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磷火飘摇。乱葬岗中心,杀气弥漫。
沈逾明手持破军锏,如同一尊降世战神,独自面对十余名凶悍杀手。他身后,是顾清辞安全撤离的方向,他身前,是必须清除的敌人。
没有任何废话,杀戮再起!
残余的杀手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挥舞着淬毒兵刃,如同潮水般向着沈逾明涌来!他们接到的死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格杀目标!
沈逾明眼神冰冷,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流转,观想出的“星晷”在识海中光芒大放,将他的精神力、反应速度、力量感知都提升到了巅峰!
他动了!
身形如鬼似魅,迎向人潮!
破军锏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或劈、或扫、或点、或刺!招式简洁、凌厉、高效,没有任何花哨,每一击都直奔要害,蕴含着崩山裂石般的恐怖力量!
“铛!”“咔嚓!”“噗嗤!”
金铁交鸣声、骨骼碎裂声、利刃入肉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在这死寂的荒冢中奏响了一曲死亡交响乐!
沈逾明如同虎入羊群,破军锏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光迸溅!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在他面前,竟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一名杀手从侧面悄无声息地扑来,手中淬毒短剑直刺沈逾明肋下!
沈逾明仿佛背后长眼,看也不看,反手一锏向后扫出!
“嘭!”锏身精准地砸在杀手的太阳穴上,那杀手连哼都没哼一声,头颅如同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飞溅!
另一名杀手高高跃起,双手持刀,力劈华山!
沈逾明不闪不避,破军锏向上猛地一撩!
“锵啷!”厚重的腰刀被锏身直接磕飞!那杀手虎口崩裂,还未落地,沈逾明的左脚已然如同毒蝎摆尾,后发先至,狠狠地踹在他的胸口!
“咔嚓!”胸骨尽碎!杀手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一个坟包上,再无生息。
杀戮!高效的杀戮!
沈逾明将《灵枢锻神诀》带来的身体素质提升和精神力优势,与前世搏杀经验和天工阁的武技完美结合,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人群中纵横捭阖,所向披靡!
那瘦高杀手看着手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被沈逾明屠戮,眼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这才过去多久?!沈逾明的实力,比起当夜在柳氏旧宅交手时,何止强了一倍?!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眼看手下死伤殆尽,瘦高杀手知道任务已经失败,自己恐怕也难以幸免。他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对准沈逾明,用力一拉引信!
“咻——!”
一道赤红色的信号烟花,尖啸着冲上夜空,炸开一团醒目的光芒!
他在呼叫援兵,或者……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与此同时,他强忍着双臂剧痛,转身就想向黑暗中逃窜!
“想走?留下吧!”
沈逾明冰冷的声音如同索命梵音,在他耳边响起!
几乎在信号烟花升空的瞬间,沈逾明已然解决了最后两名拦路的杀手,身形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瘦高杀手的身后!破军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其后心!
瘦高杀手亡魂大冒,拼命向前一扑,试图躲开这致命一击!
“噗嗤!”
破军锏未能刺中心脏,却狠狠地贯穿了他的右肩胛骨,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啊——!”瘦高杀手发出凄厉的惨叫,挣扎着想要挣脱,但那破军锏如同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
沈逾明走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俯下身,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刀子,刺入他的眼中。
“说!谁派你来的?齐王?还是‘三钱盟’?”沈逾明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瘦高杀手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怨毒:“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
“咔嚓!”
沈逾明脚下用力,直接踩断了他几根肋骨!
“呃啊——!”瘦高杀手痛得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我的耐心有限。”沈逾明语气森然,“你可以选择痛快地死,或者……尝尽世间酷刑再死。”
看着沈逾明那如同看待死人般的眼神,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和那冰冷的杀意,瘦高杀手的精神防线终于崩溃了。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说到做到!
“是……是齐王……和‘三钱盟’……合作的……‘血刃’……只是执行……”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气若游丝。
“证据。”沈逾明冷声道。
“我……我怀里……有……有齐王府的……一枚密令……和……和‘三钱盟’的……接头信物……”瘦高杀手为了求个痛快,不再隐瞒。
沈逾明从他怀中摸索,果然找到了一枚小巧的玄铁令牌,正面刻着“琰”字,背面是一些复杂的花纹;还有一枚造型古怪、如同三枚铜钱交错的铁质徽章。
证据确凿!
沈逾明眼中寒光爆射!齐王!三钱盟!果然是你们!
他拔出破军锏,看着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的瘦高杀手,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下辈子,眼睛放亮一点。”
锏落。
血光再现。
沈逾明站起身,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夜,他双手沾满了鲜血。但他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所爱之人的残忍。
他收起破军锏,将那枚玄铁令牌和铜钱徽章小心收好。这是扳倒齐王的重要物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是雷豹和阿成他们安置好顾清辞后,带着人手赶回来接应了。
“先生!您没事吧?”雷豹看到满地的尸体和沈逾明身上沾染的血迹,紧张地问道。
“无妨。”沈逾明摆了摆手,目光望向顾清辞撤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清辞她……”
“顾小姐受了些惊吓,但并无大碍,已被安全送回府中,有大夫看过了。”阿成连忙回禀。
沈逾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清理现场,不要留下任何与我们相关的痕迹。”沈逾明吩咐道,“这些尸体和兵刃,想办法‘送’到该去的地方。”
“明白!”雷豹和阿成会意,这是要嫁祸给“血刃”或者制造悬案。
当沈逾明处理好一切,踏着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回到安北伯府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来到了顾清辞暂时安置的客房外。
房间内还亮着灯,隐约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沈逾明心中一紧,轻轻推开门。
顾清辞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毯子,但依旧在微微发抖。她的脸色苍白,眼圈红肿,显然吓得不轻。
听到开门声,她受惊般抬起头,看到是沈逾明,先是一愣,随即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再次滚落下来。
“逾明……”她哽咽着,声音沙哑。
沈逾明心中一痛,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将她连同毯子一起,轻轻地拥入怀中。
“没事了,清辞,没事了……都过去了……”他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和坚实,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混合着血腥与冷冽的气息,顾清辞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压抑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再也忍不住,在他怀中放声痛哭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惊吓都哭出来。
沈逾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他知道,她需要发泄。
不知哭了多久,顾清辞的哭声渐渐变成了低低的抽噎。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逾明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心疼和温柔,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今夜,他为了她,单刀赴会,浴血厮杀,如同天神般将她从绝境中拯救出来。
这份以命相护的情意,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加沉重,更加真实。
她之前所有的犹豫、猜疑、不安,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抚上他脸颊上一道被树枝划破的细微血痕,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一丝颤抖:“你……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沈逾明握住她冰凉的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只要你没事,就好。”
四目相对,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无声的情愫。
顾清辞看着他那双仿佛盛满了星辰大海的眼眸,看着他为自己担忧、为自己拼命的模样,心中那最后一道坚固的防线,轰然倒塌。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她主动向前,将自己柔软而冰冷的唇,轻轻印在了沈逾明的唇上。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如同惊雷,在沈逾明脑海中炸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带着泪痕却无比坚定的俏脸。
顾清辞吻过他后,迅速低下头,脸颊绯红如霞,声音细若蚊呐,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沈逾明……我……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这一刻,万籁俱寂。
唯有彼此的心跳声,如同擂鼓,清晰可闻。
沈逾明看着怀中娇羞无限的女子,心中被巨大的狂喜和幸福感填满。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清辞……”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而深情,“这一生,我绝不负你。”
窗外,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大地。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而属于他们的黎明,刚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