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汉爵大酒店18楼的临时办公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盏台灯照着桌上的浙超赛程表。欢欢指尖敲着桌面,宋江端着茶杯沉思,吴用则在白板上写写画画,上面“欧洲球探”四个字被圈了又圈。
“昨天在萧山,至少看到六个欧洲俱乐部的人,”欢欢的声音压得很低,“国际米兰的罗西最扎眼,全程盯着索超,望远镜就没放下过。”他顿了顿,拿起索超的球员登记表,“浙超报名信息上写得明明白白,他是‘业余球员,无合同’,这些人精肯定查到了。”
吴用推了推眼镜,笔尖在“索超”名字上点了点:“这兄弟踢球是块好料,可性子直,别人说几句好听的,他就容易掏心窝子。上次戴宗跟他开玩笑,说‘你这力气能去搬金砖’,他居然真去建材市场问了问工钱。”
宋江放下茶杯,眉头拧成个疙瘩:“咱们能提醒,却不能把人锁起来。弟兄们刚来现代社会时,连扫码支付都不会,现在不也学会开跑车、玩直播了?总不能因为怕被骗,就把他们圈起来。”他看向窗外,酒店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再说,政府把这层楼包下来给咱们住,已经够麻烦人家了,总不能再提过分要求。”
欢欢点头:“派出所老王昨天还发消息,说如果觉得不方便,他们可以安排便衣在楼下守着。我没答应,咱们是来踢球的,不是来当贵宾的。”他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三不原则”:“不单独见外国人,不签任何文件,有情况立刻找我或宋大哥。把核心球员叫来,咱们把话说透。”
没一会儿,索超、秦明、李逵、花荣等人就涌进了办公室。索超刚进门就挠着头笑:“是不是又要加练?我今天脚还痒痒呢,想再试试能不能踢断酒店门口的石狮子。”秦明拽了他一把:“别傻笑,听欢欢教练说正事。”
欢欢把欧洲球探的事一说,重点指着索超:“那些老外可能会找你,说要带你去欧洲踢球,给你开高薪,签合同。记住,不管他们说得多好听,先找我们商量,不许自己答应。”
索超愣了愣:“去欧洲踢球?就像电视里那些人?”李逵在旁边嚷嚷:“他们给的钱有王定六卖海鲜多吗?要是没咱弟兄们一起,去了也没意思!”花荣则拍拍索超的肩膀:“别被人忽悠了,真想去,等咱们拿了浙超冠军,让他们捧着合理的合同来求咱。”
索超重重点头:“我懂!就像当年在梁山,入伙得经宋大哥同意,签字画押不能含糊。”秦明也跟着说:“放心,我帮你盯着,谁要是敢来叨叨,我这头金发晃瞎他的眼!”
众人说笑一阵,心里都有了数。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地出去,宋江松了口气:“还好弟兄们齐心。”吴用却没放松:“还是得防着点,这些老外有的是办法,说不定会在超市、公园堵人。”
此时的平湖街头,罗西正背着包东张西望。他早上从杭州打车出发,一到平湖就直奔平湖体育场,结果还是大门紧闭。问了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只知道“平湖队的大高个偶尔会来买矿泉水”,具体什么时候来,谁也说不准。
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路过开发区时,看到一家挂着“意大利独资”牌子的汽车配件厂,门口的logo让他眼睛一亮。他走进去,正好遇到出来抽烟的总经理马里奥——个胖乎乎的意大利人,一开口就是流利的米兰腔。
“老乡!”罗西眼睛亮了,主动递上烟,“我从米兰来,是国际米兰的球探。”
马里奥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我在平湖开了十年厂,还是头回见老乡来这儿工作!你是为了平湖队来的吧?最近全城都在说他们!”
两人找了间办公室,用母语聊得热火朝天。马里奥给罗西泡了杯 espresso,指着手机里的新闻:“索超踢断门柱那下,我厂里的工人都在传。这些球员真有意思,前阵子还看见那个开跑车卖海鲜的王定六,在菜市场跟大妈讨价还价。”
“他们真是业余球员?”罗西追问,“没签任何合同?”
“千真万确,”马里奥点头,“浙超官网能查,都是‘业余’标签。我托人问过体育局的朋友,说他们之前就是踢野球的,今年为了参加浙超才组队参赛。”他顿了顿,指着窗外,“不过这些人神出鬼没的,有时候在白金汉爵酒店门口能撞见,有时候在湖边散步,全看运气。”
罗西摸出笔记本,飞快地记下“白金汉爵酒店”“湖边”:“他们会去哪些地方逛街?超市?商场?”
“大润发可能去,”马里奥想了想,“上次我太太在那儿看见花荣买零食,说他跟电视上一样,老远就能认出来。索超的话……说不定会去健身房?毕竟那么壮。”
罗西眼睛越来越亮:“你说,如果我跟他们聊意大利足球,聊国际米兰,他们会感兴趣吗?”
“肯定的!”马里奥拍着桌子,“谁不想去梅阿查球场踢球?尤其是索超这种猛男,要是告诉他,国米的球迷就喜欢他这种能撞开后卫的前锋,他肯定动心!”
两人越聊越投机,马里奥甚至答应帮罗西打听平湖队的行踪:“我厂里有个工人是平湖队的铁杆粉丝,天天去酒店门口蹲签名,让他帮你盯着,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罗西感激地举杯:“等签下索超,我请你去米兰看球!”
离开配件厂时,夕阳正染红天际。罗西沿着湖边散步,看到几个球迷举着平湖队的球衣拍照,嘴里念叨着“索超明天会不会来”。他突然觉得,平湖这座小城比萧山更有希望——这里没有那么多记者和同行,更容易接近球员。
他掏出手机,给国米董事发消息:“已找到接近目标的办法,乐观估计三天内就能接触到索超。”发送完毕,他对着湖面笑了笑,仿佛已经看到索超穿着蓝黑球衣,在梅阿查球场轰开对手球门的样子。
而此时的白金汉爵酒店里,索超正和秦明、李逵在房间里看意甲集锦。看到劳塔罗射门偏出,李逵忍不住嚷嚷:“这啥呀?换了索超,早把球轰进去了!”索超挠挠头,盯着屏幕里的梅阿查球场,眼里闪过一丝向往——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转头对秦明说:“明天练头球不?欢欢教练说决赛对手防空差。”
秦明笑着捶他:“练!争取把他们的球门也顶个窟窿!”
房间里的笑声传出门外,正好被路过的欢欢听见。他站在走廊里,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扬起笑意。他知道,罗西们的算盘打得精,但这群弟兄心里,“平湖队”这三个字,比任何欧洲俱乐部的合同都重。
湖面的风掠过窗棂,带着夏夜的凉爽。一场关于“诱惑”与“坚守”的暗战,已经在平湖这座小城悄然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