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路遇劫道 隔岸观火
收服了三只赤额金丝猴，林嚣的灵兽山脉外围之行顿时多了几分生气。他给这三只猴小弟分别起了名字：那只领头的、额间赤毛最为鲜艳的叫“大金”，另外两只稍微瘦小些但眼神格外机灵的叫“二金”和“三金”。简单直接，符合他起名废的风格。
离开那片果林，林嚣不再像之前那般孤身一人小心翼翼。有三金这三个天生的丛林斥候在，他的安全感和探索效率都大大提升。
大金负责在前方数十丈处探路，它动作轻盈，在树枝间荡跃如飞，一旦发现强大的灵兽气息或者不寻常的动静，便会立刻发出特定的、低沉的“咕咕”声示警。
二金和三金则一左一右护卫在林嚣两侧的树冠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它们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爪子时刻准备着，腰间用坚韧藤蔓编成的小兜里，装满了它们自己打磨的、泛着淡青色光泽的圆润石子——这是它们最擅长的远程武器。
林嚣自己则轻松了许多，一边赶路，一边练习着《基础控兽诀》。他通过神念向三金发出各种简单的指令：前进、停止、隐蔽、采集某株看起来无害的草药。刚开始还有些生涩，指令传递不够清晰，偶尔会让猴子们产生困惑。但凭借着远超常人的神识底蕴和对力量精细的掌控，他进步神速。
不过半天功夫，他与三金之间的配合就已经相当默契。心念一动，大金便能准确改变侦查方向；手指微抬，二金和三金就能瞬间隐藏身形。他甚至尝试让三金进行简单的战术配合，比如交叉掩护、投石扰敌等。
“不错不错，这可比训练那群笨猪有成就感多了。”林嚣看着在树林间灵活穿梭的三道金色身影，满意地咂咂嘴。与猴子们嬉戏玩闹，指挥它们摘取野果，偶尔恶作剧地用神念指挥二金去抢三金刚找到的果子，看着它们吱吱乱叫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倒也冲淡了不少独自赶路的孤寂。
他越发觉得，当初选择绕路来灵兽山脉外围是明智之举。这三只赤额金丝猴，价值远超那几株可怜的草药。
如此且行且练，又过了一日，林嚣估摸着已经偏离了直往天元城的官道，但距离山脉边缘也不远了。他打算再往前一段就转向，重新回归大路。
就在这时，前方负责侦查的大金突然从树梢急速退回，落在林嚣身前，抓耳挠腮，脸上露出拟人化的紧张神色，同时通过神念传递来模糊的影像和意念——前方有大量人类，有争斗，危险！
“有人打架？”林嚣眉头一挑。他立刻通过神念下令：“全体隐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声，不准动手！”
一声令下，大金、二金、三金瞬间化作三道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茂密的树冠之中，连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林嚣自己也如同灵猿般攀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藏身于交错的枝叶后，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这才小心翼翼地拨开叶片，向前望去。
只见下方约百米开外，正是一条连通外界的黄土官道。而此刻，官道之上，一片狼藉。
一支约莫十来辆马车组成的小型商队被团团围住。拉车的角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发出惊恐的嘶鸣。商队的护卫约莫二十来人，此刻已经倒下了大半，鲜血染红了黄土，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场面颇为血腥。剩下的七八个护卫也是个个带伤，背靠着马车，组成一个简陋的防御圈，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围攻他们的，是三十多个穿着杂乱、面目凶狠的匪徒。这些匪徒大多只有炼气前期或中期的修为，但仗着人多势众，手段狠辣，将商队护卫逼得节节败退。匪徒们嗷嗷叫着，挥舞着各式兵刃，不断冲击着护卫们摇摇欲坠的防线。
而在战圈中央，两名气息最强的人正在激烈交锋。
一方是商队护卫首领，一个身穿皮甲、手持阔剑的壮汉，有着炼气六层的修为，剑法大开大合，带着一股悲壮的血勇之气。但他的对手，那个匪首，实力更胜一筹！
那匪首是个独眼龙，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身材魁梧，手持一把门板似的鬼头大刀，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赫然达到了炼气八层！他刀法狂暴，力大势沉，每一刀劈出都带着呼啸的恶风，逼得那护卫首领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护卫的怒吼声、匪徒的狞笑声、伤者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在这官道上演着一出残酷的丛林法则。
