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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的黑暗是活的,粘稠冰冷,带着经年累月的霉烂、血腥、绝望和死亡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一寸皮肤,渗入骨髓。楚明昭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凝固的墨色里沉浮了多久。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时明时灭,每一次艰难的拉扯回神,都伴随着肺腑撕裂般的剧痛和右臂深处那片已蔓延至锁骨、如同跗骨之蛆的青黑毒素带来的阴冷麻痹。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如同擂鼓,牵扯着那片麻木阴冷的区域,带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钝痛和细微却无处不在的麻痹感。左锁骨下的虎符胎记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能量储备:0%】的刺目红光在识海中疯狂闪烁,如同濒死的警报。【血脉拟态】休眠的倒计时如同悬顶之剑:【2时辰】。喉部的平滑感与肩背线条的微妙变化,如同冰冷的宣告,时刻提醒着暴露的临近。

她艰难地、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尖。触手所及,是冰冷滑腻的地面,身下散发着霉味的草垫早已被口中涌出的鲜血浸透,黏腻而冰冷。七窍渗血的刺痛感还在隐隐发作,那是强行回溯记忆、对抗玉珏邪念留下的惨烈印记。韩肃狰狞的脸、杨廷安深紫官袍的阴影、紫檀木箱里惊鸿一瞥的虎符金光、寒潭眼……无数染血的碎片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疯狂旋转、碰撞、碎裂又重组。

“碎片……在……寒潭……眼……”

那冰冷沙哑、如同来自幽冥的声音碎片,再次在她濒临溃散的意识边缘响起,随即被更深的黑暗吞没。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清苦药草混合着冷冽松针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入她的鼻腔。是怀中那枚紧贴心口的香囊!它似乎感应到她意识即将彻底沉沦,那被萧凛寒威“催化”后残留的暖意竟顽强地复苏了一丝,如同黑暗深渊里伸出的一只无形的手,带着熟悉的清冽松针气息,轻轻托住了她即将溃散的意志,带来一丝冰冷的清醒。

楚明昭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刺骨的寒意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和牢狱的腐臭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她蜷缩在角落,身体因这剧咳而痛苦地弓起,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右臂深处那片青黑的毒素,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虫豸在啃噬她的骨髓。

喘息稍定,她挣扎着抬起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颤抖着探入怀中,指尖触碰到那枚小小的、绣着歪扭折翼玄鸟的旧锦囊。冰凉的锦缎下,那丝微弱却执着的暖意透过皮肤渗入,如同寒夜里唯一的火种。她紧紧攥住它,仿佛攥住了通往真相的唯一钥匙。寒潭眼……虎符碎片……还有那佩戴着同样折翼玄鸟标记出现在西戎使团中的神秘人……巨大的谜团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着她伤痕累累的灵魂。

就在这心神被重重疑云与伤痛占据的刹那——

嗒…嗒…嗒…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沉稳冰冷的脚步声,踏碎了天牢甬道深处死一般的寂静,由远及近。

那脚步声不疾不徐,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踏在人心跳的间隙上,精准而冷酷。没有狱卒的粗鄙,没有谢云琅的清雅从容,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属于金属与寒冰的质感,沉重地碾压过污浊的空气。

来了!

楚明昭的心脏骤然缩紧!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巨大的危机感和一种被天敌锁定的冰冷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是萧凛!除了那个被玄冰锁魂的傀儡,没有人能走出这样的步伐!

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将身体更深地蜷缩进石壁与地面形成的夹角阴影里,破碎肮脏的驿卒短打裹紧身躯,头死死地低下,散乱沾血的发丝遮掩住大半脸颊,只留下一双布满血丝却瞬间冰封所有情绪的眼睛,透过额前发缕的缝隙,死死盯住牢门外昏黄光线与黑暗交界之处。

沉重的铁门锁链发出刺耳的“哗啦”声,随即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咔哒”轻响。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缝隙。

昏黄的壁灯光线如同粘稠的脓液,流淌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狭长而扭曲的光带。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岳,无声无息地嵌入了那道光与暗的缝隙之中。

玄色常服,在昏暗光线下近乎纯黑,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墨玉腰带束紧腰身,更显身姿如标枪般挺直。他逆光而立,面容完全隐没在深重的阴影里,只有冷硬的下颌线在微弱光线下透出刀削斧凿般的轮廓。一股无形的、源自极北玄冰深渊的森然寒意,随着他的到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囚室。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窒息感,仿佛肺叶都要被这纯粹的冰冷冻结。

