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出口的能量漩涡已微弱得只剩一圈淡金色光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湮灭。
夜珩的身影踉跄踏出时，染血的衣袍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破碎的布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还在渗血，左手不自然地垂着，骨裂的剧痛顺着经脉蔓延，但他右手紧握的长剑却依旧挺拔，剑尖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晕开朵朵暗红的花。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颊上，一双眼睛清亮如寒星，掠过高台之上神色各异的长老，掠过张狂等人骤然僵住的得意笑脸，最后定格在戒律长老身上。
周围的议论声、指责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整个试炼广场陷入死寂，只有风卷着尘埃掠过光幕的沙沙声。
“隐雪峰夜珩，出秘境。”
沙哑却清晰的声音穿透空气，传遍全场。他染血的手从怀中摸索片刻，摸出一枚光芒微弱的积分令牌，指尖灵力微动，令牌便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中央光幕。
“上交积分。”
光幕上，夜珩小队的名字原本闪烁着刺眼的红光，此刻在令牌触及的瞬间，红光骤然褪去，转为沉稳的翠绿。
榜首之位依旧高高悬挂，那串远超第二名的积分数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稳如磐石。
时间，恰好定格在试炼结束的最后一瞬。
就在他踏出漩涡的下一刻，身后的秘境入口突然剧烈震动！
轰隆隆——
空间裂隙如蛛网般疯狂蔓延，原本就微弱的漩涡瞬间崩塌收缩，狂暴的空间乱流席卷而出，将周围的空气撕裂出尖锐的呼啸。
不过三息时间，那处秘境入口便彻底湮灭成一片虚无，只剩下淡淡的灵力波动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秘境……竟然坍塌了？！”
高台上，一位白发长老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的天，再晚半步，夜珩怕是要被卷进空间乱流了！”
广场上有弟子后怕地拍着胸口，声音都在发颤。
夜珩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丝深意。
秘境坍塌并非意外，而是他体内混沌灵力与秘境核心产生共鸣后的必然结果，只是恰好赶在他出来的瞬间爆发，倒省了不少解释的麻烦。
脑海之中，纳兰昼玉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如期响起：“方才你若再晚半步，我便要强行破开空间出来了。”
夜珩心中轻笑，用神识回应：“我的峰主大人，若是你那时现身，岂不是坐实了我在秘境里带‘外挂’的说法？”
他能想象出纳兰昼玉此刻的模样，定是蹙着眉，眼底却藏着担忧，“隐雪峰峰主与本峰弟子在试炼秘境中形影不离，这消息传出去，怕是比今日李伟之事还要掀起轩然大波。”
“你倒是想得周全。”
纳兰昼玉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只是看你伤得这般重，我……”
“我知你心意，阿玉。”
夜珩在心中柔声打断他，指尖微微蜷缩，感受着体内缓缓流转的混沌灵力。
“但这是我的路。你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一世。何况——”
他抬眼，目光再次落在李伟等人身上，那几人此刻已面如死灰，眼神中满是慌乱与难以置信，夜珩眸中寒光一闪：“有些脸，得自己争。有些账，得自己算。”
外界的寂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