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智掐着眼前狐人少女那软乎乎的脸蛋，触感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
不是梦！芋泥真的掉毛掉成了个美少女！而且看这发色瞳色，还有那标志性的狐耳和尾巴……
这、这不就是他玩游戏时知道的，云上五骁之一，那位据说已经陨落的狐人飞行士——白珩吗？！
白珩拍开李素智的手，揉着自己被掐红的脸颊，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
“好痛啊！你到底是谁呀？这里又是哪里？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歪着头，努力思索的样子我见犹怜，仿佛真的是一只刚刚化形、遗失了过去的小狐狸。
李素智心里“咯噔”一下。失忆了？不认识我了？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内心是狂喜的！芋泥知道他太多黑历史了！
从他在步离人巢舰里精神崩溃嗷嗷大哭，到被镜流“出卖”时的怂样，再到他偷偷写各种奇葩小作文时的猥琐笑容……
如果她真的没有当宠物时的记忆，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咳咳，”
李素智迅速调整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经的、偶然收留迷途少女的好心人。
“那个……我叫李素智，这里是我家，曜青仙舟。你……你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当时你受伤了，昏迷不醒，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他编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盘算着：如果能把她忽悠住，这么个漂亮活泼的狐人妹子留在身边，似乎……也不赖？总比那只只会用眼神鄙视他的巨型狐狸强！
“原来是你救了我吗？”白珩眼睛眨了眨，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谢谢你！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感觉你是个好人呢！”
李素智被发了好人卡，心里有点别扭，但更多的是庆幸。看来真的失忆了！太好了！他的黑历史保住了！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两人“友好”地交谈了几句，李素智试图套话，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珩一边摆弄着桌子上李素智没写完的《某将军与飞行官前辈不得不说的故事（二）》的手稿，一边随口回答道。
“感觉挺好的呀！飞霄将军与驭空司舵之间的关系确实好的没话说！”
李素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按理来说，白珩死的时候这两个还没有出生呢？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刚才可没有说这两位是将军与司舵。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白珩。
白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的“纯真”表情瞬间凝固，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那双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化为一种被抓包后的尴尬和……狡黠。
“唉嘿~” 她吐了吐舌头，发出一个企图萌混过关的经典拟声词，耳朵心虚地耷拉了下来。
“唉嘿你个鬼啊！！！”
李素智瞬间炸毛，扑过去就想抓住这个装失忆骗他的坏狐狸。
“白珩！不对！芋泥！你居然敢耍我！你还记得！你什么都记得！！”
白珩咯咯笑着，灵活地躲开李素智的魔爪，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穿梭，尾巴甩来甩去。
“谁让你刚才掐我脸掐得那么痛！略略略~ 而且，看你刚才那个希望我失忆的猥琐表情，就知道你没打好主意！”
“我那是为了保护我的隐私权！你知道我多少黑历史！”
李素智气急败坏，“看来今天不给你点‘调教’，你是不知道谁才是主人了！”
他挽起袖子，准备动用欢愉之力，给这个刚刚恢复人形就无法无天的前宠物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这鸡飞狗跳、一人一狐即将上演全武行的关键时刻——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而古老的铃声响起，是李素智那台老式通讯器。
其实就是类似于21世纪的手机，只不过在仙舟就算是老式的了。
“谁啊？！大半夜的！”
李素智骂骂咧咧地停下追逐，没好气地抓起通讯器，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按了接通。
“喂？！哪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正忙着清理门户呢！”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一个压抑着无边怒火、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阴沉声音缓缓传来，带着冰冷的杀气：
“李、素、智……”
李素智一个激灵，这声音……太熟了！是刃！那个刚刚在他的小作文里被写成“为爱疯魔”的“玄刃”本尊！
他居然真的打电话来了！看来那篇《龙渊孽缘》杀伤力不小啊！
“哟！我当是谁呢！”
李素智瞬间变脸，刚才的气急败坏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嚣张跋扈、小人得志的嘴脸。
之前没能力的时候叫他刃大哥，现在能打了，直接降级成“老刃”，将来甚至有可能成为“牢刃”。
