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党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和问话吓得魂飞魄散,小脸瞬间煞白,手里刚摸到的罐头瓶“哐当”一声掉在桌上,所幸没摔碎。
他像被定身法定住一样,僵在原地,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嘴巴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会哆嗦。
“我……我……”他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下意识地就想把兜里的苹果掏出来扔掉。
李卫民没有厉声呵斥,反而语气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只是那平静底下透着的冷意,让李卫党更加害怕:
“别怕,慢慢说。是不是有人让你来的?告诉你,拿我的东西没关系?”
李卫党到底年纪小,心理防线脆弱,再加上经过这两天的事件,知道了李卫民不好惹。
如今被这么一吓一“哄”,立刻带着哭腔全招了:“是……是四姐……四姐说……说三哥你睡着了……让我来拿罐头和苹果……
她说可甜了……拿出去和她分着吃……不让告诉别人……呜呜呜……三哥我错了……我不敢了……”他一边说一边掉金豆子,倒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李卫民当然知道是李卫红教唆的,他冷笑一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之前冤枉自己看禁书,现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李卫红啊李卫红,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被教唆过来偷东西的李卫党固然可恨,可罪魁祸首李卫红,他也不打算放过!
李卫民没有责怪李卫党,反而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一个苹果塞进李卫党的怀里。
他动作很快,不容李卫党拒绝。
李卫党摸着兜里的苹果,都忘了哭,傻傻地看着李卫民,完全搞不懂三哥是什么意思。不是被抓包了吗?怎么还给他东西?
“拿着,”李卫民声音依旧平静,对他挥了挥手。
李卫党看懂了是叫他回去的意思,抱着苹果,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就蹿了出去,直奔李卫红的屋子。
李卫民听着隔壁李卫红的声音,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他之所以这么好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不是因为心善,而是脑子里边已经给李卫红准备好了“大餐”。
这点小插曲,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在后头呢。
他重新插好门闩,吹熄煤油灯,再次躺下。这一次,他没有再刻意保持警觉,而是真正放松下来,意识沉入空间,又喝了一小口灵泉水,滋养身体,恢复精力。
第二天,天色大亮。 李卫民神清气爽地起床,仔细地盘点了一下空间内的将所有现金、票证以及麦乳精、红糖票等贵重物品。
随后从空间内取出一部分钱和票据放到身上。
后天就是他下乡的日子了,他准备今天去百货商店采购一番。
苦寒的东北,会教会每一个嘴硬的人保暖的重要性。他也不能真的就带着那几件破衣烂衫和一床薄被去,那是找死。
他拉开房门,堂屋里静悄悄的。李建国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和郁闷上班去了。
张兰红肿着眼睛在厨房忙活,看到他出来,像见了鬼一样立刻低下头,不敢对视。李卫军和李卫国也躲在屋里没出来。
只有李卫红,眼神躲闪又带着怨恨地飞快瞥了他一眼。
李卫民懒得理会他们,自顾自地洗漱。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出了家门。
