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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山风吹过林梢的呜咽和远处溪流的潺潺声。陈启明和王桂芬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喉咙。

终于,阿普睁开眼,看了看满脸期盼又惶恐不安的陈启明夫妇,用带着浓重苗语口音的汉语缓缓说道:“骨头,碎得像石头砸过的瓦片。筋脉,也伤得像乱麻。难,非常难。”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不像宣判,更像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王桂芬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无声地流淌。

但阿普话锋一转,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源自古老传承的自信和力量:“但是,还没到完全没办法的时候。我们苗家的老祖宗,和这山里的草木打交道几千年,传下来的法子,就是和这些伤、这些病打交道。或许,能和它(他指了指陈昊的脚,仿佛那伤势是一个有形的实体)争一争。不过,你们要听我的,治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旁边。一点动静,一分杂念,都不行。”

“听,我们都听您的!您怎么说,我们怎么做!”陈启明忙不迭地应承,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终于抓住了一根实实在在的稻草,尽管这根稻草看起来如此纤细。

阿普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示意他们将陈昊抬进寨子里头人帮忙安排的一间早已打扫干净的、通风良好的偏房。房间里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铺着干净稻草和土布床单的木床,一张旧木桌,和一个盛满清水的木盆。空气里弥漫着木头和干草的味道。

治疗的过程,确实如传说中那般神秘,甚至带着某种原始仪式的庄严感。阿普严格地将所有人隔绝在门外,包括心如油煎的陈启明夫妇。他们只能在门外狭窄的廊檐下焦急等待,听着屋里偶尔传出的一些细微声响,猜测着里面正在发生的奇迹。

第一次治疗,他们只知道,阿普只要了一盆从寨子后山岩缝里引来的、清澈冰凉的活泉水,据说那泉水冬暖夏凉,富含矿物质。然后,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磨得发亮、边角包着铜皮的旧背囊里,取出了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片晒干的、形状奇特如掌状、边缘有细锯齿的叶子,颜色深褐,叶脉清晰,散发着一种混合着浓郁草香、淡淡苦涩和一丝若有若无腥气的奇异气味。他将叶子浸入水中,用一截干净的竹枝缓慢搅动,同时,嘴唇翕动,低声吟唱着语调古老、苍凉、古朴的歌谣。那歌声不像是在治病,更像是在与某种冥冥中的存在沟通,在与山林的精灵对话,在呼唤沉睡的生命力。歌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出来,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让焦躁的陈启明夫妇也不自觉地稍稍平静下来。

随后,房门便被阿普从里面紧紧关上,插上了木栓。里面偶尔会传出他低沉得几乎听不清的呢喃,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命令;有时是极轻微的、仿佛细小骨骼被精准对合时发出的“咔哒”声,清脆而令人心惊;有时又是长时间的一片寂静,静得让人怀疑时间是否已经停止。

几次治疗后,趁着阿普开门出来取东西的间隙,陈启明才从门缝中偶然瞥见过一眼里面的情形。阿普并非空手操作,他那双神奇的手,在涂抹了某种自制的、黑乎乎、散发着刺鼻药味的粘稠药膏后,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奇异的热力与感知。他在陈昊那只破碎的脚上或轻或重地揉按、牵引、推挤、对合。他的动作精准、稳定、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仿佛能“看见”皮肉之下那些碎骨的每一处形态、每一个断面、每一丝牵连。那不仅仅是正骨的手法,更像是一种沉浸其中、以心神引导、与伤处对话的“技艺”。他额头会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专注得骇人,整个人仿佛与那只伤脚、与那些碎裂的骨骼融为了一体。陈启明注意到,阿普的指尖有时会长时间停留在某一点,微微颤抖,仿佛在感受着极其微弱的气血流动,或者是在用某种独特的方式“催促”骨痂的生长。

每周,阿普都会准时从更深的山林中走来,风雨无阻,仿佛体内装着一架精准的钟。他带来的药物也在不断变化,显示出他对伤势不同阶段的精准把握。最初是捣烂的新鲜草药制成的糊状物,颜色青黑,气味刺鼻而富有生机,主要用于消肿解毒、活血化瘀;后来换成深褐色、如同琥珀般的药酒,拍在皮肤上,陈昊会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流如同小蛇般往骨头缝隙里钻,那是用于温通经络、续筋接骨的;再后来,当肿胀基本消退,骨骼开始愈合时,他则用削制得光滑无比的薄竹片和浸泡得极其柔韧的树皮纤维,制作成简陋却无比贴合脚部生理弧度的外固定夹板,既保证了稳定性,又留有适当的活动空间,利于功能恢复。

时间在深山里仿佛被拉长了,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希望如同在风中摇曳的烛火,在漫长而煎熬的等待中时而明亮跳跃,时而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陈昊在剧烈的疼痛和草药带来的昏沉感双重作用下,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时,他看着自己那只依旧布满疤痕、显得丑陋却不再散发出死亡气息的脚,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火焰——那是求生的火焰,也是对重新站立、重新行走的渴望。他甚至开始尝试着按照阿普极其简短的指示,轻轻地、几乎不可察觉地活动自己的脚趾,每一次微小的成功,都让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阿普话很少,每次治疗完,只会用极其简短的句子交代几句:“不要动,让它自己长。”“感觉里面有蚂蚁爬,有东西在钻,是好事,是生气回来了。”“按时换药,水不能沾。”但他偶尔在仔细检查陈昊伤脚的恢复情况后,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会闪过一抹极细微的、类似于老匠人审视自己精心雕琢、逐渐焕发生机的作品般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满意、欣慰和不容亵渎的 professional pride (职业自豪感) 的神情。