楚明昭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如同被冻僵的猎物。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寒栗。那并非仅仅是温度的降低,而是一种更高位阶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压制与震慑,来自他体内那口沉睡的“玄棺”!这寒意让她右臂伤口的麻痹感似乎都凝滞了一瞬,却带来另一种深入骨髓的、被俯视的恐惧。

萧凛没有立刻进来。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目光——那双空洞死寂、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穿透昏黄与黑暗,无声地扫视着囚室内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沉沉地、落在了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楚明昭身上。

那目光冰冷、直接、毫无情绪,如同在审视一件死物。没有愤怒,没有惊讶,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探查。一寸寸,扫过她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颊,扫过她散乱的发丝,扫过她裹着破布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肩背,最终,定格在她低垂头颅下、那因重伤和虚弱而显得异常单薄脆弱的颈项线条上。

楚明昭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蜷缩得更紧、逃离这冰冷注视的本能冲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在她颈项处停留的时间,比别处要长那么一丝!没有喉结……这个认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尖叫!【警告!血脉拟态休眠倒计时:1时辰59分!】系统的警报无声地在她混乱的识海中尖啸。

就在楚明昭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这无声的压力碾碎时,萧凛动了。

他迈步,踏入囚室。

玄色的靴底踩在冰冷污秽的地砖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仿佛他整个人都没有重量。随着他的进入,那股源自“玄棺”的森然寒意骤然加剧,囚室内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墙壁上甚至隐约凝结出细微的霜花。

他没有走向楚明昭,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这囚室里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他的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过冰冷的石壁、污秽的草垫、以及……墙角那个散发着馊臭味的破木碗。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囚室中央那片相对“干净”的空地上。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楚明昭完全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抬起右手。那只戴着玄色贴身手套的手,骨节分明,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手腕微动,一件小小的物事从他宽大的袖袍中滑出,被精准地、无声地抛在了楚明昭前方三步之遥的冰冷地砖上。

“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在死寂的囚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是一个小巧的玉瓶。瓶身是温润细腻的白玉,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柔和的微光。瓶塞则是色泽深沉、纹理如血丝般缠绕的玛瑙。瓶身上,用极其精细的刀工,阴刻着一只狴犴兽首,獠牙狰狞,怒目圆睁,象征着律法与镇邪——与之前夜枭、乃至杨廷安心腹杨福所持令牌上的纹饰,如出一辙!

西域红花膏!

楚明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认得这瓶子!前世在军中,只有将领级别的人物受了极重的刀剑外伤或筋骨损伤,才可能被赏赐一小瓶这价比黄金的疗伤圣药!活血化瘀,续筋接骨,更有极强的压制阴寒毒性的奇效!

他……给她这个?为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警惕瞬间攫住了楚明昭的心脏。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萧凛那隐于阴影中的脸上。试图从那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然而,没有。

萧凛的脸依旧隐在逆光的阴影里,只有冷硬的下颌线透出拒人千里的寒意。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楚明昭脸上,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摩擦,低沉、冰冷、毫无起伏,清晰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楚参将戍边有功,此药,可镇寒毒,愈筋骨。”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却刻意加重了“楚参将”三个字。

参将?他叫她楚参将!

楚明昭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比这囚室的冰冷更甚,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金殿撕衣,当众显露女儿身,纵有虎符伤疤为证,欺君之罪已定!他此刻依旧称呼她“参将”,是嘲讽?是试探?还是……那冰封的躯壳之下,属于“萧凛”的意志在某种规则下的挣扎?

巨大的屈辱和被彻底看穿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奔涌!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血肉。喉咙里堵着浓重的血腥气,强行压着才没有咳出来。她不能示弱!绝不能在这个亲手送她上过刑场的男人面前示弱!

“呵……”一声短促而嘶哑的冷笑,如同砂纸摩擦,从楚明昭干裂的唇间挤出。她抬起头,毫无畏惧地迎上萧凛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惨烈而冰冷的弧度,“镇寒毒?愈筋骨?萧将军的恩典,末将……咳咳……承受不起!”她刻意模仿着男子粗粝的声线,却因重伤和虚弱而破碎不堪,更添几分欲盖弥彰的惨烈。

“这药,还是留给将军麾下……那些‘忠勇’的将士吧!”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锋芒,“比如……韩肃韩副将!将军可知,您这位左膀右臂,死得何其‘壮烈’!为了掩护末将突围,他可是……生生被那蚀心虫潮……啃噬成了一具白骨!”