他摸了摸空间里那厚厚一沓钞票和各类票证,心中有了盘算。
首先要买个结实耐用的行李箱或大背包,用来明面上装东西,掩饰空间的存在。其次,必须购置御寒的衣物被褥,这关乎生存。
再者,一些旅途和日后可能用到的生活用品也得备齐。
目标明确,李卫民脚步轻快地朝着北平城里最大的百货商店走去。
再次踏入百货大楼,心境与上次已截然不同。上次他是身无分文,靠着机敏赚取微薄饭钱。这次,他却是怀揣巨款的“阔绰”顾客。
他没有急于购买,而是先悠闲地在一楼各处柜台转了一圈,熟悉商品布局和价格。琳琅满目的商品,熙熙攘攘的人群,柜台后售货员或热情或冷淡的脸庞,都让他有一种真实融入这个时代的恍惚感。
最终,他停在了卖箱包的柜台。目光扫过,看中了一个深绿色、印着“上海”字样、看起来十分结实耐用的帆布旅行袋。这种袋子容量大,耐磨,适合长途跋涉和艰苦环境。
“同志,这个旅行袋怎么卖?”他指着那个包问道。
售货员是个中年妇女,抬眼看了看他,见是个半大少年,语气有些平淡:“八块五,外加一张工业券。”
价格不菲,但李卫民毫不犹豫:“行,给我拿一个。”
他利落地数出钱和工业券。售货员见他掏钱爽快,态度稍微热情了些,把包取下来递给他。
有了包,接下来就是重头戏——购置御寒物资。他直接上了卖服装和布匹的楼层。
棉花票和布票他很充足。他先直奔卖成品棉袄棉裤的柜台。既然时间紧,自己不会做,买现成的最好。
“同志,厚棉袄,厚棉裤,要最抗冻的那种,去东北穿的。”他言简意赅。
售货员打量了他一下,拿出几件看起来厚实的:“这都是新到的,棉花絮得足,一套下来,棉袄十二块,棉裤九块五,布票和棉花票按尺算。”
李卫民上手摸了摸厚度,又掂量了一下分量,满意地点点头:“行,按我的尺寸,来两套。”他打算换洗。这价格在他预料之中,毫不犹豫地付钱付票。
接着,他又货比三家,买了一件据说是三明生产的棉大衣,花了五十六块钱。
这棉衣的质量,他摸了下,确实不错。
至于其他的棉帽子、厚棉手套、两双里面带绒的结实棉鞋,以及好几厚棉袜。
这些物资加在一起,就花出去一百多元和相应的布票、棉花票。
然后是被褥。他买了两床厚厚的、足足八斤重的棉被(每床二十多元加大量棉花票布票),又买了一个厚厚的棉褥子。想到东北的火炕,他又额外买了一大块厚实的毡子垫底,据说防潮隔热效果好。
这些大件几乎把他新买的旅行袋塞满了一半。
之所以是塞满一半,是因为他假装塞进去,实则大部分悄然转移进了空间。
接着是生活用品:新的搪瓷脸盆、搪瓷缸子、毛巾、肥皂、牙膏、手电筒、电池、一把锋利的小刀、饭盒、筷子勺子、水壶、针线包……林林总总,又是一大堆,花了几十元。
他还特意去买了许多耐储存的吃食:挂面、炒面、油茶面、酱油、盐、咸菜疙瘩、辣椒酱以及一大包硬邦邦但能放很久的饼干。这些在物资匮乏的乡下都是好东西。
路过文具柜台,他心中一动,又买了几个厚笔记本、多支铅笔、钢笔和几瓶墨水。知识改变命运,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学习和记录。
最后,他甚至还奢侈地买了一些不要票的经济香烟和一包水果糖。
采购过程极其高效,他目标明确,出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每次看中东西,问价,付钱付票,然后将东西“塞”进那个越来越“鼓胀”的旅行袋,动作行云流水。
他这番“土豪”做派,引得不少售货员和顾客侧目。这年头,如此大手笔采购的年轻人可不多见。尤其看他穿着普通,却眼都不眨地花出去大把钞票和珍贵票证,更是让人好奇。但李卫民一概不理,专注自己的采购大业。
当他把所有计划内的东西买齐,走出百货大楼时,夕阳已经西斜。他那个深绿色的旅行袋鼓鼓囊囊,看起来收获颇丰,但真正的大头,早已安全地躺在神秘空间里。
算下来,这一下午,他足足花掉了一大半的钱几乎所有的票证!但他一点也不心疼。这些是必要的投资,是保障他未来生存和生活的根基。
提着沉甸甸的旅行袋(主要是做样子),李卫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富足。钱是英雄胆,更何况还有空间兜底。
他没有立刻回那个令人窒息的大杂院,而是先找了个餐馆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