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镇国公府的花厅里。
秦灵眼巴巴地看着难得休沐在家的二哥秦砚清,殷勤地给他续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
“二哥~”
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今天天气这么好,你又不用去工部点卯,多陪我说说话嘛!”
秦砚清放下手中的书卷,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轻轻戳了下秦灵的额头:
“少来这套。说吧,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对朝堂上的事儿这么上心了?缠着我问东问西的。”
他眼神带着洞察
“告诉二哥,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想提前探探风向?”
“没有!二哥,我真没有!”
秦灵立刻举手做发誓状,表情无辜又真诚
“我就是……就是好奇嘛!你也知道,马上就是花朝节了,到时候京城里各路人马齐聚,贵女公子扎堆。
我这几天光顾着玩了,都没留意外头什么风向,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惹不起的贵人呢?或者结交了面善心恶的小人怎么办?知己知彼,才能安全吃瓜……咳,才能平安过节嘛!”
秦砚清被她这“安全吃瓜”的歪理逗得无奈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
“你呀……”
他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也罢,既然你想听,二哥就给你说说。不过,这些话,出我口,入你耳,万不可外传。”
“嗯嗯!”
秦灵立刻正襟危坐,摆出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
“如今朝堂,”
秦砚清声音放低了些,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清晰条理
“陛下深谙帝王权衡之术,最忌讳一家独大。因此,表面上看,是几派势力并存,互相牵制。”
“一派,是以三皇子谢景行为首。”
他顿了顿,补充道
“贤妃娘娘圣眷正浓,三皇子本身也聪颖,颇得陛下喜爱。他身后站着户部尚书曲家,以及部分清流文臣。声势不小,陛下似乎也有意扶持,但……并非全无保留。”
秦灵眨眨眼:“哦,这个我懂!皇帝不想提早退休,怕儿子太能干威胁到自己嘛!”
“灵儿!慎言!”
秦砚清脸色微变,立刻低声提醒,眼神警惕地扫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才松了口气,无奈地瞪了妹妹一眼
“这话可万万说不得!”
“好的好的,二哥!我错了!”
秦灵吐了吐舌头,赶紧认错。
秦砚清这才继续道:
“另一派,是大皇子谢怀明与二皇子谢毅。大皇子是嫡长子,占着名分大义,其岳家是太傅沈家(沈清如之父),门生故旧遍布朝堂,根基深厚。二皇子……”
秦砚清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对这位二皇子观感不佳
“行事暴戾,但与大皇子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暂时联手,势力亦不容小觑。不过,这两兄弟之间,怕也并非铁板一块。”
“第三派,则是七皇子谢承凛。”
提到七皇子,秦砚清的语气明显缓和,甚至带上一丝欣赏
“七皇子为人风趣,看似闲散,实则内有丘壑。他与尚书府的苏凌霜表妹(嘉宁县主)两情相悦,已成佳话。
其支持者虽不如前两派显赫,但安国公府(楚宴之父)与平阳侯府(许仲卿之父)皆与其交好,且行事低调务实,潜力不可低估。”
内心oS:【这苏凌霜提前封了县主,七皇子一派确实比预想中发展更快。】
“至于其他,”
秦砚清略作总结,“六皇子谢玄,无心权位,其母柳贵妃也乐得逍遥。五皇子谢烬病弱与四皇子谢珩……”
他微微摇头,点到即止
“存在感不高。”
“那……荣国公府呢?”
秦灵想起梁彬那蠢货,故意问道。
秦砚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
“荣国公府?呵,空顶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名头罢了。
祖上那点荫庇早就被不肖子孙败光了。
如今不过是靠着祖产和几个不成器的子弟在京城混日子,早已远离权力中心,是个‘落魄的贵族’。
仗着点虚名在外横行,实则……不足为虑。”
内心oS:【梁彬那蠢货敢动灵儿,这笔账迟早要算,不过眼下跳梁小丑罢了。】
秦灵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对梁彬的定位更清晰了——一个被推出来当枪使的蠢货。
秦灵脑子里却在快速整合刚得到的信息:【三皇子(受宠但被皇帝防着)、大皇子\/二皇子(名分+根基但面和心不和)、七皇子(低调潜力股+男女主光环)、荣国公府(纸老虎)。局势果然复杂,三足鼎立都不够形容,简直是群雄割据!】
就在这时,秦砚清忽然放下茶盏,温润的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直视着秦灵的眼睛:
“灵儿,你打听这些,真的只是为了花朝节‘避祸’?”
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力量,“你最近……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秦灵心头一跳,面上却强装镇定,眨巴着大眼睛:
“啊?有吗?二哥你多心啦!
我就是……就是突然觉得,身为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不能光知道吃喝玩乐闯祸,也得懂点‘人情世故’嘛!不然给爹娘和哥哥们丢脸怎么办?”
秦砚清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
不过,天塌下来有爹娘和哥哥们顶着。
你只需记住,无论何时,镇国公府都是你的后盾。
若真遇到难处,定要告诉二哥。”
这温柔却分量十足的话语,让秦灵心底一暖,同时也涌上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内心oS:【二哥……放心吧,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这盘棋,我秦灵,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