掏出通讯器，拨通一个加密频道：“调取叶霖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所有行程记录，重点查他与教堂区域的接触。另外，查‘钟楼’这个词，在苏家、叶家二十年内的文件中是否出现过。”
“明白。”对方回应。
叶尘收起通讯器，正要转身，眼角忽然扫到监控屏一角——教堂外街角，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低头走过，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他脚步稳定，但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戒面刻着一只展翅乌鸦。
叶尘瞳孔微缩。
他立刻调出放大画面，锁定那枚戒指。刚要下令追踪，画面突然跳转——信号被切断。
监控恢复时，街角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