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杀机凛冽。
五道黑影如同融入黑暗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逼近幽兰苑正殿。他们气息内敛,动作协调,显然经过严格训练,绝非寻常蟊贼。
林亦辰隐匿在殿宇飞檐的阴影中,神识如网,将五人牢牢锁定。他并未急于出手,宗师境的修为赋予了他绝对的自信和掌控力。他要看看,这些人的目标究竟是谁,又是受何人指使。
为首一人打了个手势,其中两人身形一矮,如同狸猫般蹿向殿门两侧,另外三人则径直扑向殿门,手中寒光闪烁,竟是淬了毒的短刃!
目标明确,直指殿内!
是冲着苏云裳来的!林亦辰眼中寒光暴涨。无论幕后之人是谁,动他林亦辰在意的人,便是触了他的逆鳞!
就在那三人即将撞开殿门的刹那,林亦辰动了。
他并未发出任何声响,身形如同融入夜风的青烟,瞬间出现在那三名杀手身后。双手齐出,食指与中指并拢,纯阳真元凝聚于指尖,泛起淡淡的金红色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向其中两人的后心大穴!
“噗!噗!”
两声极其轻微的闷响。那两名杀手前冲的势头骤然停止,眼中还残留着惊骇与难以置信,身体却已软软倒地,气息瞬间断绝。林亦辰的纯阳真元何等霸道,瞬间便焚毁了他们的心脉!
第三人反应极快,察觉到身后异状,猛地回身,毒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刺林亦辰咽喉!速度快得惊人!
“哼!”林亦辰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左手闪电般探出,竟然后发先至,精准地捏住了对方持刃的手腕!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杀手惨叫尚未出口,林亦辰右手已并指如剑,点向其眉心!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那杀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猛地一咬舌尖!
林亦辰神识敏锐,察觉到对方体内真气瞬间变得狂暴紊乱,心知不妙,身形暴退!
“轰!”
一声低沉的爆响!那杀手竟选择了自爆真元!血肉横飞,腥臭之气弥漫开来!狂暴的气浪将殿门都震得嗡嗡作响!
另外两名守在侧翼的杀手见状,毫不犹豫,转身便欲遁走!
“想走?”林亦辰眼神冰冷,身形如鬼魅般晃动,瞬间追上其中一人,一掌拍在其后心。那人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喷血飞出,撞在院中假山上,筋骨尽碎!
最后一人已逃至院墙边,眼看就要翻墙而出。林亦辰并指一划,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红色剑气离体而出,如同瞬移般跨越数丈距离!
“嗤!”
剑气透体而过!那杀手身体一僵,保持着翻越的姿势,直挺挺地从墙头栽落,眉心一点红痕缓缓渗出鲜血。
从出手到五人尽殁,不过短短数息时间!
林亦辰站在原地,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宗师境与真元境的差距,如同天堑,更何况他修炼的还是至阳至刚的《无极纯阳诀》。
他走到那名自爆的杀手残骸旁,忍着腥臭,仔细搜寻。除了几件制式的淬毒兵刃和一些零碎银两,并未发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他又检查了另外四人,同样一无所获。这些人,是真正的死士。
是谁派来的?二皇子?香火教余孽?还是其他被他触动了利益的势力?
林亦辰眉头微蹙。对方选择对苏云裳下手,而非直接针对他,这很耐人寻味。是想警告他?还是认为苏云裳是他的软肋?
他挥手打出一道真元,将院中的血迹和尸体尽数焚化,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仿佛今夜,什么都未曾发生。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回到殿内。
苏云裳依旧蜷缩在床榻上,脸色苍白,但比之前好了许多。她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双美眸紧张地望着殿门,直到看见林亦辰安然无恙地走进来,才明显松了口气。
“没事了。”林亦辰走到床边,声音放缓。
苏云裳看着他,月光透过破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略显冷峻的侧脸。方才那瞬息之间爆发出的凌厉杀伐之气已然收敛,但那股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却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
“他们……是冲我来的?”她声音微颤。
林亦辰点了点头,坐在床边,很自然地握住她依旧有些冰凉的手,渡过去一丝温和的真元:“应该是。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安生,或者说,不想让我安生。”
他语气平淡,但苏云裳却能感受到那平淡之下蕴含的冰冷杀意。他是在为她动怒。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弦再次被拨动。
“是因为……我与你……”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林亦辰看着她这副难得流露出的柔弱姿态,心中那点因杀戮而起的戾气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惜。他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听着,苏云裳。”他的目光深邃而认真,“既然你选择了我,我碰了你,那你便是我的人。只要我林亦辰还活着,就无人能动你分毫。以前的恩怨暂且不论,从今往后,你的安危,我护着。”
霸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苏云裳怔怔地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热。多久了?多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在这冰冷的深宫里,她早已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而此刻,这个曾经带给她屈辱的男人,却给了她最坚实的安全感。
她没有说话,只是主动向前,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无声的依赖,胜过千言万语。
林亦辰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轻轻拥住。怀中娇躯温软,带着独特的冷香,让他心中一片宁静。
殿外月华如水,殿内温情暗涌。血战的杀伐之气尚未完全散尽,旖旎的情丝却已悄然缠绕。
林亦辰知道,经过今夜,他与苏云裳之间那层薄冰已彻底消融。或许最初始于功法和欲望,但此刻,一种更复杂、更真切的情感,正在两人心中滋生。
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安静的睡颜(或许是假装),眼神柔和。
这深宫之路,有她相伴,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孤寂了。
只是,暗处的敌人并未罢休。接下来的风雨,恐怕会更加猛烈。
但他无所畏惧。宗师境的实力,司礼监的权柄,还有怀中这需要他守护的人,都将成为他披荆斩棘的利剑与盾牌。
夜色还长,而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进入精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