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几页打印好的纸,放在茶几上,纸张边缘因为他的刻意处理,显得有些粗糙,像是一份临时拟定的计划。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指尖轻轻敲了敲纸面,目光扫过毛利小五郎和小兰,最终落在那份“剧本”上,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都看看吧,这是接下来要演的戏。”
毛利小五郎皱着眉拿起纸张,小兰也凑了过去,两人并肩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随着文字的推进一点点变得苍白。
灰原哀站在林凡身后,目光掠过那些文字时,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她早就知道林凡的计划,但亲眼看到这些冰冷的文字变成“剧本”,心脏还是忍不住抽紧。
剧本的开头,赫然写着“黑衣组织已确认江户川柯南即工藤新一”。
往下看,是那个“假妈妈”带走柯南的情节,与刚才发生的事如出一辙。
紧随其后的内容,却让两人浑身发冷——黑衣组织为了斩草除根,也为了给工藤新一一个彻底的警告,会在带走柯南后不久,对毛利侦探事务所动手。
“……灭口毛利小五郎与毛利兰,清除所有与工藤新一相关的痕迹。为制造意外假象,尸体将与毛利侦探事务所一同被纵火焚毁,确保无迹可寻。”
“另外,安排一场‘意外’车祸,致使妃英理当场身亡,断绝工藤新一可能借助的所有外部力量……”
“啪!”毛利小五郎猛地将纸张拍在茶几上,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
“林凡!你这写的是什么狗屁东西!演戏?演这种戏?还要烧掉我的事务所?!”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死死盯着林凡。
“你知不知道这事务所对我意味着什么?这是我毛利小五郎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就算是演戏,烧了它也绝对不行!”
林凡抬眸看向情绪激动的毛利小五郎,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对方的愤怒早在他预料之中。
“毛利先生,我需要的是一场能让工藤新一彻底相信的‘死亡’。烧毁事务所,是最直接、最无法辩驳的方式。”
“那也不能烧我的事务所!”毛利小五郎梗着脖子,态度坚决,“换个地方不行吗?我绝不同意烧掉这里!”
这里有他和小兰生活的痕迹,有他作为侦探的所有荣耀与落魄,就算只是演戏,他也无法接受它被付之一炬。
林凡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随后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毛利先生,你以为这只是烧一栋房子那么简单?只有这样,才能让工藤新一真正意识到,他的身份暴露会带来怎样毁灭性的后果。”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条件:“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但你要清楚,这只是‘假死’。一旦戏演完,你们就再也不是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妃英理了。我会安排你们前往中国”
“中国?”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安排。
“没错,中国。”林凡点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诱惑,“语言、文字这些问题,你们完全不需要操心”
他看向小兰,眼神柔和了些许:“兰小姐,以你的资质,到了中国后,我会安排你进入华夏最顶尖的学府深造。那里有更好的环境,更安全的生活,你可以摆脱现在的担惊受怕,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小兰的眼睛微微睁大,顶尖学府?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凡又转向毛利小五郎,开出了更具体的条件:“至于你和妃英理女士,到了中国之后,你们的大部分日常消费都由我承担。另外,每个月我会给你们几万华夏元的生活费,足够你们过上比现在好得多的生活。我会为你们准备一套带院子的别墅,再配上合适的车。如果你们想工作,我可以通过华夏官方的关系,为你们安排合适的岗位,待遇优厚,工作轻松。”
这些条件像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而来,砸得毛利小五郎有些晕。
别墅、豪车、生活费、顶尖学府……这些东西,远超他现在的生活水平,甚至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多接几个大案子,赚点钱喝好酒,让小兰过得好一点。
可林凡开出的条件,直接把他的生活提升到了一个他从未企及的高度。
小兰也有些犹豫了,她看了看父亲,又想起了妈妈妃英理,如果能让妈妈也远离危险,过上安稳的生活……
但毛利小五郎很快冷静下来,他死死盯着林凡:“你费这么大功夫,给这么好的条件,到底想干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林凡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我想让工藤新一彻底清醒。同时,也是在帮你们彻底摆脱危险。你们是他最亲近的人,只要你们还在日本,还以现在的身份活着,就永远是黑衣组织可以用来威胁他的棋子,也永远是他冲动行事时,最先被波及的牺牲品。”
他话锋再次一转,语气陡然变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
“如果你们拒绝,这场戏就没法演下去。工藤新一的身份迟早会真的暴露,到时候黑衣组织找上门,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更重要的是,”
林凡的目光像淬了冰,落在毛利小五郎和小兰身上,“以工藤新一那冲动的性格,这次月影岛的案子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火,以后遇到类似的事,他只会更激进,更不顾后果。到时候,他一旦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引来了黑衣组织……”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寒意,已经像冰水一样浇透了毛利小五郎和小兰的心。
是啊,柯南就是新一,那个总是不顾一切追求真相的傻瓜。
他怎么可能因为一次失败就收敛?他只会更想证明自己,更想抓住那些罪犯,包括黑衣组织的人。
而只要新一还在“冲动”,他们这些留在他身边的人,就永远处在风口浪尖。
毛利小五郎的拳头死死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茶几上那份刺眼的剧本,又看了看身边眼眶通红、满脸担忧的女儿,脑海里闪过妃英理的脸——那个总是和他吵架,却在关键时刻无比可靠的女人。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可以守着这个破旧的事务所过一辈子,但他不能拿小兰和英理的安全去赌。
林凡的条件很诱人,但真正让他动摇的,是那份赤裸裸的威胁,以及对家人安全深入骨髓的担忧。
“你……”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艰涩,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不甘,“你保证……保证小兰和英理的安全?保证我们到了中国之后,真的能过上安稳日子?”
林凡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我保证。只要你们配合,从今往后,黑衣组织再也找不到你们,你们的生活只会比现在更安全,更安稳。”
拒绝?守住事务所,保住所谓的面子,但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黑衣组织的人就会真的找上门,到时候别说事务所,恐怕连命都保不住,更别提小兰和英里了。
答应?烧了事务所,演一场家破人亡的戏,然后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国家。
但能换得一家三口的安全,小兰能有更好的未来,他和英里也能过上安稳日子,不用再担心被柯南的事牵连……
林凡的条件很诱人,威胁也很致命,但归根结底,都是围绕着“安全”二字。
作为父亲,作为丈夫,他最看重的,不就是家人的安全吗?
良久,毛利小五郎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妥协,还有一丝对现实的无力。
他颓然坐回沙发上,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声音低沉而沙哑:“……那别墅,能选个带酒窖的吗?”
林凡看着他,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可以。”
小兰猛地抬头看向父亲,眼里满是震惊,随即又化为深深的担忧和一丝释然。
她知道,父亲做出这个决定,有多艰难,又有多无奈。
林凡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站起身:“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