楚明昭死死盯着萧凛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波动。她在赌!赌这个名字,这血淋淋的结局,能否刺破那层玄冰的封锁!

然而,阴影中,萧凛的脸庞依旧如同凝固的寒冰面具。只有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楚明昭提到“韩肃”和“蚀心虫潮”的瞬间,极其极其细微地、如同深渊泛起一丝涟漪般,收缩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死水般的空洞。

他没有回应韩肃的死,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他的目光,依旧沉冷地落在楚明昭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却抛出了一个更尖锐、更沉重的问题:

“粮草被劫,玄甲精锐尽殁落鹰峡。若重来,楚参将,是保那批注定被劫的粮草军械,还是……救沿途可能被殃及的无辜村落?”

轰——!!!

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楚明昭的耳膜上!她脑中嗡的一声巨响!

粮草被劫!落鹰峡!韩肃!杨廷安!虎符碎片!所有血淋淋的记忆碎片瞬间被这个冰冷的问题点燃,在她混乱的识海中疯狂爆炸!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那场劫杀背后的龌龊!甚至可能……比她知道得更多!此刻他问出这个问题,是质询?是替那些枉死的玄甲骑兄弟讨要说法?还是……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讽刺?

巨大的悲愤和一种被背叛的剧痛瞬间冲垮了楚明昭残存的理智!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飞鹰嘴隘口那地狱般的景象——倾覆的粮车,流淌的血河与粟米,倒毙的驮马,玄甲骑兄弟们死不瞑目的尸体!韩肃那狰狞咆哮的脸!杨廷安在阴影中冷漠的俯视!

“无辜村落?”楚明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因极致的愤怒而撕裂变调,带着泣血的嘶哑,猛地从地上挣扎着半撑起身子!这个动作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右臂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剧烈一晃,但她眼中却爆发出焚尽一切的赤金火焰,死死盯着萧凛!

“萧凛!你问我保粮草还是救村落?”她嘶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血珠,“那你告诉我!那些押送粮草的玄甲骑兄弟,他们算不算‘无辜’?!”

积压的愤怒、委屈、为袍泽鸣不平的悲怆,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在这一刻彻底喷发!她猛地抬起左手,用尽全身力气抓住自己左胸那早已被撕破、勉强挂在肩头的粗布衣襟,狠狠向下一扯!

嗤啦——!

又一声裂帛的脆响,在死寂的囚室里惊心动魄!

沾满血污的粗布应声撕裂!露出了里面同样打着补丁、被冷汗和血水浸透的白色内衬!以及……内衬之下,那清晰可见的——左锁骨下方!

白皙却布满新旧伤痕的皮肤上,那枚边缘如同火焰灼烧般不规则的暗金色虎形胎记,此刻黯淡无光。而在胎记旁边,紧挨着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尚未完全结痂的恐怖伤口!暗红的血肉与暗金的虎符印记狰狞地交织在一起!在昏黄的壁灯下,构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悲壮而惨烈的画面!

“看看这个!”楚明昭指着那象征着忠诚与伤痛的印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和滔天的愤怒,如同惊雷般在狭小的囚室中炸响!

“这虎符!这伤!就是我的回答!玄甲骑的军令是护粮!人在粮在!粮失人亡!这是刻进骨血里的铁律!你问我保粮还是救人?哈!”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充满了刻骨的悲愤与嘲讽,“那些村落若真被殃及,这笔血债该算在谁头上?算在奉命护粮、最终却死在自己人阴谋下的兄弟头上?还是算在那些为一己私利、勾结敌寇、监守自盗、将粮草连同袍泽性命一同送入地狱的——豺狼头上?!”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冰冷的空气里!每一个“自己人”,每一个“阴谋”,每一个“豺狼”,都带着泣血的控诉,直指那场劫杀背后最肮脏的真相!她死死盯着萧凛,布满血丝的眼眸燃烧着焚世的烈焰,仿佛要烧穿那层玄冰的伪装,看清里面到底是冰冷的傀儡,还是……一颗同样在滴血的心?

巨大的愤怒和情绪的剧烈波动,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楚明昭只觉得喉头猛地一甜,一股无法压制的腥热直冲上来!

