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躲到了无心身后,声音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不是……咱们这次明明没下墓啊?怎么还能撞上这玩意儿?” 他指着那具静默的黑色古棺,仿佛那是什么不该出现在此世的异物。
无心感受到他抓着自己外套的力度,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平稳如常,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没事,有我在。就算里面真躺着什么千年老妖,也翻不起浪来。”
无邪闻言,心下稍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壮着胆子跟顾念安一起上前检查。
他借着手电光,细细打量棺椁的形制与纹路,眉头越皱越紧:“看这样式风格,还有这木料和漆工的讲究,绝对不是近现代的东西,少说也有几百年历史了。而且,这规制……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用得起的。”
顾念安则将光束聚焦在棺盖与棺身的接缝处,仔细观察后沉声道:“边缘这里有明显的撬痕,不止一处。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试图打开它,或者……已经打开过了。”
“那……咱们开吗?”无邪咽了口唾沫,既紧张又好奇。
“先不急。”顾念安摇了摇头,思路清晰,“我没想到这里会有棺椁,没带专门的工具,贸然动手风险太大。先探查其他地方,如果实在找不到线索,再回头考虑它。”
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无心俯下身,将手掌虚悬在冰冷的棺盖上方,闭目凝神片刻,随即睁开眼,露出一丝困惑:“里面有股很阴寒的气息……奇怪,我怎么觉得,这股气息……有点熟悉?”
无邪瞬间瞪大眼睛,压低声音惊呼:“熟悉?!无心,难道你认识这里面躺着的……那位粽子大人?”
无心无奈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带着点自嘲:“我就算真认识,那也是至少一百年前的事了,早就忘干净了。”
“看那里。”顾念安适时打断他们的对话,手电光柱移向古棺后方阴影处,“有扇铁门。”
他上前用力拽了拽门把手,铁门纹丝不动。手上动作却毫不停顿,从贴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包中取出一根特制的、带有精细钩爪的小短棍,精准地探入锁孔,手腕极其细微地转动、感受,随即用力一撬——
“咔哒”一声轻响,锁芯弹开。
“哇哦,”无邪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赞叹,“顾大哥,深藏不露啊!没想到你还是位开锁高手?”
顾念安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谨慎地缓缓推开铁门,手电光立刻扫入门后——是一条与楼上结构如出一辙的幽深走廊。
三人走进走廊旁第一个房间,无邪用手电环照一圈,立刻认了出来,声音带着激动:“就是这里!寄给我的那盘录像带里,霍玲梳头的地方!”
顾念安点点头:“仔细找找,任何不寻常的痕迹或物品都不要放过。”
三人立刻分头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房间里翻找起来。很快,无邪在写字台底下摸到了几个用旧报纸紧紧包裹的方形物体,打开一看,是几个笔记本。他迫不及待地翻开,却发现里面全是一些杂乱无章、毫无意义的线条涂鸦和重复的字符,根本看不出任何信息。
“难道……这里的人撤离的时候,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带走了?就留这些废纸糊弄人?”无邪有些沮丧地合上本子。
顾念安却否定道:“不会。如果他们不想让我们找到任何东西,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引我们过来。这不合逻辑。”
“念安,无邪,你们看这个。”无心蹲在写字台前,指着下方两个并排的抽屉,“这两个抽屉是单独上锁的。”
顾念安再次拿出那根小短棍,对准其中一个锁孔,如法炮制。几声细微的机括声响后,锁被打开。
无邪迫不及待地拉开抽屉,眼睛顿时一亮,兴奋地低呼一声:“YES!”
只见抽屉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各种杂物、文件和散落的纸张。
顾念安和无心看着他像只发现了宝藏的小仓鼠一样,兴奋地在抽屉里翻找,不由得相视一笑。然而,无邪把里面的东西几乎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更多无用的废纸和早已失效的旧文件,依旧一无所获。
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无邪也顾不得凳子上厚厚的灰尘,一屁股坐了下去,肩膀耷拉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无心走过去,温声安慰:“别灰心,无邪。不是还有一个抽屉没开吗?”
这时,顾念安已经利落地撬开了第二个抽屉的锁,他朝着无邪的方向,略带戏谑地挑了挑眉。
无邪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活力,“腾”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又扑到抽屉前,更加仔细地翻找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厚实坚硬的大信封!
他小心地将信封取出,打开封口,里面赫然躺着一本样式古朴的笔记本。
三人立刻围拢过来,借着顾念安稳定的手电光,翻开了笔记本的硬质封面。
映入眼帘的第一页,是用清晰而略显娟秀的笔迹写下的一段话:
我不知道翻开这笔记的你是三人中的哪一个,录像带会指引你们来到这里,看到这本笔记。
不过,无论你到底是谁,我要提醒一句,你已经被牵涉其中,这笔记本里的秘密看过之后,福祸难料,请好自为之。
——陈文锦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陈文锦这个名字,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三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