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很快大家便吃饱喝足,箫剑与众人道别后,便离开了。
路上,班杰明忍不住叹息:“太可惜了,那个箫剑居然不肯跟我们一起走,他的箫,简直是一绝!”
“可惜啊,这一绝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了,他的剑如果永琮没看错的话,估计也是一绝。”
“切,永琪,你未免也太高看他了吧?他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剑术一绝?我猜呀,他那把剑就是一个装饰品。”
“小燕子,你可别这么贬低自己啊,你跟着我后面也学了一段时间的功夫了,你的武艺我可是看在眼里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啦。”
这时尔康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图腾的装饰,不可能。”
“在我们大不列颠国,这种有图腾的剑一般都是祖传的,是身份的象征。
不一定有剑,就一定会用剑,很多家族都会把剑供奉起来,这个箫剑行走江湖,可能不想把剑留在家里,就带在身上。”
“你的意思是他会吹箫,却并不会功夫?”
班杰明摇了摇头。
“也不一定,不过我看他身上那种艺术家的气质远远超过了江湖味。”
“不管他会不会用剑,反正他给我的感觉他一定是个人物,可惜刚认识就分离了。”
“好了好了,若是他真跟我们有缘,我相信一定会再见的。眼下,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办。”
“啊?什么事啊?对了永琮,你怎么又把面具戴上了?”
永琮不语,只是骑马的速度稍微快了一点,回头暗示几人跟上,与乾隆的马车保持了一段距离。
“好了,现在你说吧,隔这么远,老爷听不见的。”
见此,永琮这才开口:“眼下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了,紫薇的剧本也已经写好,尔康尔泰,让你们之前找的戏班,你们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这个戏班已经被我安排在我们回京的路途上了。现在正在熟悉剧本,相信很快就能演出了。”
“到时候我们大家见机行事吧,原计划是在老爷微服出巡的时候坦白,眼下计划被打乱,大家也不要过于着急,以免露出马脚。
大不了这次机会错过了,我们之后再找机会,总之千万不能冒险。”
没过几天,众人便来到了戏班所在地。不过乾隆却因为忙于批奏折,受了些风寒,病倒了。于是便只好暂缓回京的步伐,同时,这也为戏班争取到了时间巩固练习。
经过常寿的治疗,没几天的功夫,乾隆便痊愈了。这天,小燕子等人搀扶着乾隆向戏院走去。
“小燕子啊,慢点。我才刚刚痊愈,别走那么快。”
“老爷!生病了就是要多走走,这才好的快嘛,快走啦。”
三女陪着乾隆找了个空地方坐了下来。
“小燕子,看你这么着急拉着我来看,什么戏呀?这么吸引你。”
乾隆接过紫薇递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小燕子也坐到乾隆身旁,开始解释:“老爷,我跟你说这个戏班不一样!他们唱的这个戏啊,你绝对绝对没有看过,而且特别好看!”
“真的吗?我不信!居然还有戏班能比得过皇家戏院?”
“老爷,您就瞧好吧。”
此时的另一边,永琮对着几个戏子再三叮嘱道:“我听说你们是这附近唱功最好的戏班,一会儿就按照我们写的剧本演演好了,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看到那边坐着的那位爷了吗?把他哄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戏子们纷纷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演好。
这时,锣鼓声响起,戏开场了。戏中讲述了一个官宦之家的爱恨情仇,剧情跌宕起伏,演员们唱念做打十分精彩。
乾隆一开始还带着些怀疑,可看着看着就入了迷,时不时点头称赞。
小燕子在一旁偷偷观察乾隆的反应,心里乐开了花。
突然,戏中出现了一段与紫薇身世极为相似的情节,紫薇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眼睛紧紧盯着乾隆。
乾隆看到这一段,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永琮在台下也捏了把汗,他密切关注着乾隆的表情。而戏子们依旧全情投入地表演着,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就在大家都屏息凝神时,乾隆突然站起身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实在是太好了!福伦,赏!重重有赏!对了,这戏叫什么名字啊?”
乾隆鼓起了掌,众人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爷,这部戏叫明珠还家。”
乾隆重新坐下,忍不住感慨:“明珠还家,好名字!这戏也演的不错,我看他们演的这出戏啊,就想到了小燕子,和上面那个穿红衣服的配角真像啊,但是小燕子是幸运的,被我认了回去。
但这个当官的倒是个糊涂蛋,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认错,怪不得才混到了一个六品官。不过毕竟是戏嘛,也没必要太较真。”
永琮灵机一动,赶紧上前说道:“老爷,这戏里的故事说不定现实里也有呢,说不定就有当官的真把亲生女儿认错了。”
乾隆微微点头,陷入思索。
此时,戏进入了关键部分,戏中的女儿终于与父亲相认。紫薇紧张得嘴唇都泛白了,她偷偷看向乾隆,只见乾隆眼中竟有泪光闪烁。
戏结束后,乾隆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不停的在小燕子和紫薇身上流转。
此时永琪偷偷靠到永琮身边:“怎么样?”
“应该引起一点老爷的注意了吧?你看老爷不停的打量着紫薇和小燕子。”
就在这时,乾隆缓缓开口:“这戏虽是戏,却也让人颇多感触。”
他看向紫薇,“紫薇,你觉得这戏如何?”
紫薇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老爷,这戏感人至深,让人不禁为戏中人物的命运唏嘘。”
乾隆点了点头,又道:“这戏里的女儿与父亲相认,看得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这一生,子女众多,却也难免有疏忽之处。”
众人听了,都不敢出声。突然,乾隆站起身,在戏院里踱步,“我在想,这世间会不会真有父女离散多年而不自知的事。”
尔康心中暗喜,觉得时机似乎到了,刚想开口,却被永琮悄悄拉住。
只见乾隆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这不过是戏,不必太当真。咱们走吧。”
众人虽有些失望,但也只能跟着乾隆离开戏院。
不过很显然,这步棋走对了,成功在乾隆内心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