“怎么着，老刃？大半夜不睡觉，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还是被哪篇旷世奇文给感动得热泪盈眶，迫不及待想跟我分享读后感啊？”
通讯器那头的呼吸声明显粗重了几分，隔着信号都能感受到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
刃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直接顺着信号爬过来砍人的冲动，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那篇……污秽不堪的东西……是你写的？”
“哎呀呀，老刃你可别乱扣帽子啊！”
李素智故作惊讶。
“什么污秽不堪？那叫艺术创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你看那青鳞与玄刃之间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呃，或许超越了兄弟情？多么的刻骨铭心，多么的……”
“闭嘴！”
刃厉声打断他，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穿通讯器，“你给我等着……”
“哎，别急着挂嘛，老刃！”李素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瞥了一眼旁边正好奇地凑过来，想看看是谁大半夜打电话的狐人少女白珩，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
他一把揽过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白珩，将通讯器的镜头对准了她那带着困惑的、精致可爱的脸蛋。
“老刃，给你介绍一下！”
李素智的声音充满了炫耀和欠揍。
“看见没？这是我刚交的女朋友！怎么样？漂亮吧？可爱吧？这耳朵，这尾巴，啧啧，简直是完美！比你那个只会追着人砍的‘青鳞’兄弟……啊不是，是‘心上人’，强多了吧？”
通讯器那头的刃，原本酝酿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斥和威胁，在看清镜头里那张熟悉到刻骨铭心、曾经是他生命中唯五的光。（云上五骁的其他四人外加他师父）
却又早已陨落消散的脸庞时，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刃那双饱经疯狂与痛苦折磨的血色眼眸，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张巧笑倩兮、鲜活灵动的脸。白珩……是白珩？！她不是已经……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出现在李素智那里？还成了他的……女朋友？！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某种被残酷命运再次戏弄的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刃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神。
他握着通讯器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篇让他暴怒的小作文，与眼前这更具冲击力的事实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看着屏幕上刃那副如同见了鬼（当然这还是他最想见的那个“鬼”）般的呆滞、震惊、仿佛世界观被彻底粉碎的表情，李素智心里乐开了花。
欢愉！这才是顶级的欢愉！欢愉就是大家都应该开开心心的，你看！刃看现在开心的都说不出话了。
他故意凑近镜头，对着仿佛石化了的刃，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
“喂？老刃？怎么不说话啦？是被我女朋友的美貌震惊到失语了吗？唉，理解理解，毕竟像我家白珩这么完美的女孩子，全宇宙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 通讯器那头，只剩下沉重的、仿佛破风箱般的呼吸声。
半晌，刃用一种极其沙哑、仿佛来自梦呓般的声音，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白……珩……？”
白珩看着屏幕上那个眼神复杂、脸色阴沉的男人，眨了眨蓝眼睛，歪着头，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陌生和好奇的、属于“失忆”少女的纯真笑容：
“咦？你是……应”
“嘟——嘟——嘟——”
回应她的，是通讯器被猛地挂断的忙音。
看来，刃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足以让他本就混乱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的“惊喜”了。
李素智看着恢复待机状态的通讯器，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珩，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爽！太爽了！白珩，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白珩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撇了撇嘴，嘀咕道：“笑得真难听……还有，谁是你女朋友啊！不要脸！”
话是这么说，但她那双蓝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和李素智如出一辙的、看好戏的狡黠光芒。
看来，这对“主宠”……或者说，“前主宠与现麻烦精”的组合，注定要在宇宙中掀起更多的波澜了。
——
不用在这里怀疑了，跟欢愉星神接触过的人脑子多少都多了点东西。至于阿哈复活的人，他能不带点私货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