“噗——!”

一大口暗红色的淤血,如同盛开的绝望之花,猛地从她口中喷溅而出!星星点点,有些甚至溅落在了她裸露的胸膛上,溅在了那暗金的虎符胎记与狰狞的伤口之上!滚烫的血珠与冰冷的胎记、翻卷的血肉接触,带来一种诡异的刺痛与灼热!

【警告!情绪剧烈波动!毒素反噬加剧!经脉撕裂!生命体征:高危!】

【警告!血脉拟态核心能量回路彻底崩溃!休眠终止!强制解除!暴露风险:100%!】

【拟态解除倒计时:半刻钟!】

系统的警报声带着前所未有的凄厉,如同丧钟在她识海中疯狂敲响!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疯狂闪烁着刺目的红光!身体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一晃,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撞在冰冷滑腻的石壁上!

完了……伪装……彻底失效了……就在他面前……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视线模糊中,她只看到那道玄色的身影依旧沉默地伫立在昏黄的光影里,如同亘古不变的冰冷礁石。阴影中,他的脸依旧看不清表情。

然而,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

她似乎看到,一直隐在宽大玄色袖袍下的萧凛的左手,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五指微微蜷曲,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撕扯与禁锢!

紧接着!

怀中紧贴心口的那枚香囊,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悸动!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精纯、都要清晰的暖流,如同被唤醒的溪流,猛地从香囊深处渗透出来,无视了厚重的衣物和冰冷的空气,直接涌入她冰冷的心口,温柔却又坚定地包裹住那因能量枯竭而濒临熄灭的虎符胎记!

嗡——!

胎记深处,那微弱的“涅盘余烬”,在这股同源暖流的滋养和萧凛身上散发出的、那无形而强大的“玄棺”寒威的双重作用下,竟极其明显地……跳动了一下!如同死灰之中,骤然迸发出一颗炽热的火星!

【滴!检测到高维能量共鸣(玄棺寒威)强度激增!】

【滴!未知能量(香囊药性)活性爆发!】

【滴!‘涅盘余烬’强烈共鸣!能量波动异常……生命体征……微弱稳定?!】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混乱和震惊!

楚明昭涣散的眼神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暖意和胎记的悸动,极其艰难地凝聚了一丝清明。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喘息,嘴角还残留着刺目的血迹,目光却死死地、带着极致的惊骇与茫然,投向那个近在咫尺、却如同隔着万丈深渊的玄色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这无声的“催化”?这香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这具冰封的躯壳之下……到底还剩下什么?

萧凛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在她喷血倒下、香囊异动、胎记微光闪烁的整个过程中,他始终沉默。阴影中,只有那冷硬的下颌线似乎绷得更紧了些。

片刻的死寂,只有楚明昭粗重压抑的喘息和鲜血滴落的细微声响。

终于,萧凛动了。

他极其缓慢地、近乎僵硬地转过身。玄色的衣摆拂过冰冷的地面,没有带起一丝尘埃。他迈步,朝着牢门走去。高大的背影在昏黄的光线下,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沉重,仿佛背负着万载玄冰铸就的枷锁。

就在他即将踏出牢门的那一刻,他那冰冷低沉、毫无波澜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判决,再次清晰地响起,回荡在死寂的囚室:

“虎符重器,非兵血难染。楚明昭,你的‘答案’,代价……还远远不够。”

话音落下,他没有丝毫停留。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巨响,再次将楚明昭隔绝在冰冷的黑暗之中。

“代价……还远远不够……”那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楚明昭混乱的识海。

囚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只有楚明昭粗重而艰难的喘息声,以及鲜血滴落在冰冷地砖上的细微声响,嗒…嗒…嗒…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她瘫软在冰冷的石壁角落,身体如同被彻底抽干了所有骨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右臂深处那片青黑色的毒素,在刚才巨大的情绪冲击和香囊暖流爆发的双重刺激下,如同被惊醒的毒蛇,正疯狂地扭动、蔓延!阴冷的麻痹感如同跗骨之蛆,已经爬上了她的脖颈,丝丝缕缕的寒意如同冰针,试图钻入她的颅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气。

