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已成一片火海与尸山的靖国神社区域,许冰穿行在东京夜晚的街巷中,身上的白色防护服早已沾染了斑驳的血迹和烟尘,显得格外刺眼。他刻意避开主干道和监控密集区,凭借寒冰神识的预警,如同幽灵般移动。
这时,口袋里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许冰迅速接通,是叶云峰。
“许冰,听着,备用方案已启动。你现在立刻前往绳冲码头,坐标我稍后发到你设备上。那里会有一艘标注‘远航渔业’的货轮接应你,船长是我们的人。务必在凌晨四点前抵达,这是最早一班能避开严密搜查的船期!”
“明白,绳冲码头。” 许冰重复了一遍,心中稍定。总算有明确的方向了。
挂了电话,坐标信息很快传来。许冰看了眼方向,发现自己对东京的道路实在不熟。他索性拦住一位看起来像是留学生的龙国同胞,用汉语询问:“兄弟,麻烦问一下,绳冲码头怎么走?”
那年轻人先是吓了一跳,但借着路灯看清许冰的脸(新闻已经播报)以及他身上的血迹后,眼中闪过震惊、敬佩,随即压低声音,快速而清晰地给他指了路。
“谢了。” 许冰点点头,不再耽搁,按照指引的方向快步奔去。他的车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个停车场了,而且现在开车目标太大,反而步行更灵活。至于身上血迹带来的瞩目,他已顾不上了。
他能感觉到,身后远远吊着一群人,像是鬣狗般跟着,既不敢靠近,又不愿放弃。显然是宫本家族悬赏吸引来的亡命徒,或者某些想要捡便宜的势力。
“真是阴魂不散。” 许冰眉头微皱。他不在乎这些杂鱼,但担心等会儿登船时,这些人会暴露行踪,甚至引来更麻烦的远程攻击。
半个多小时后,一片灯火通明的港口区域出现在眼前,海风带来了咸腥的气息。绳冲码头到了。
但身后那些尾巴依然远远跟着。许冰眼神一冷,必须处理掉他们,不能给接应行动带来风险。
他故意放慢脚步,走到一处集装箱堆叠形成的拐角阴影处,身形一闪,隐匿了起来。
后面跟着的那几十人见目标突然消失,心中一急,加快脚步追了上来。刚冲到拐角处,等待他们的,是如同死神微笑般的许冰,以及他身前瞬间凝聚的、密密麻麻数十枚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冰箭!
“不好!”
“快退!”
惊呼声刚起,冰箭已然爆射而出!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猝不及防,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被冰箭穿透,惨叫着倒地身亡!
后面的人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想跑。许冰岂会给他们机会?意念再动,第二轮冰箭已然成型,带着尖锐的呼啸追射而去!
“噗噗噗……”
又有七八人背后中箭,扑倒在地。剩下的人彻底崩溃,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再也不敢回头多看许冰一眼。
许冰没有追击,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目光扫过远处那些彻底被吓破胆、只敢在极远处窥视的身影。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转身走向码头,按照坐标寻找那艘“远航渔业”的货轮。码头很大,船只林立,一时间难以分辨。
就在他仔细搜寻时,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毫无征兆地袭来!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让他后背汗毛倒竖,心中警铃大作!
他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艘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渔船。船头,静静地站立着一个穿着传统樱花国武士服的老者。老者身形干瘦,面容古拙,眼神浑浊,却如同深渊般,仅仅是被他注视着,许冰就感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体内的冰系异能甚至都出现了一丝凝滞!
“天阶……宫本山藏!” 许冰瞬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这种恐怖的压迫感,他只在古武界天阶宗师身上感受过!
渔船无声无息地靠近岸边。船头上的宫本山藏,目光始终锁定在许冰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突然,宫本山藏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模糊、消失!
许冰寒毛倒竖,寒冰神识催动到极致!在他的感知中,一道快到极致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头顶上方,一柄古朴的武士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仿佛将空间都斩开,当头劈下!
“好快!” 许冰心中骇然,这速度,比宫本伏藏快了何止一倍!几乎能与上官霸天媲美!
箭不容发之际,他双手猛地向上虚托!磅礴的冰系异能疯狂涌出,一面厚达半米、闪烁着晶莹寒光的巨型冰盾瞬间在他头顶凝聚成形!
“轰!!!”
武士刀狠狠斩在冰盾之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
坚硬的冰盾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随即轰然炸碎,冰块四溅!许冰只感到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脚下地面寸寸龟裂,他借着这股力量,身体急速向后滑退,卸去大部分冲击,但胸口依旧一阵气血翻涌。
宫本山藏轻飘飘地落地,看着许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冰冷的杀意,用流利的龙国语说道:“有意思。竟然能挡住老夫的‘居合斩’。不愧是能杀死伏藏之人。你有资格知道老夫的名字——宫本山藏,伏藏的堂兄。你杀我胞弟,今日取你性命,你可有意见?”
许冰稳住气息,体内异能高速运转,冷冷回应:“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战!他也渴望知道,自己与真正的天阶,究竟还有多少差距!
