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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薇拉的精准定位下,林风II将第一个“污染”目标,锁定在了一位名叫凯文的年轻工程师身上。凯文生活在王庭疆域内一个高度工业化、生活节奏极快的星球——“齿轮之心”。根据薇拉的观测,凯文原本是一条清晰、平直,预示着按部就班、技术生涯稳步上升的命运之线。然而最近,一条来自未知源头的“分叉”强行嫁接在了他的主线上,这条分叉指向一个看似偶然的机遇——在一次例行设备检修中,他发现一个被“疏忽”的关键故障,并因“及时”报告而获得晋升。 (???)

这个机遇本身并无不妥,但其出现的方式、时机,在命运层面显得过于“刻意”和“光滑”,缺乏自然因果的毛糙感,正是被外力编织的典型特征。

林风II没有大张旗鼓,他隐匿了身形和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过客,在凯文每日上下班必经的、熙熙攘攘的悬浮公交站台等待。

凯文和星盘影像中一样,戴着厚厚的眼镜,眉头习惯性地微蹙,似乎总在思考技术难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挤在人群中,等待着那班将他带往那个“命运转折点”检修现场的公交车。

就是现在。

林风II与他擦肩而过。

没有肢体接触,没有能量波动。就在那一瞬间,林风II将一丝极其细微、近乎无形的混沌道韵,如同蒲公英种子般,轻轻吹向了凯文周身那无形的命运气场,并巧妙地让其附着在了那条被强行嫁接的“分叉”之上。

这丝道韵本身不具备任何力量,它不提供好运,也不带来厄运。它唯一的特性,就是引入极其微小的、不可预测的“随机性”。

做完这一切,林风II便悄然离去,通过远程连接与薇拉一同观察。

起初,一切似乎仍在“剧本”之中。凯文顺利登上了公交车,车辆在磁悬浮轨道上平稳行驶,驶向那个预定的事故地点。

然而,变化就从最细微处开始发生。

公交车前方,一辆运输着某种活性化学剂的货车,因为一个螺丝钉莫名松动(这不在任何预知梦或既视感中),导致货箱密封性出现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泄漏。泄漏的化学剂挥发,形成了一片极淡的、带有特殊气味的雾气。

这雾气本身无毒,但恰好飘进了凯文所乘坐的公交车通风系统。

坐在窗边的凯文,鼻子敏感地抽动了一下。他是一名优秀的工程师,对各种材料和技术参数了如指掌,这陌生的化学气味引起了他职业性的好奇(这是混沌道韵激发的、超出“剧本”的额外反应)。

他下意识地多吸了几口,试图分辨气味来源。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导致他吸入的量稍微多了一点点。

化学剂中的某些成分,与他早餐喝的一种富含特定氨基酸的营养液发生了极其罕见的、概率低到可以忽略的协同反应。

结果就是——凯文突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突如其来的困意。

这困意并不强烈,如果是平时,他眨眨眼就能克服。但今天,就在公交车即将到站,他准备起身下车前往那个关键检修现场时,这股困意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这慢了的半拍!

他前方一位急着下车的壮硕乘客,因为凯文没有像“剧本”中那样及时让开通道,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凯文一个趔趄,眼镜被撞歪了。

他不得不停下来,扶正眼镜。

而就在他扶眼镜的这几秒钟里,那班按照“剧本”应该与他同时到站、载着另一位重要人物(其命运也与凯文此次机遇有微弱关联)的区间快车,因为前方信号灯一个毫无缘由的、持续了仅零点三秒的闪烁异常,导致了极其微小的调度延迟,比预定时间晚到了十秒钟。

十秒钟,刚好让那位重要人物与扶正眼镜的凯文,完美地错开了。

没有了下车时的那次“偶遇”和随后的简短寒暄(这本是“命运分叉”中强化凯文机遇的一个小环节),凯文揉着还有些困意的眼睛,独自一人走向那个设备检修现场。

他依然发现了那个故障,也依然进行了报告。

但是,因为没有与那位重要人物的“偶遇”和留下的初步印象,他的报告在层层递交过程中,少了一丝“分量”。最终,他依然得到了表扬,但那个原本“剧本”中板上钉钉的、跨越式的晋升机会,却变得悬而未决,需要经过更多的评估和考核。

凯文对此毫无察觉,他甚至为自己发现隐患而有些自豪,只是对错过那班区间快车稍微有点遗憾,然后便投入了新的工作。他未来的命运,因为这一连串微小的、由混沌道韵引出的意外和巧合,已经偏离了那条被强行编织的“分叉”,走向了一个更加……自然,也更加不确定的方向。

……

星见院内,薇拉紧紧盯着星盘上代表凯文的那根命运之线。

她清晰地看到,当林风II的混沌道韵融入后,那条僵硬、光滑的“分叉”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毛糙的“锯齿”和“波动”。随后,一连串本不应存在的、极其微小的“可能性涟漪”被激发,它们相互碰撞、叠加,最终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导致那条“分叉”的末端发生了明显的偏转,虽然依旧存在,但其指向的未来已经变得模糊和多变,不再是被安排好的唯一结局。

“成功了……”薇拉喃喃道,眼中充满了惊奇,“混沌……真的可以扰动被编织的命运!”

林风II的投影也露出一丝笑容:“看来,再精密的编织,也害怕最纯粹的随机。我们的‘污染’策略,是有效的。”

然而,就在他们为初步成功感到欣慰时,薇拉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林风II阁下,快收敛你的气息!”

只见星盘之上,在凯文那根被扰动的命运之线周围,虚空之中,突然探出了数条更加凝实、更加灵动、仿佛拥有自我意识般的银色命运丝线!这些丝线如同触手,带着一种好奇而又冰冷的意志,开始仔细地探查、触碰凯文命运之线上那些新出现的“锯齿”和“波动”,尤其是其上残留的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道韵!

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命运纺线者”,不仅注意到了异常,而且……亲自出手探查了!

林风II立刻切断了与那丝混沌道韵的所有联系,并将自身气息彻底内敛。

但那几条银色的命运丝线,在仔细探查了凯文命运线上的混沌痕迹后,仿佛品尝到了某种新奇的味道,它们缓缓缩回虚空,却留下了一道清晰无比、直接指向林风II刚才停留位置的、充满“兴趣”的标记!

他被盯上了!

不是通过能量,不是通过空间,而是直接通过……命运的层面!

(;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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