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我也不想动你手里这份图纸,可杀千刀的褚家看不上咱们家的家世,嫌弃梅仙。
要梅仙肚子里没他褚星的娃也就罢了,我们不蒸馒头争口气,直接让梅仙把褚星那个王八蛋甩了完事。
可坏就坏在梅仙肚子里的娃啊,这真要传出去闺女未婚先孕,你农机研究所的所长,老脸没了不说,一世英名也毁了。
咱闺女的一生也毁了,刚才你没回家,闺女差点拿水果刀自己把自己脖子割了。
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难不成想看着她去死不成?”
曹夫人一边说一边给女儿使眼色,让她给她爸求情。
曹谋天脸色青黑,又开始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曹梅仙噗通跪在地上,红肿着双眼哭求。
“爸,求您成全我吧,要真嫁不成褚星,到时候肚子大了研究所,左邻右舍的人该怎么看我?到时候我也活不成了,呜呜。”
曹谋天闭上双眼,心里一白一黑两个小人在打架,将他割裂开来。
半晌,正直战胜邪恶。
他咬牙安抚:“别怕,我去找他褚家去,堂堂大男人怎么能抛弃对象孩子,爸腆着这张老脸也一定让他娶你。
他妈不是想让他娶省城领导的千金吗?再不济我们把你和褚星处对象的事告诉对方,婚事黄了褚家兴许能回心转意。”
曹谋天说着就要起身。
曹梅仙哭道:“没用!褚星他妈威胁我,要是我敢把和褚星的事说出去,她会让我丢工作被下放去改造,就连爸你也要受牵连。
爸,褚星的舅舅就是省城研究所的副所长,褚星的大伯二伯也位居高位,他们不会由着我们对褚星和褚家不利的,她那句威胁不是空话。”
“哎!”
曹谋天重重叹气,原本挺直的脊背都弯曲了。
他看着自己疼宠二十几年的女儿,舍又舍不得打,图纸又不能动,曹谋天脑子疼得快炸开了。
曹夫人抹了眼泪,“老曹,那份图纸就当我们和图纸的主人买的,梅仙只是借用一下她的名声。
到时候梅仙到别的单位工作了,我们把工作所得的全部福利和工资都给图纸原主人。
再额外补偿她点钱不就成了,五百一千,再不济两千,她总能心动了吧?”
曹夫人心里有点不屑。
树青说那个叫棠清妤的丫头来自清县下面的最穷公社里需要靠借救济粮的最穷大队。
估计平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用几百一千块买断图纸,这么多钱估计那农村女娃一辈子都赚不到。
况且树青说那图纸上的技术足足领先国内十来年,老曹交上去,就是他们不动心思,也难保上头的人不动心思。
那凭啥他们就不能动?
“要是她再不满足,那等梅仙嫁进褚家,给她在随便哪个国营厂安排个工作,有正式工作能提前回城,还有钱财补偿,不比当一个穷大队的知青好?”
“最重要的是老曹你也能获利,兴许你也能凭借这图纸更上一层楼,去省城工作呢。”曹夫人的话里充斥着诱惑。
“或者你就自己用了这份图纸,你升上去得了名利,梅仙也能借机嫁给褚星了。”
曹谋天被隐隐说动,‘正直’的心理防线逐渐崩塌,抿着唇违心地再次拒绝,“不成不成,你就别动歪心思了。”
孰料曹夫人和他同床共枕三十来年,哪不知他已经动心,却不肯自己主动去做那个恶人。
行,那她来做。
“你到底用不用?你是不是存心想逼死我们娘俩?曹谋天,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管梅仙,咱明天就去离婚,我还要给梅仙改姓,让你老曹嫁断了血脉!”
曹谋天一听要离婚果然急了。
满脸‘都是你们这俩败家娘们逼我的’的无可奈何和痛苦不堪,实际内心深处隐隐浮现出些许激动亢奋。
“你们误我啊,误我!”
曹谋天悲乎哀哉,跌跌撞撞站起来走向书房。
他媳妇说得不错,给了补偿买断就好了,安排更好的工作,再在市里给买套房,将研究所前途光明的男同志介绍给她。
最后再想法子把沈健两口子调回来。
老伍说那女同志不就想让自己舅舅舅妈来霅溪吗?他完全可以满足她,就当给她的补偿了。
曹谋天嘴角带上笑意,心安理得起来。
身后母女俩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互相碰杯提前庆祝上了。
这一晚上,曹谋天用白纸誊了一遍图纸,图纸上各个参数写上他的大名。
熬了一宿眼睛都熬红了,原定早上去省城,他休息一早上,下午踏上前往省城的火车。
—
与此同时。
东南亚某地形复杂的偏远小山村外。
脸涂抹得蜡黄,眉尾上画了道陈年老疤,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裴砚深穿着当地人的衣服,一脸凶相装成当地地头蛇的小弟。
他身后还跟了三个同样伪装过的特种军人。
四人脖子上用特殊药液画了个地头蛇组织的标记纹身。
他和另外一支小队在昆市会合后,带领他们直入东南亚,联合各项讯息经过几天查找。
终于发现了一点点失踪的顾严和崔行踪迹。
小队兵分两路,他带领三人循着踪迹营救顾严和崔行以及他们带走的那份秘密资料。
小队队长按照他的命令带领其余四人营救被围困的战友。
裴砚深等人顺着顾严两人留下的训练营里的特殊记号,一路追到这座人人持枪,家家户户还养眼镜王蛇这类小宠物的村庄。
他们本想不着痕迹摸进去找人,奈何这里一个蛇窝那里一个蛇窝,一旦不小心被蛇咬中,手头没有治疗蛇毒的血清和药物。
别说救人,他们估计都要永远留在这。
“你们是什么人?站住,再走近开枪了!”村口一处绝佳的防守地儿,两杆老式步枪对准裴砚深几人,村民们操着一口t国语言。
裴砚深眉眼不动如山,直接从腰后掏出安装了消音管的手枪,砰砰几枪射向村民。
那两人脸色一变,刚想扣动扳机反击,奈何速度没有裴砚深快和准。
手中步枪直接报废,其中两枚子弹则正正好擦着那俩村民的脸颊飞过,吓得两人脸色煞白,噗通跪在地上做出投降手势。
裴砚深身后的同志厉声大喝,“我们是邦溪老板的人,都别乱动否则弄死你们。”
两人大骇,忙不迭点头。
裴砚深用手枪抵着两人脑袋,通畅无阻进了村子,周围村民脸上满是愤怒,拿着土枪指着他们,村民周围约莫十几条眼镜蛇探头探脑。
“嘶嘶嘶”不断吐着蛇信。
森冷的蛇瞳死死盯着他们,就等主人一声令下,好冲上来享用它们的猎物。
但裴砚深等人明明只有4人,村民的人数和蛇数是他们的好多倍,村民们却都不敢开枪也不敢命令蛇去撕咬。
因为怕惹来地头蛇邦溪的血腥报复。
裴砚深看向率领村民围困他们,头顶趴着一条又粗又壮的眼镜王蛇,身上服饰和饰品明显比其他村民华丽许多的中年男人。
青年平静冷漠的语气里又带着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