话音未落,许冰率先发动攻击!他双手疾挥,码头附近海面上的水被疯狂抽取,瞬间在空中凝聚出六枚高速旋转、锋锐无匹的冰箭,从上下左右不同角度,如同拥有生命般射向宫本山藏!
攻击发出,他毫不停歇,又是六枚冰箭紧随其后!然后是第三轮,第四轮……冰箭如同无穷无尽,形成了一道连绵不绝的死亡风暴,将宫本山藏的身影笼罩!
宫本山藏面无表情,手中那把看似普通的武士刀随意挥动,每一次挥斩,都精准地劈碎一轮冰箭,刀光闪烁间,碎裂的冰晶如同烟花般在他周围绽放。他的动作看似闲庭信步,却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将许冰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尽数化解。
然而,许冰的攻击仿佛没有尽头,一轮接着一轮,毫不停歇。宫本山藏起初还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但连续挥刀数十次,击碎了上百枚冰箭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聒噪!” 他低喝一声,身形再次模糊,故技重施,试图以绝快的速度近身必杀!
早就防备着他这一手的许冰,在他身形消失的瞬间,便已将异能催动到极致!之前被击碎、散落一地的冰晶,以及空气中浓郁的水汽,瞬间在他周身凝聚成一个厚实无比、直径约三米的球形冰茧!这是他利用现场材料能做出的最强防御!这也是他为什么连续射出上百道冰箭的原因。他要周围有足够的冰资源。
几乎在冰茧成型的同一瞬间,宫本山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许冰头顶,武士刀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再次斩落!
“轰!”
冰屑纷飞,球形冰茧剧烈震荡,表面出现一道深深的刀痕,但终究没有被完全破开!
而就在宫本山藏旧力刚尽、新力未生,身体处于攻击后短暂停滞的瞬间,隐藏在冰茧中的许冰,眼中寒光爆射!
寒冰神识,冰冻之心!凝!
一股极度阴寒、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的诡异力量,瞬间袭向宫本山藏的心脏!
“嗯?!” 宫本山藏脸色微变,他确实从宫本伏藏的尸体上察觉到了这种诡异力量的残留,此刻亲身感受,更是心惊!那是一种无视物理防御、直击内部的阴毒手段!
他体内磅礴的天阶能量瞬间爆发,强行驱散了那股侵入心脉的寒意,但心脏依旧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和麻痹感!他不敢怠慢,身形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向后暴退,直接脱离了许冰的控制范围,落在十米开外,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开始融化的冰茧。
许冰破开冰茧,毫不停留,脚下发力,竟是主动向宫本山藏追击而去!他双手不停,更多的冰箭呼啸射出,封锁对方闪避空间,同时意念死死锁定对方,只要一进入八米有效距离,立刻再次发动冰冻之心!他的冰系控制范围虽然达到了二十米,但他的冰冻之心还是只有八米的控制范围,因为要动用强大的意念和神识。
宫本山藏吃了一次亏,哪里还敢让许冰近身?他甚至放弃了最擅长的隐身刺杀,只能凭借绝顶的速度不断闪避、格挡,偶尔找到机会发动一两次凌厉的“居合斩”,却也被许冰及时凝聚的冰盾或瞬间制造的冰墙挡下。
场面变得极其诡异。原本应该是猎杀者的天阶忍者宫本山藏,此刻竟被实力明明低他一筹的许冰追着打!虽然许冰的所有攻击都无法真正伤害到他,但他那神出鬼没、能直接攻击内脏的诡异手段,以及仿佛无穷无尽的冰箭骚扰,让宫本山藏束手束脚,憋屈无比。
两人在码头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刀光闪烁,冰箭横飞,爆炸声、碰撞声不绝于耳。码头的水泥地面被斩出深深的沟壑,集装箱被逸散的刀气和冰箭打得千疮百孔。
许冰越打越是心惊,天阶强者的速度和能量底蕴果然恐怖,自己若非仗着异能特性独特,以及这码头近乎无限的水源支持,恐怕早已落败。但他心中也渐渐有底,自己的实力,应该处于地阶巅峰与天阶之间,凭借异能的特殊性,足以与初入天阶的强者周旋,甚至让对方忌惮!
宫本山藏则是越打越怒,越打越心惊。他成名数十载,踏入天阶后更是罕逢敌手,何曾如此狼狈?这个龙国小子,年纪轻轻,不仅实力强横,手段更是诡异莫测,那冰系异能攻防一体,变化多端,尤其是那防不胜防的“内部攻击”,让他投鼠忌器。
“此子……绝不能留!” 宫本山藏眼中杀机沸腾。他清楚,若让许冰成长起来,未来必是樱花国的心腹大患!今日,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必须将他永远留在这里!
两人的战斗,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一个追不上,打不着;一个伤不了,甩不掉。码头上,只剩下能量碰撞的轰鸣,以及两人急促的喘息声。这场关乎生死与国家颜面的对决,胜负的天平,似乎在微妙地摇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