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推开出租屋门时,林溪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攥着刚洗好的青菜,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户,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却没驱散她眼底的不安——林风出门前说“晚星找我有点事,去去就回”,可他说话时避开的眼神、匆忙拿起的外套,还有晚星这几天反常的沉默,像三根细针,扎得她心里发慌。
“林风,要不要带点水?外面风大,晚星要是有什么事,你们慢慢说,别急着回来。”林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可话里的试探还是藏不住。
林风脚步顿了顿,回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我很快就回。你在家等我,晚饭等我回来做。”
看着林风骑上摩托车消失在巷口,林溪手里的青菜“啪嗒”一声掉在水槽里。她靠在厨房门框上,心跳得飞快——她不信晚星只是“找林风有点事”。前几天晚星躲在房间里对着手机发呆,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还有提到“城西”时躲闪的眼神,像一串零碎的珠子,在她心里串成了一个模糊却危险的念头:晚星要对林风做什么。
“不行,我得去看看。”林溪咬了咬下唇,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跑。她没有摩托车,只能沿着林风离开的方向快步走,鞋底敲在石板路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像她此刻的心跳。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边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林溪走得急,冷风灌进喉咙,带着刺痛感,可她不敢停——她怕晚了一步,林风就会有危险。路过街角的杂货店时,她看到林风的摩托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车把上还挂着她早上织到一半的毛线球(那是她随手放在林风口袋里的,想让他闲时帮她拿回来),显然他刚离开不久。
林溪放慢脚步,躲在杂货店的招牌后,看着林风的身影拐进了通往城西废弃工厂的小路。那条路她知道,去年暴雨冲垮了路边的围墙,现在荒得只剩齐腰深的杂草,平时很少有人去。晚星怎么会把林风约到那种地方?
林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顺着路边的杂草,一步步往工厂方向挪,鞋子踩在枯草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她不敢靠太近,只能躲在工厂外的一棵老槐树下,透过破碎的窗棂往里看——
工厂里,晚星正站在林风对面,手里拿着几张纸,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林风低着头,似乎在看纸上的内容,而晚星的右手,悄悄藏在身后,袖口微微鼓起,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林溪眯起眼睛,心脏揪得更紧。她想起前几天帮晚星整理衣服时,摸到她袖口有个硬硬的、尖尖的东西,当时晚星慌忙把衣服抢过去,说“是外婆留下的旧发簪”,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发簪——晚星外婆的发簪她见过,是圆润的玉簪,绝不会有那样尖锐的触感。
突然,工厂里的晚星猛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林溪从未见过的偏执笑容,藏在身后的手猛地往前伸——林溪看不清那是什么,只看到林风下意识地侧身,眼神里满是惊讶。
“林风!”林溪忍不住低呼出声,脚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了两步,想冲进工厂,可又怕自己只会添乱——她没有林风的混沌噬毒,没有清月的冰系异能,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连保护自己都难,怎么保护林风?
她攥紧外套口袋里的护心符——那是她之前缝给林风的,早上顺手放进了自己口袋,想等林风回来给他。符纸的边缘硌得手心生疼,却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她不能冲进去,至少现在不能。她要留在外面,要是里面真的出事,她能立刻去特事局找清月帮忙;要是晚星只是误会,她也能避免让林风为难。
工厂里的动静小了些,林溪贴着墙根,屏住呼吸,努力听着里面的声音。晚星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在辩解什么;林风的声音低沉,似乎在安抚,又像是在质问。偶尔有金属碰撞的轻响,让她的心一次次悬起。
风越来越大,吹得老槐树的叶子“哗哗”响。林溪缩了缩脖子,却没退一步——她要等在这里,等林风平安出来。她知道自己平凡,没有强大的力量,可她有一颗想守护林风的心,这份本能的追随,哪怕只能做一点点事,她也愿意。
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林溪心里一紧,以为是晚星的帮手,连忙躲到树后。可等车靠近,她才看清——是清月!清月骑着特事局的摩托车,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显然是刚从别处过来,似乎也在找林风。
“清月姐!”林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从树后跑出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林风在里面,晚星……晚星不对劲,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清月看到林溪,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立刻绷紧了脸,将摩托车停好,从腰间抽出冰刃:“别慌,带我过去。”
林溪点点头,拉着清月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往工厂门口挪。她知道,自己的等待没有白费,而她这趟本能的追随,或许真的能在关键时刻,护住她想守护的人——平凡的守护或许不耀眼,却足够坚定,足够成为打破危机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