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并不知道,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全部猜中了。阿陌刚刚要和我说的也是这些吧?”
“是,也不全是。”
君亦讶异:“此话怎讲?”
“你们可曾听过花市?”
“花市?”二人同时惊呼出声,相互对望。
“从未听过,那是什么?”君亦回道。
“我也是近日才得知,千花阁还有这么一处诡秘之所。此事还要从前些日子千花阁花魁牡丹惨死一事说起...”
苏陌将自己调查的花市之事,尽数告知二人。原本以为那花市只是田妈妈变相牟取暴利的另一场所,可如今这些和去过花市的姑娘渊源颇深的死者,都和牡丹一样中毒而亡,看来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一个医师竟还管起了杀人查案,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该如何自处?”君亦听完,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苏陌的担心。心急火燎的想也未想便将苏陌拉进自己怀中,那着急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能把苏陌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双喜在一旁看的脸红心跳,捂着眼干咳了两声。
苏陌用力挣开他的双臂,红着脸低头整了整被他弄乱的妆发。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若是再这样不由分说的拉拉扯扯,我以后便不再理你了。”
君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忘形,忙致歉:“对不起,阿陌。我是太担心你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苏陌双颊红红的,故意躲开他一段距离,往门口的方向移了移。
双喜见二人神色尴尬,忙打圆场:“苏医师,双喜有一事不明。那花魁牡丹是前些日子被毒害身亡,可他们却是昨夜被害,中间相差了这么多天,你怎么就能断定这二者必有关联呢?”
“不错,你的疑问正是我接下来要说之事。我原以为牡丹之死只是偶然,可你看他们,死状与牡丹别无二致,且都是千花阁的常客。更重要的是他们生前都和去过花市的那些姑娘所交匪浅,下毒之人选了同一种毒,这绝非偶然。”
“这么说,牡丹之死,还有他们...都和花市有关?”君亦问。
“现在,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求证,若是和我心中所想一致的话。我敢断定,这些人的死也和花市有关。”
小蝶曾说,牡丹死前,曾精神恍惚了好几日,之后才出的事。苏陌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若是死者生前有和牡丹同样的异常状况,那么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三人走出里长府,在门外不远处看到了一直不肯离去的吴氏。怕她再发疯硬闯,几名衙役也跟着守在她的周围,时刻准备钳制她。
“你们在干什么?”双喜问道。
其中一名衙役上前,垂首回道:“回大人,这悍妇不愿离去,里长怕她惹事惊扰了少主,便命我等在此处守着。”
君亦上前两步,对那妇人说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还望节哀。”
吴氏抬眼,眼圈又红又肿,怔了片刻,突然低声哭了起来。
之前的嚎啕大哭一半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愤恨,一半是为了撒泼闹事。此时的低声啜泣,才像是一个刚刚丧了男人的可怜女人该有的反应。
吴氏?她是吴三壮的妻子。
“大嫂,人死不能复生,请保重身体。”苏陌弯腰上前,将自己的丝帕递到吴氏面前。
吴氏抬头,慢慢的接过丝帕,在脸上一通乱擦。闹了大半晌,身上脸上全是污垢,被她擦拭过的手帕,转眼间便变得脏污不堪。
拿起看了看,吴氏有些惭愧的对苏陌说:“给你弄脏了,真是抱歉。”
苏陌笑笑:“无事,送予大嫂了。”
下一秒,只见吴氏拿起手帕竟当众拧起了鼻涕,众人一片嫌弃之色,咧着嘴向后躲了躲。
“你!”君亦气得脸色铁青,正要上前,被苏陌一把拉了回去。
“大嫂,吴大哥突然离世,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吴大哥突遭横祸,总是要查清原委的。衙役们扣着他们的尸体绝无恶意,只为查明真相给死者和生者一个交代。你莫要再纠缠了,好生回家休养,吴大哥的死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吴氏惊愕:“当真?你们真能查清是谁害了我家男人?”
苏陌点了点头:“大嫂放心,绝无虚言。只是若想尽早破案,眼下还有一事需要大嫂配合。”
“你说吧,什么事?只要能查出杀害我家男人的凶手,我什么都听你的!”吴氏拍着胸脯保证道。
苏陌和君亦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大嫂,我想知道吴大哥在出事前可有什么异常?比如精神状况,与以往可有什么不同?”
吴氏挠着头思忖片刻,突然抬眸:“我想起来了!杀千刀的确实和以往不同!”
“大嫂别急,你慢慢说。”
吴氏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还未开口,眼圈就红了。“我家那口子以前不这样,生意没做大之前,他眼里还是有我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些,可两人互敬互爱,他对我也是关爱有加。后来我们的买卖大了起来,他的应酬也慢慢多了起来。起先只是和他那些客户在酒楼里喝喝酒,后来有一日我在他的外衣里看到了一件女人的肚兜,才知道他被人领着去了青楼,就是千花阁。我找他理论找他闹,他说我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还说我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看到我就恶心。你说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他娶我的时候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当时和我说就喜欢杀猪的闺女,有劲儿!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那吴氏越扯越远,三人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那千花阁的婊子们就没一个好东西!丫头、婆子有一个算一个,就连千花阁的母虱子都是骚的!专勾男人的魂儿,尤其是有家室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贱,就喜欢有主的货!老娘真想一把火把她们都给烧了!呸!”吴氏越说越激动,嘴角都泛起了白沫,吐出来的字眼也是越来越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陌和君亦神色尴尬,同时将视线移向别处。
两人虽然从未做过逾矩之事,可不知为何,听到那吴氏痛骂之语,却鬼使神差的都往自己身上想。