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已定,颜良立刻策马冲锋,长枪直取金环三结。
这个最先丢弃兵器的洞主自然成了最易攻破的目标。受死吧!
金环三结惊慌后退,想捡起地上的兵器抵挡,可双腿怎能快过战马?颜良双臂发力,一枪横扫将金环三结打倒在地。别太嚣张!
董荼那和阿会喃见状连忙提刀来救,却被赶到的文丑拦住。
文丑的刀法凌厉狠辣,要不是董荼那及时推开同伴,阿会喃的肩膀就要被斩落了。
对文丑来说,只要留活口就行,管他伤势如何?
就在二人手忙脚乱之际,颜良的长枪也加入了战局。滚开!
他抓住机会挑飞阿会喃的兵器,董荼那刚要分神救援,文丑的刀背已经重重砸在他背上,将他击倒在地。
回头一看,颜良的枪尖正直指阿会喃的咽喉。
颜良冷冷一哼。今日便要你们这些洞主知晓,
吾等河北双雄!
岂是好欺之辈!
......
孟获帐下三员蛮将如待宰羔羊般被颜良文丑的士卒五花大绑,押至李佑军帐。
为保万全,二将特意唤来军医反复查验,纵使医官再三保证董荼那等人仅是皮肉之伤,颜良仍固执地命人灌下十余副补药,方才押解入帐。
这通折腾令三位蛮将威风尽失,垂头丧气跪在帐中,活似三个受气的小媳妇。这是作甚!
李佑佯怒拍案,
速为三位壮士松绑!
帐前亲兵面面相觑,却不敢违令,当即解开绳索。
金环三结偷眼打量周遭:文丑二人站在远处,眼前这白面书生必是李佑无疑。
若此刻骤然发难......他忙以目示意同伴,却见董荼那轻轻摇头。
三人中数他最重义气,既受敌军礼遇,岂能恩将仇报?阿会喃亦作如是想。
蛮荒之地虽处边陲,然仁义之道岂分夷夏?
李佑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却只淡然一笑。
莫说帐外有颜良文丑虎视眈眈,单是身旁执扇的孔明便足以震慑宵小。三位英雄,他轻抚茶盏,素无仇怨却夜袭我军,恐非丈夫所为?
阿会喃和金环三结羞愧地低下头,董荼那却疑惑地看向李佑:“不是你先来攻打我们的吗?”
“失策,没唬住!”
“嗯?”
董荼那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咳咳!”
李佑迅速转移话题:“你我各为其主,我食汉禄、受君恩,讨伐叛乱本是职责所在;你们忠于南王,奉命出兵也无过错。
你我本无深仇大恨,可对?”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他们觉着话中蹊跷,却因头脑简单不知如何反驳。
李佑趁势追击:“今日三位兵败被擒,不过是计谋不及,但观诸位皆豪杰之辈,杀之可惜!不若放你们回去。”
董荼那难以置信:“大人真放我们走?”
“自然!”
李佑笑道,“若想留下饮宴,我也可安排……”
“不必!”
董荼那急忙摆手,犹豫再三还是问道,“可若他日战场再见……”
“哦?”
李佑挑眉,“三位仍欲与我为敌?”
见三人紧张低头,他故作叹息:“我惜英雄才放人,若诸位执意再战,只当我李佑错看了!但今日决定,绝不反悔——请吧!”
……
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李佑抹去冷汗对诸葛亮道:“真是场酣畅淋漓的忽悠。”
诸葛亮默默翻了个白眼。
李佑以高尚的品格折服了那三人,令他们心悦诚服地跪地叩首,纷纷表示投靠孟获实属无奈之举。
临行前,三人再三保证今后绝不与李佑兵戎相见,言辞恳切至极。伯川先生真乃高人啊!有人由衷赞叹道,仅凭寥寥数语就让董荼那等人感恩戴德。
人情债最难偿还,他们却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许下永不与之为敌的承诺。
不过这也说明他们确实重情重义。
李佑微微颔首。
用计攻心远胜武力征服,放回董荼那等人比 他们更有价值。
这些人既然许诺不再为敌,必定尽力遵守。
若连首领都无心恋战,其麾下士卒再骁勇也难成气候。如此便足够了。李佑轻声说道,我们征讨南中本就不是为了剿灭异族,而是要让孟获臣服,扶持其为地方势力。
虽然尚未见到孟获本人,但先收服其部下不失为良策。
此次大败后,孟获必会恼羞成怒,亲自率军前来。
孔明、孝直可有生擒之计?