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陈昊脚上那可怕的肿胀如同退潮般慢慢消去,皮肤的颜色从诡异的青紫黑红逐渐转为接近正常的、带着健康血色的粉红,最初那种冰冷的、如同死物般的僵硬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的、属于活体的、蓬勃的生机。甚至有一次,阿普在长时间触摸检查后,难得地抬起眼,对着紧张注视着他的陈启明,嘴角牵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用他那生硬的汉语说道:“骨头,在长了。像春天山上的笋子,顶着石头,慢慢往外顶,往一起凑。”

这句话,平淡无奇,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陈启明耳边。他这个沉默寡言、习惯了用肩膀扛起一切的汉子,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砸在脚下的泥土上,留下深色的印记。王桂芬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阿普磕头,被老人无声而坚定地扶了起来。

治疗持续了将近半年,比预想的要长,但每一步都走得扎实而稳健。当阿普最后一次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些陪伴了陈昊许久的竹制夹板,用温热的草药水为他仔细清洗、按摩那只重获新生的脚时,陈启明夫妇几乎不敢相认。那只脚虽然还显得比其他部位瘦削,肌肉有些萎缩,皮肤上布满了蜿蜒扭曲的、如同地图版块般的深色疤痕,但形态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五趾齐全,排列有序,脚踝也能进行一定角度的屈伸活动,不再是当初那团令人绝望的肉泥和碎骨。

“试着,下地。扶好他,慢慢来。”阿普收拾着工具,平静地吩咐道。

在父母一左一右、几乎是全身重量都依托在他们臂膀上的紧张搀扶下,陈昊咬着牙,脸上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将他那只几乎被现代医学宣告“死亡”、却又被古老技艺从鬼门关拉回的脚,缓缓地、颤抖地踩在了坚实平整的泥土地上。钻心的、如同无数细针扎刺的疼痛依旧存在,但一种实实在在的、久违了的、“脚踏实地”的感觉,通过脚底的神经,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浑身剧烈地一颤。他尝试着,将一部分体重,哪怕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小心翼翼地压在这只脚上,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鬓角涔涔流下。

一步,两步,三步……他像初学走路的婴儿,蹒跚,笨拙,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吸气声和身体的摇晃,需要父母用尽全力才能保持平衡。但每一步,都实实在在地踏了出去,每一步,都仿佛踏碎了过去这半年、乃至出事以来所有日夜夜的绝望、恐惧和阴霾。他的眼睛里,重新亮起了光,那是混合着泪水、疼痛和巨大喜悦的光芒。

王桂芬捂着嘴,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一次,是喜悦的、宣泄的、充满了重生感激的泪水。

阿普站在房间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仿佛眼前这足以让任何旁观者动容的一幕,于他而言只是无数次类似场景中的一次。只有那双清澈的眼睛底最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如同水波微澜般的欣慰。他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那个旧背囊,将用剩的草药包好,拒绝了陈启明颤抖着双手递过来的、几乎是家里所有积蓄的厚厚红包。

“按说好的。”他只收了事先谈好的、远远低于城市医院一次手术费的诊金,以及一些陈启明从山下带来的、作为谢礼的粮食、盐巴和腊肉。“山里的东西,不值钱,心意到了就行。”

“后面,靠自己慢慢练。骨头长好了,像新接的树枝,筋还要慢慢抻,力气要慢慢养。”他留下几句简单却至关重要的嘱咐,“会有点瘸,筋缩了,长不回去了。但走路,平地跑跑,骑骑车,够了。记住,这只脚,以后阴雨天会酸胀,是提醒你爱惜它。”

说完,他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样,背着那个装满秘密和智慧的旧背囊,拄着一根随手砍来的竹杖,转身,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入寨子边缘那条通往更深山林的、被晨雾笼罩的小径。他的身影很快被茂密的树林和缭绕的雾气吞没,仿佛他本就是这大山的一部分,来自山林,归于山林。

一年后的夏天,阳光炽烈,蝉鸣鼓噪。陈昊已经能自如地在村子里行走,甚至能骑着自行车,载着邻家的小孩在晒谷场上转圈。跑起来的时候,仔细看,还能看出左腿发力时那一瞬间轻微的迟滞和不对称,一点不易察觉的跛态。但这与他曾经面临的、那条注定残缺、需要依靠冰冷假肢的未来相比,与他父母曾经以为的、儿子此生将只能在轮椅上度过的噩梦相比,已然是天壤之别,是真正的劫后余生。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他年轻、恢复了红润的脸庞上,汗水闪烁着光,笑容重新变得灿烂而充满活力,那场灾难留下的阴影,正在被蓬勃的生机一点点驱散。

陈启明有时会坐在自家院子的门槛上,看着儿子奔跑跳跃的背影发愣,手里夹着的烟忘了吸。他会想起市医院李主任那张理性、无奈而又负责任的脸,想起ct光片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白色碎屑,更会想起阿普那双清澈沉静、仿佛能洞悉生命奥秘、能与草木山川共鸣的眼睛。他不知道阿普那放入清水中的神秘叶子究竟有何种化学成分,那古老的吟唱是否真的能沟通某种能量,那精准如神助的手法背后是怎样的解剖学知识和千百次练习形成的肌肉记忆。但他知道,那不是迷信,那不是骗术,那是一种他无法用现有科学知识去理解、却真实不虚地发生在他儿子身上的、关于生命修复与再造的“真才实学”。那是一种沉淀在漫长岁月和特定血脉传承里,与山林草木共呼吸,与天地自然相感应的古老智慧,一种依赖于“人”本身作为最精密仪器的、活着的、流动的医学。

而这份隐秘而伟大的智慧,正由无数个像阿普这样默默无闻的人,守护着这片土地上那些被现代医学暂时遗忘的角落,如同他们身后那座沉默的大山,不言不语,却蕴藏着生生不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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