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阳刚把院里的晒谷场收拾利落,就见聋老太的远房侄孙——那个总跟着聋老太跑腿的半大孩子,踮着脚往跨院这边瞅。见吕正阳看过来,孩子赶紧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喊道:“吕大哥,老太奶奶让你过去一趟,说有东西给你。”
吕正阳心里一动。自打上次在全院大会上硬刚了借粮的贾张氏,聋老太那边就没动静,这会儿突然要“赏东西”,多半没那么简单。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知道了,这就过去。”
跨院的父亲探头出来叮嘱:“当心点,那老太太精着呢,别吃了亏。”母亲也跟着点头:“说话客气些,毕竟是院里的长辈。”吕正阳应了声,心里却门儿清——在这四合院里,“长辈”两个字最是虚浮,聋老太能坐稳“老祖宗”的位置,靠的从来不是年纪,而是那副“烈属”的招牌和易中海等人的捧着。
穿过中院时,正撞见秦淮茹端着木盆出来倒水,见他往聋老太的小屋走,眼睛亮了亮,笑着搭话:“正阳这是要去看老太奶奶?她老人家昨儿还念叨你呢,说你年轻力壮,是个实在孩子。”
吕正阳淡淡点头:“老太奶奶叫我,说有东西给我。”秦淮茹的笑容僵了一下,手里的木盆晃了晃,水溅出来打湿了裤脚——她本想套个近乎,顺便探探口风,没料到吕正阳油盐不进。
聋老太的小屋终年透着股陈旧的霉味,门口挂着的“光荣之家”木牌被擦得锃亮。吕正阳刚进门,就听见里屋传来咳嗽声,聋老太坐在炕头,披着件打了补丁的蓝布棉袄,见他进来,浑浊的眼睛眯了眯:“来了?坐。”
炕边摆着个掉漆的木箱,聋老太示意旁边的孩子打开,里面铺着块褪色的红布,放着个巴掌大的铜锁,锁身上刻着模糊的花纹。“这是我那牺牲的儿子留下的。”聋老太的声音透着股刻意做出来的沙哑,“他走的时候,就留了这么个念想。看你是个好后生,性子直,不像院里某些人那么多弯弯绕,这锁就给你,当是个念想。”
吕正阳盯着那铜锁没动。系统的位面信息库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物品表面残留微量特殊物质,疑似与特定频率信号匹配】。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什么“念想”,分明是带着钩子的试探,这铜锁十有八九是个信号发射器之类的东西。
“老太奶奶厚爱,晚辈愧不敢受。”吕正阳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坚定,“您儿子的遗物,是您老的心头肉,我一个外人哪能拿?再说我年轻毛躁,万一弄丢了,岂不是折我的寿?”
聋老太的脸色沉了沉,咳嗽声停了:“怎么?嫌我这破锁寒酸?”
“晚辈不敢。”吕正阳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念力悄然铺开,果然感应到铜锁里藏着的细微机械结构,“只是这锁对您意义非凡,就该留在您身边才是。我要是收了,全院人该说我吕正阳不懂规矩,觊觎长辈的念想了。”
他顿了顿,特意加重语气:“院里最近本就有些闲言碎语,说我仗着年轻气盛不懂事,我可不能再给人落下话柄,让您老跟着操心。”
这话堵得聋老太没了辙。她本想借着“赏赐”把这锁塞给吕正阳,一来探探他的底细——若是老实收下,往后拿捏起来更方便;二来这锁确实能传递些简单信号,万一吕正阳真成了“自己人”,也能派上用场。没成想这小子油盐不进,还把话挑得明明白白,句句都在说“懂规矩”,实则是在拒绝。
旁边的孩子见气氛僵住,赶紧打圆场:“老太奶奶,吕大哥也是好意,怕您念想儿子呢。”聋老太哼了一声,没再逼他,挥手让孩子把铜锁收起来:“罢了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院里那些风言风语,不用往心里去,有我在,谁也不敢真把你怎么样。”
这话听着像护短,吕正阳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聋老太在暗示,她能护着他,但前提是他得“懂事”。他起身告辞:“谢老太奶奶体谅,晚辈记在心里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劈柴,就不打扰您歇息了。”
出了小屋,阳光晃得人眼晕。吕正阳回头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木门,念力再次扫过——铜锁被放进了木箱底层,和一堆旧衣物压在一起。他冷笑一声,这聋老太果然不简单,一个“赏赐”里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看来位面信息库的提示没错,这老太太身上的秘密,比想象中更深。
回到跨院,父亲见他空着手回来,松了口气:“没要就好,那老太太的东西,沾不得。”吕正阳点头,没说铜锁的异常,只道:“就是块普通铜锁,我推了。”母亲端来刚晾好的糖水:“推得对,咱们家不图那些虚礼,安安分分过日子最要紧。”
他喝着糖水,心里却在盘算。聋老太的试探已经摆到明面上,那铜锁十有八九和敌特活动有关。看来得尽快把这事上报给联络员,说不定从这把锁入手,能揪出更多线索。
正想着,中院传来傻柱的大嗓门:“秦姐你别急,我这就去给你买肉!”吕正阳探头一看,只见秦淮茹站在院门口抹眼泪,傻柱拎着个布包急匆匆往外走,易中海在一旁叹气——不用问也知道,贾家多半又来借东西了。
他收回目光,这四合院的风波,从来就没停过。而聋老太这颗埋得最深的雷,迟早要彻底挖出来,只是不知那时,这院子里又要掀起多大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