识海中,【血脉拟态】解除的倒计时如同烧红的烙铁:【00:02:47】。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喉部最后一丝伪装的凸起感彻底消失,肩背的线条在不可逆转地变得柔和。暴露……就在须臾之间!而在这天牢深处,暴露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然而,此刻支撑着她没有彻底昏死过去的,是怀中那枚紧贴心口的香囊!它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清晰而温和的暖意!这股暖流仿佛拥有生命,丝丝缕缕,源源不断地渗入她的肌肤,温柔地包裹住她左锁骨下那黯淡的虎符胎记。

更奇异的是,胎记深处那点微弱的“涅盘余烬”,在这股暖流的持续滋养下,如同被投入了燃料的星火,竟顽强地维持着一丝微弱却稳定的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暖意,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抵抗着右臂毒素的侵蚀,也奇迹般地吊住了她濒临崩溃的生命体征!

【滴!‘涅盘余烬’持续共鸣!能量波动稳定(微弱)!毒素侵蚀速度降低15%!生命体征维持:临界稳定!】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余韵。楚明昭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昏暗中,那枚绣着歪扭折翼玄鸟的旧锦囊紧贴着染血的肌肤,锦缎之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感传来。

萧凛……他最后那句话……“代价还远远不够”……是在说玄甲骑的血?还是在说……别的?这香囊……这被他寒威“催化”后爆发的药性……是他口中“代价”的一部分吗?

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纠缠着巨大的痛楚。但此刻,一个更清晰的念头压过了一切——谢云琅的暗号!“玉非玉,狼非狼,三更寒潭见真章”!寒潭……寒潭眼?!

那个冰冷沙哑的声音碎片再次浮现:“碎片……在……寒潭……眼……”

所有的线索,如同被无形的丝线串联起来!

落鹰峡地宫!蚀心虫的巢穴!那个深不见底、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寒潭眼!韩肃在飞鹰嘴隘口,将虎符碎片塞进的被藤蔓遮掩的裂缝!那裂缝……是否就通向寒潭眼的深处?!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瞬间击中了楚明昭!虎符碎片!就在寒潭眼!那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是力量!是复仇的资本!更是……她此刻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只有拿到它,唤醒虎符真正的力量,才能驱散蚀心虫毒,才能抗衡玉珏邪念,才能撕开所有阴谋的黑幕!

活下去!去寒潭眼!

这个念头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烧尽了所有的虚弱和绝望!求生的本能从未如此刻般强烈!

她挣扎着,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体。每移动一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内衬。目光死死锁定了三步之外,那个静静躺在冰冷地砖上的白玉小瓶——西域红花膏!

指尖颤抖着,终于触碰到那温润的瓶身。冰冷的触感让她精神一振。她几乎是贪婪地一把抓起药瓶,用牙齿咬开那沉重的玛瑙瓶塞!

一股极其浓郁、带着奇异辛辣与苦涩的草药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冲淡了囚室里的血腥与霉味。药膏呈现一种粘稠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

楚明昭没有任何犹豫。她艰难地侧过身,将药膏小心翼翼地倒在左手掌心。一股灼热的刺痛感立刻从掌心传来,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热力,沿着手臂经络迅速蔓延!

她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将掌心那粘稠滚烫的药膏,狠狠按在了右臂伤口之上——那片已蔓延至肩胛、青黑狰狞的毒伤所在!

“呃——!”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了伤口上!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热与极寒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楚明昭的全身!她身体猛地弓起,如同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鸣!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

然而,几息之后,那股霸道的灼热感开始转化!如同熔岩渗入了冰封的冻土,一股精纯雄浑、带着强烈生机的热流,猛地冲入她右臂被毒素侵蚀得近乎坏死的经络之中!所过之处,那阴寒顽固的蚀心虫毒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地退缩、瓦解!

【滴!检测到高纯度阳性药力(西域红花膏)注入!】

【滴!药力与‘涅盘余烬’微弱共鸣!协同驱散蚀心虫毒素!】

【毒素侵蚀速度降低40%!局部麻痹感消退!】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振奋!楚明昭只觉得右臂那深入骨髓的阴冷麻痹感,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虽然剧痛依旧,但那种被异物侵蚀、身体失控的可怕感觉,大大减轻了!一股久违的、微弱的力量感,开始从四肢百骸缓缓滋生!

她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大口地喘息,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滚落。掌心的药瓶被她死死攥住,如同救命稻草。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冰冷的铁门。

萧凛……你送来这药,是让我活下去,去承受你口中那“远远不够的代价”吗?寒潭眼……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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