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表面陷入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洛前军和李长江这边紧锣密鼓给裴家网罗罪名。
裴家不动声色,也在暗中准备反击。
刚跨年没几天,76年1月几号,北方又降了一场大雪,到处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翟黎等人带着沈毓坐上沪市前往京城的火车。
“累一天了,您早些歇着吧,大概明晚就能到京城了。”
沈延把洗好的饭盒放好,又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盖在沈毓身上,然后才给她盖上焦黄焦黄有异味的被子,细心地塞了塞可能漏风的地方。
沈毓忙道:“我不冷,军大衣你自个穿着,夜里温度低。”
“不用,我一个大男人不怕冷,倒是您,前不久刚生了场大病,刚才又用凉水洗漱,不能冷到,不然又要生病了。”
沈延不容置喙,安置好沈毓,他脱了鞋子躺上床盖好被子。
本来调查组的人不准他跟着照顾沈毓,威胁说如果他要照看有重大敌特嫌疑的份子,沈延将会被视作敌特同伙,一起带回去接受调查。
小奶虎便控制翟黎压下了组员的意见,组员们颇有怨言,也只能看着沈延把卧铺车票买在沈毓对面。
别的组员都在中铺上铺和隔壁。
车厢陷入沉寂,浑身暖洋洋的,沈毓很快步入黑甜梦乡,小奶虎钻进她怀里,蹭蹭妈妈柔软的怀抱跟着陷入沉睡。
只是不多时刺耳扰人的各种各样鼾声响起,沈毓皱皱眉,抱着小奶虎翻了个身。
车尾某处车厢,两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睁开双眼,黑色毛线头套一罩,装扮成两名抢劫的悍匪。
两人数着卧铺号小心翼翼摸过去。
等抵达沈毓的车厢,他俩再次确认一遍卧铺号,又看了眼沈毓上铺的男人。
确定是任务目标。
其中一人从腰间掏出菜刀,猫妖踮脚一步步靠近,露出的双眼逐渐凶狠。
他高举菜刀,对着沈毓的身体就要重重劈下。
沉睡中的小奶虎察觉到杀气浑身金黄毛毛全部炸开,突然睁眼,粉色小嘴巴一张,一个透明大耳刮狠狠扇在歹徒脸上。
“嗷—”歹毒痛苦惨叫。
菜刀砸在脚背上。
“谁?”沈延和沈毓同时被惊醒,借着昏暗灯光看清不远处站着站着两个黑影。
“你们是什么人?”沈延瞬间警惕,翻身而起去揪惨叫的歹徒。
歹徒另一名同伙大喝,“我来快躲开!”
那人一把推开准备去捡菜刀的同伴,从腰后掏出手枪对着沈毓和沈延砰砰连开数枪。
“妈!快趴下!”沈延大惊失色,下意识扑过去挡在沈毓前面。
“阿延别过来!”沈毓也慌了。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射向两人的几发子弹诡异地偏离轨道,要么射中车窗玻璃,要么射中小桌板,要么射中被褥。
就是没射中人。
歹徒和沈延双双不可置信。
前者不信邪地再次连开几枪,后者抄起铝饭盒和军用水壶砸向对方,凭借灵活身形走位左闪右躲。
“呃—”沈延痛呼一声,两枚子弹一枚擦着他手臂而过,一枚擦着大腿而过,划出两道血淋淋的伤口。
“阿延!”
“放下武器!”听到枪声的列车员拿着手电筒急匆匆从另一节车厢赶来,悍不畏死地冲过来。
边冲边用手电筒晃歹徒的眼睛干扰他。
两个歹徒神色一变,慌忙拿起武器转身就逃。
被吵醒的乘客裹着被子瑟瑟发抖,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站住!”沈延不顾腿上的枪伤急忙去追,随手抄起地上水壶砸中一个歹徒的头。
可惜没对对方造成伤害,那两人窜得比兔子还快,他们即将逃脱时,陡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暴打了一样。
双双惨叫弓下腰捂着下半身致命处,跌倒在地缩成虾子状。
沈延以为那两人倒霉撞上过道两侧坚硬的行李,冲过去按住两人,“老实点!”
“同志,怎么回事?”两名乘警跟在列车员身后,用银手铐铐住歹徒们。
沈毓赤着脚狂奔到沈延旁边,焦急地查看儿子的情况,“阿延,你的伤没事吧?”
沈延手臂和大腿处的布料被鲜血浸湿,电筒一照看着都骇人。
沈毓瞳孔紧缩,急忙道,“我需要急救医疗箱给他包扎伤口!”
“好的,我马上告知列车长让他把医疗箱拿过来。”
不多时,沈毓用灵泉水给沈延的伤口清洗了好几遍,敷上红药水再用纱布包裹好,才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阿延身上有暴运符,不然她儿子现在已经变成筛子了。
几名乘警拿着纸笔询问,“同志,你和那两人认识吗?是否结过仇?”
沈延摇摇头,眼底闪烁着寒芒,“我们不认识他俩,他们是突然对我们出手的,更别说结仇了。
不过要说结仇,京城空军第六军文工团的前副团长程雪宜和我们有很大的仇怨,之前她就干过类似的事。
几位同志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一下。”
乘警们倒吸了口凉气,这么大的人物买凶杀人,确定不是眼前的同志胡说八道?
“多谢同志给的线索,你们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真凶。也感谢今晚同志挺身而出帮我们抓住罪犯,才没让他们逃逸出去继续犯罪危害无辜群众。
我们会上报领导,给同志颁发表彰信和奖金,请同志留个联系地址。”
沈延留了地址那几人就离开了。
火车上发生枪杀案,两名同志差点遇害,这可是个大案子,列车长让列车员们加大了火车上的巡逻力度。
搞得一些藏在车上想暗中犯罪的扒手心里直骂爹,也不敢再贸然行动了。
沈延让沈毓继续休息,他自己躺在床上也不敢睡沉,时刻保持警惕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睁眼观察。
小奶虎拍拍妈妈的手,说了句悄悄话,扇动小翅膀飞去了暂时关押两名歹徒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