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驶离萧山奥体中心时，暮色正浓。李逵把座椅放平，跷着二郎腿啃苹果，汁水顺着下巴滴在球衣上。“这杭州队，还不如祝家庄的庄丁能跑。”他含糊不清地说，旁边的武松正对着手机研究战术录像，闻言头也不抬：“省点力气，下一场温州队有个射手，脚头挺硬。”
对平湖队的球员们来说，这场2比0的胜利实在寻常。宋江正在用手机码字，写“大宋杯”赛事回忆录——那时他们和大宋各地的高手过招，拼抢比这激烈十倍。“浙超这强度，顶多算咱们那儿的友谊赛。”吴用笑得直拍大腿：“那会儿我们的球场简陋多了，现在踢个草皮场，简直是享福。”
他们口中的“寻常”，在网络上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最先炸锅的是体育圈。某百万粉的足球博主把戴宗冲刺的视频剪辑后，@了国家体育总局：“这速度9.8秒\/百米，比现役国脚快0.5秒，求解释！”这条微博半小时内转发过万，连华超球队的官微都跑来吃瓜。
国家体育总局的回复来得很快：“经核查，各职业俱乐部均无此球员注册信息。”一句话让猜测更疯了——查无此人？那这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紧接着，有球迷扒出平湖队球员的身份证照片：林冲住址是“平湖市新华书店宿舍”，李逵是“白金汉爵酒店后厨”，花荣则登记在“移动公司家属院”。“这地址太接地气了吧？”有人质疑，“国脚乔装也不至于去当保安、厨师吧？”
立刻有网友反驳：“查过了，这些身份证都是真的，平湖市公安局官网能查到户籍信息。再说国脚们现在忙着踢华超联赛，你看哪个队少人了？”
更离谱的猜测接踵而至。“会不会是海外华裔球员？”某论坛上有人分析，“东南亚那边有不少快马，说不定是被浙超高薪挖来的。”反驳的声音更快：“现在东南亚联赛都在赛季中，哪个职业球员会为了半业余联赛请假？真有这实力，早就被欧洲球探挖走了，轮得到浙超？”
吵到最后，风向渐渐统一——问题出在国内选拔机制上。“这么好的球员居然在民间被埋没！”某体育评论员发长文感慨，“戴宗的速度、林冲的技术、武松的爆发力，放在任何职业队都是主力水准。咱们的青训体系到底漏了多少人才？”这条评论被顶上热搜第一，连体育总局的官员都公开回应：“将彻查基层选拔机制，杜绝人才流失。”
平湖市的球迷更疯狂了。东湖边的大屏幕循环播放着比赛集锦，有商家连夜赶制出“梁山好汉”周边，t恤上印着李逵的卡通形象，手里举着“揉面进球两不误”的标语。新华书店的《水浒传》被抢购一空，店员无奈挂出告示：“林冲师傅明天上班，可签名但不卖书。”
大巴车里，欢欢和球员们正刷着手机笑作一团。“看这个，说我是孙悟空转世，因为跑得比筋斗云还快。”戴宗举着手机给大家看，屏幕上是他冲刺的视频，配着《西游记》的bGm。
李逵刚学会用九宫格打字，正趴在座位上回复抖音评论。“有人问俺揉面和射门哪个累，俺说揉面累，因为得一直弯腰。”他笑得露出两排白牙，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还有人让俺直播蒸馒头，俺答应了，明天歇班就弄。”
花荣的客服群已经炸了，同事们发来截图：“花哥，你上《体坛周报》了！标题是‘从客服到神射手，他只用了一脚传球’。”他笑着回：“明天上班给你们带签名照。”
最乐呵的是浙江省的领导们。张处刚接到省体育局的电话，对方语气激动：“苏超那边今天收视率掉了三个点！咱们浙超的话题量是他们的五倍！晚上的庆功宴准备好了，你们一定要来！”
车快到平湖时，花荣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声音：“是花荣吗？我是华超某俱乐部的，想跟你谈谈签约的事，年薪……”
花荣愣了愣，看了眼身边笑闹的队友，轻声说：“不好意思，我明天还得上班接客服电话呢。”挂了电话，他转头看见大家都在看他，忍不住笑了：“说要给我年薪两百万。”
“两百万？”李逵瞪大眼睛，“能买多少面粉啊？”
欢欢笑了笑，嘴上仍应着：“别理他们，咱们踢球是为了高兴，眼下先把日子过踏实了。”心里却已转开了念头——两百万年薪听起来诱人，可真留在华超打转，这些弟兄们的本事怕是要被磨平。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要让华夏队在世界杯上扬眉吐气，靠浙超这点强度远远不够。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去欧洲的赛场闯闯，那儿的拼抢、战术、节奏，才是真正能锤炼出铁骨的熔炉。
大巴车缓缓驶入市区，白金汉爵酒店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新华书店的招牌在夜色里格外醒目。球员们收拾着东西，讨论着明天上班要带什么礼物给同事。
没人注意到，车后座的宋江正望着手机上的热搜，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平静的日子或许不多了，但只要兄弟们还在一起，管他什么风风雨雨，都像踢球一样——一脚踢过去，总能找到落点。
网络上的热度还在发酵，而平湖队的球员们，已经开始惦记明天的早饭了。毕竟对他们来说，现阶段的他们，能好好踢场球，好好上个班，再多学一些现代的知识，才是最实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