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谢承凛与苏凌霜将走廊上那场短暂却张力十足的交锋尽收眼底。
谢承凛摸着下巴,压低声音对苏凌霜说:“看五哥和五嫂这架势……啧,不走寻常路,是要当对抗路情侣?”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味。
几小时后,城市另一端,某处废弃待拆的破败小屋内。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灰尘和铁锈的腥气,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在这个阴暗的房间里,那个曾经在宴会上对秦灵进行壁咚的粉西装男人,此刻正被反绑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原本昂贵的西装也沾满了各种污渍,看上去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正步步逼近的男人——谢烬。
谢烬此时已经褪去了宴会上那身笔挺的西装,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了他线条流畅的小臂,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眸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哥、大哥……饶命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多喝了几杯酒,脑子一热就犯糊涂了啊……”
粉西装男人满脸惊恐,涕泪交加地苦苦哀求着。然而,谢烬对他的求饶声置若罔闻,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依旧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向男人。
当谢烬走到男人面前时,他突然缓缓地蹲下身子,与男人平视。
这一举动让粉西装男人的心跳瞬间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瞪大眼睛,看着谢烬伸出手来,但这只手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挥向他,而是以一种异常缓慢且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轻轻地落在了他那已经红肿不堪的脸颊上。
“谁让你……”谢烬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平静,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像是一潭死水,但却蕴含着千钧的力量和无尽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同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邪魅,“碰她的?”
这简单的几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粉西装男人的身上。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遭遇如此可怕的事情,原来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为他对那个女人的不当言行。
“我……我没碰啊!真的没碰!我就是……就是说了几句浑话而已……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粉西装男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谢烬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站起身,对旁边候着的两个黑衣手下微微颔首。
接下来的几分钟,小屋里只剩下拳脚到肉的闷响和男人从一开始的惨叫到后来逐渐微弱的、一遍遍的求饶声。
谢烬就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如同在欣赏一场无关紧要的默剧。直到那求饶声变得气若游丝,他才抬了抬手。
手下立刻停手,退到一旁。
谢烬面无表情地迈步向前,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坚定。
他的目光缓缓落下,最终停留在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此刻已近乎失去意识,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脆弱。
谢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个男人,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就像在看着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过了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一会儿,把他送去医院,好生照顾。”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这句话后,谢烬便转过身去,走到了一旁相对干净的空地处。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急迫。
站定后,谢烬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
那手帕洁白如雪,没有一丝褶皱,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他轻轻地展开手帕,然后开始仔细地擦拭起自己的手指来。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细致,仿佛这并不是简单的擦拭,而是一场庄重的仪式。
他一根一根地擦拭着手指,从指根到指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次擦拭都显得那么专注,仿佛要将所有沾染上的污秽气息都彻底抹去。
昏黄的灯光如同被揉碎的夕阳,斑驳地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那冷硬如刀削般的线条。
这线条与他那优雅到极致的动作形成了一种诡异而骇人的对比,仿佛他是一个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却在这一瞬间展现出了与他本质完全相悖的一面。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秦灵那双清冷疏离的眼眸,那眼眸如同冬日的寒星,冰冷而遥远,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吸引力。
他想起她站在光下的模样,周身仿佛被一层圣洁的光芒所笼罩,不染尘埃,宛如仙子降临凡尘。
“秦灵喜欢干净。”
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不断地在他的心头回响。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却又带着一种偏执的执着。
因为秦灵喜欢干净,所以这些脏手碰过她的渣滓,自然是不能留下的。
他要将这些渣滓一一清理干净,不能让它们玷污了秦灵的纯净。而他自己,也不能带着一身的血腥和戾气,去靠近那片他梦寐以求想要重新踏足的月光。
擦拭干净,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更是他为自己设定的、靠近秦灵的基本仪式。
只有当他将自己身上的污秽洗净,他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接近那个如同月光般高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