“妈的，陈老四，识相的就赶紧把货交出来！老子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独眼匪首一边狂攻，一边狞笑着吼道。
那被称为陈老四的护卫首领咬牙硬抗了一刀，虎口崩裂，鲜血长流，他嘶声道：“独眼狼！你们黑风寨真要赶尽杀绝吗？这批‘凝露草’是送往天元城百草阁的！动了百草阁的货，你们就不怕被剿灭吗？”
“百草阁？哈哈哈！”独眼狼狂笑，“天高皇帝远！等百草阁查到，老子早就拿着灵石远走高飞了！少废话，拿命来！”
他话音未落，鬼头大刀上猛然爆出一团土黄色的光芒，势大力沉地一记竖劈！“裂地斩！”
护卫首领脸色剧变，横剑格挡。
“铛——！”
一声巨响，他手中的阔剑竟被硬生生劈断！刀势不减，狠狠劈入了他的肩胛骨，几乎将他斜着劈成两半！
“首领！！”
残余的护卫发出绝望的悲呼。
陈老四瞪大了眼睛，口中鲜血狂涌，身体晃了晃，重重倒地，气绝身亡。
首领战死，剩下的护卫瞬间崩溃，很快就被如狼似虎的匪徒们淹没，惨叫声接连响起，不多时，便再无声息。整个商队，只剩下最后那辆装饰最为华贵的马车，以及马车旁瑟瑟发抖的车夫和几个丫鬟。
独眼狼提着滴血的鬼头刀，一步步走向那辆马车，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柳大小姐，是自己出来，还是让老子请你出来？”
车帘颤抖着被掀开，一个身影在丫鬟的搀扶下，踉跄着走了下来。
树上的林嚣目光一凝。
那是一位看起来约莫二八年华的少女，身穿一袭水蓝色的绫罗长裙，只是此刻裙摆沾染了尘土，显得有些狼狈。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她那惊人的美貌。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此刻虽然蕴满了惊恐与泪水，却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风情。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琼鼻挺翘，唇瓣饱满如樱桃，微微颤抖着。身段更是窈窕曼妙，即便在恐惧中，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略显丰盈的曲线依旧透着一股天然的妖娆媚意。她就像一朵风雨中摇曳的蓝色妖姬，美丽而脆弱。
“独…独眼狼…你们想要凝露草，尽管拿去…只求…只求放我们一条生路…”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楚楚动人。
独眼狼那双独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嘿嘿笑道：“柳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绝色美人儿。凝露草老子自然要，不过嘛…你这个人，老子也要了！带回寨子里，给兄弟们乐呵乐呵，岂不快活？”
他身后的匪徒们顿时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
少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娇躯摇摇欲坠，眼中充满了绝望。
树冠中，林嚣微微皱起了眉头。
英雄救美？听起来很诱人。那女子的确长得祸水级别。而且凝露草…似乎是炼制几种炼气期常用丹药的主药之一，价值不菲。
但是…
“炼气八层的匪首，三十多个炼气期的匪徒…有点扎手啊。”林嚣摸了摸下巴，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我虽然不怕，但暴露实力风险太大。为了一个陌生人和一批草药，不值得。”
他看了一眼身边紧张地盯着下方、爪子紧紧抓着石子的大金它们。就算加上这三个猴小弟，正面冲突胜算也不大，毕竟猴子们主要擅长骚扰，硬碰硬不行。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修真界弱肉强食，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林嚣压下心中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恻隐之心，决定继续贯彻他的老六原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对着三金做了个绝对安静的手势，然后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下方即将发生的悲剧。他甚至已经在规划，等这群土匪离开后，能不能去那些破烂马车里捡点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