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他们知道,这个女人,疯了。
她的孩子,早就已经在被掳掠的路上,被匈奴人嫌哭声太吵,活活摔死了。
而她,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彻底疯了。
“他娘的!”
一名秦军士卒,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上。
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杀!!”
“杀了这群畜生!!”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所有秦军士卒的身上,都开始散发出,骇人的杀意。
那股杀气,冲天而起,甚至让夜空中的乌云,都为之翻滚。
跪在地上的匈奴人,被这股杀气,吓得瑟瑟发抖。
萨哈更是脸色惨白。
“不!将军!别听他们的!”
萨哈急了,他连忙大喊道:“我们部落里,还有很多女人的!都很漂亮!”
“只要您放过我们,她们就都是您的了!还有冒顿!我们抓住了冒顿王子!”
然而,他的话反而让秦军士卒们的杀意,更加浓烈了。
就在这时。
“把人带上来。”
章邯冷冷地开口。
很快,几名士兵,就压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他,正是之前在乱军之中,趁机逃跑的冒顿。
只可惜,他没跑多远,就一头撞进了章邯布下的包围圈,被活捉了回来。
也就在这时……
一阵沉稳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原本喧闹的战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黑压压的秦军士卒,就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齐刷刷地朝着两边退开。
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一名身穿黑色玄甲,骑着神骏黑马的年轻将领,从通道的尽头,走了过来。
他所过之处,所有的秦军士卒,尽皆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最为崇高的军礼。
“参见公子!”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萨哈,还是被压在地上的冒顿,都瞬间明白了过来。
“公子!饶命啊!”
萨哈连滚带爬地,朝着秦禹川的方向,跪了过去。
“我们真的投降了!我们愿意臣服!我们愿意做大秦的狗!”
秦禹川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波澜。
他的目光,越过了萨哈,落在了那群衣衫褴褛的秦民身上。
最后,定格在了那个抱着干草喃喃自语的疯女人身上。
“全部。”
“杀了。”
萨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杀了?
全部杀了?
“不!你不能杀我!”
一旁的冒顿,也急了,他疯狂地挣扎着,嘶吼道:“我是匈奴的王子!你杀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威胁对方。
然而,秦禹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哦?”
“王子?”
秦禹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正好。”
他伸出手指,先是指了指冒顿,然后,又指向了萨该。
“这两个。”
“凌迟。”
“其余的,一个不留。”
“是!!”
所有的秦军士卒,齐声怒吼。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又残忍的光芒。
下一秒。
“噗嗤!”
一名秦军士卒将手中的战刀,捅进了一名匈奴人的胸膛。
屠杀……
开始了。
凄厉的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混合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从深夜,一直持续到了天明。
当晨光照亮这片草原的时候。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色的人间地狱。
韩邪部落,近十万控弦之士……
自此,全灭。
“哒哒哒……”
急促而又密集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一支通体呈金黄色,甲胄鲜明的骑兵,正在草原上,急速奔驰。
他们,正是大秦最精锐的边军,黄金火骑兵。
他们已经率领着三万黄金火骑兵,不眠不休地,急行了一夜。
“吁——”
蒙恬忽然勒住了缰绳,战马发出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他身后的黄金火骑兵,也令行禁止地,齐刷刷停下了脚步。
“蒙将军,怎么了?”
扶苏也跟着停下,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脸上带着疲惫。
蒙恬没有回答。
他只是闭上眼睛,用力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一股浓郁到了极致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焦臭,扑面而来。
那味道,浓烈得,几乎让人作呕。
“好重的血腥气……”
蒙恬缓缓睁开眼。
他的脸上,满是凝重。
“还有煞气。”
“好惊人的煞气!”
身为在北疆镇守多年,身经百战的老将,蒙天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只有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大战,才可能留下如此恐怖的血腥味和煞气。
一旁的扶苏,也被这股气息,冲击得脸色瞬间煞白。
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千百个冤魂,
在他的耳边嘶吼,让他头痛欲裂,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公子,您没事吧?”
蒙恬注意到了扶苏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扶苏摆了摆手,强忍着不适,说道:“我……我没事。”
“只是这股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蒙恬叹了口气。
“将军!”
一名黄金火骑兵的统领,催马来到了蒙恬的身边,脸色同样无比凝重。
“您看天上。”
众人闻言,齐齐抬头望去。
只见晨光熹微的天空中,干净得,有些过分。
别说盘旋的秃鹫了,就连一只飞鸟的影子,都看不到。
万籁俱寂。
死一般的寂静。
“百里之内,飞鸟绝迹……”
那名统领的声音,带着颤抖。
“前面……前面一定是发生了一场,超乎想象的大战!”
所有黄金火骑兵的心,都沉了下去。
大战?
这里除了韩邪部落的十万控弦之士,还能有谁?
跟他们打的,又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
镇国侯,秦禹川!
“那小子,不会真的……”
一名黄金火骑兵的什长,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敢深入草原,突袭匈奴王庭部落……这也太冒进了!”
“是啊,简直就是去送死!”
“我就说,他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懂什么打仗?”
“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不说,还连累了大秦的好儿郎!”
一时间,队伍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怨怼声。
他们之前,就对秦禹川那一意孤行的命令,颇有微词。
现在看来,他们的担心,成了现实。
那位年轻的侯爷,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扶苏听到这些议论,脸色变得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