有人皱眉沉思,擅长奇谋的他能轻易想出破敌之策,但活捉敌酋却需费些思量。
未等他想出对策,诸葛亮已然开口:我有一计可生擒孟获。
李佑转向诸葛亮,愿闻其详。
诸葛亮展开地形图道:孟获用兵当与今日三人相似。
据情报显示,他在南中所向披靡,必然轻敌。
即便董荼那等人败北,他也只会认为是部将无能。
我料他定会倾巢而出与我军决战,此时示弱最为妥当。
他指向地图继续道:我军可佯装士气低落,派将领诈败诱敌,沿途设伏。
待其追击时前后夹击,必能大破敌军。
待其溃逃至锦戴山时,再设伏兵,定可生擒孟获!
妙计!李佑击掌赞叹,孔明此计果然高明!
“这计策虽妙,但军中无得力战将,如何生擒孟获?”
“我说......”
一直沉默的颜良忍不住开口,
“伯川先生...我们兄弟虽不聪明,可也不傻。
同样的计策用两次就没意思了!”
“就是!”
文丑立刻附和。唉,”
李佑无奈摊手,“这不是没办法吗?抓不到孟获,前面的功夫都白费了。”
“先生放心!”
颜良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和南兵交过手,知道分寸,绝不会误事。
只是孔明的计划需要三人配合,我们兄弟只有两个......”
“啊?”
文丑看向颜良,
“我觉得...孔明应该也算一个。”
诸葛亮:“......”
“哈哈哈,”
李佑大笑,
“孔明当然算。
只是他本打算扮作书生诱敌,提前暴露不太好吧?”
“无妨,”
诸葛亮淡然道,
“我可以负责最后的围捕。
孟获若按计划被两路夹击,到锦戴山时必成强弩之末。
我只需布阵困住他,不用亲自出手。”
“好!”
李佑正要再说,探子匆匆进帐:
“禀先生!孟获得知兵败,已率军杀来!”
“呵,”
李佑冷笑挥手,“性子真急。
董荼那还没回去就等不及了。
也好...开戏吧!”
......
军阵已成。
李佑骑马远眺尘烟,神色悠闲。
并非轻敌,而是首战本就计划示弱。
众人商议后,找了最稳妥的办法:
让李佑亲自领兵。
尽管他极力反对,但大家都认为——示弱的最好方式,就是真的派个不懂兵的人上阵。
平日虽以李佑为首,那仅限于谋略。
行军打仗他从不过问,各将统领各自部众已成惯例。
军帐中,众人议论纷纷。
与其让文丑、诸葛亮等人费尽心思谋划如何排兵布阵才能诱使孟获轻敌,倒不如干脆放手让李佑统领兵马。
毕竟刻意示弱的计策终究是虚张声势,经过简单商议,他们一致决定将兵权直接交给李佑。
平心而论,
由李佑带兵,别说孟获这样的南蛮首领,就算田间闲汉路过瞧见,恐怕也要鄙夷地啐上一口。
事实如此,
他确实一窍不通!
李佑策马立于后军,望着乱哄哄的队伍,自己都觉得难堪。
这些青州老兵追随刘备征战多年,什么恶战没经历过?放在平原战场上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精锐之师。
可现在呢?士兵们东张西望,连站队位置都找不准。
若被刘备看到这般景象,怕是要气得愧对先祖。
可这又怎能责怪士卒?
连主将都手足无措,
又怎能指望士兵们井然有序?
完全不懂排兵布阵的李佑,只能命令士卒摆出最简单的方阵。
即便如此,队伍依旧混乱不堪,此起彼伏的争执声不断传来——显然这位离谱的主将已经让士兵们彻底丧失了信心。
远处烟尘滚滚,马蹄与呐喊声逐渐逼近。
此战的正主,
孟获,
终于登场!
只见他头戴七彩羽冠,腰袒图腾纹身,完全是南蛮勇士的装束。
胯下战马嘶鸣不止,手中双斧寒光逼人。
就连在后军远远观望的李佑也不禁暗赞:不愧是南中枭雄,单是这份气势就非同凡响。大哥!
孟获身旁持长刀的年轻将领孟优开口道:
您看敌军阵型如此散乱,哪像能打仗的样子?都说汉人精通兵法,今日一见怕是自吹自擂!
孟获目光阴沉。
眼前景象正如弟弟所言,这般乌合之众竟能生擒他麾下三洞元帅,简直是奇耻大辱。
此事若传开,他还有何颜面称霸南中?
大哥,
孟优跃跃欲试道:
敌军不堪一击,不如让我先去叫阵?待我斩了敌将,您再率大军掩杀!
不可!
孟获抬手拦住弟弟:
能生擒阿会喃,说明敌军必有能人。
我既亲率大军来战,务必万无一失!若首战失利,岂不让汉人小觑我南中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